舍,因为通过沿途乱匪留下的足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们慌张逃跑的窘态。可另外的那队郡兵足足在王厚离开半个时辰后才赶到,被留下来等候的几人好一通数落。如果这几个人不是王厚的亲信,估计佰长早已将他们咔嚓了。带着无奈,只得继续赶路。
天渐渐阴暗下去,追踪两个时辰的王厚除了地上树上的痕迹外依旧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令其心中疑虑渐重,却怎么也想不出哪里可疑。
抬头望望开始染黄的日头,王厚抿抿嘴唇吩咐道:“再追半个时辰,如若仍旧不见敌人踪影便就地扎营,等待后面”
正说话间,一声痛喊,跟着前方郡兵队形大乱,各自散开躲避于树木之后。佰长快步上前查看,很快回禀道:“都尉,前方两人中箭,应是乱匪所为。”
王厚一听脸上顿时似怒似喜,吼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带人追啊跑了乱匪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言罢双腿夹马冲上前去。佰长点头应诺,一边留人照顾伤兵,一边带人包抄。
跑出五十余丈,果见前面树荫下隐隐有人影晃动,郡兵们哪敢怠慢,这可是立功赚赏钱的好机会,纷纷撇开双腿撒丫子追开了,什么队形呀、什么记路呀早忘到脑后,眼睛里只有前面隐约可见的人影,要知道一个人影值五百钱呢
沿着山路左拐右拐、攀上爬下好一通折腾,百余人的郡兵各个气喘吁吁,哩哩啦啦散乱不堪。王厚带着几个亲卫始终走在第一线,紧紧咬住前面的人影。终于在太阳下山的前一刻,亲眼看到几个人跑进了满是树木的山沟里。这时,王厚露出了几天来最欣喜的笑容,因为眼前的密林中传出来嘈杂混乱的人声。
王厚勒住马匹侧耳倾听,身边佰长低声道:“都尉,里面确实是乱匪,有几个口音很熟悉。”
王厚点点头,又看看身后陆续赶来的郡兵,对佰长命令道:“你带上三十人先进去探探情况。”
佰长听到命令一咧嘴,苦脸立现,这里面黑洞洞的谁敢进去啊急忙推脱道:“都尉,这里”
王厚一瞪眼,嘴里迸出两个字:“快去”佰长无奈点头,带着三十人战战兢兢地走进树林。此时,天空中最后一抹光亮消失,黑幕笼罩下来,山风渐起,吹动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郡府内的王寇突感不适打了个冷战,身体哆嗦的同时一股不好的预感闪现。思索间,府外传来狂奔的马蹄声,急速靠近府门马嘶过后又响起焦躁的脚步声,“王太守出大事了”王寇一翻身跳下炕向门外走去,却与推门而入的人撞了个满怀。
王寇定睛一看:“是你出什么事了”
来者正是奉阳县令刘明,他满脸慌张气喘吁吁道:“刚刚回来的探子密报:右北平换了太守,安插在郡兵里的人全被剔了出来,大小官吏也差不多换了一半,王太守安排的人除督邮之外全被撤职而且,那个新任太守仅用半个月便掌控郡兵,在通向南边的官道上设卡盘查,派出去送信的被抓了四五个”
王寇大惊道:“什么那个太守是何来头”
刘明摇摇头:“具体不大清楚,根据那个督邮送来的消息,新太守叫做赵胜,却也并不是真正的新太守,对外只说是太守助理,辅助尚未到任的太守处理政务。”
王寇眼珠转动,缓慢坐下,手肘拄在案子上思索着其中的可疑之处。刘明给自己倒了碗水,凑过来悄声道:“太守,依属下看是不是应该进行那个计划了玄菟这里的贱民已经没有什么油水了,剩下几个富户又不好明着动手。再这样下去,明年恐怕凑不齐送给常侍们的衣食钱。”
王寇抬眼瞥了刘明一眼,坏笑道:“就知道你小子等不及了快说,地方选好了吗”
刘明嘿嘿笑着,拿出地图指点道:“赚钱的行当谁不想早点干啊早干早发财地方选在高显县城东部的大山里,靠近高句丽边境。属下去那里勘察过,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附近高句丽的官吏很好说话,每月送些钱财即可,必要时还会出兵相助。”
王寇看看那个地方,又看看周围的几个村庄和高显县城,微微额首,摸着胡须道:“不错,是个好地方。这块地朝廷和高句丽都不好管,适合安家。那人手如何”
刘明掰着手指头数道:“郡兵大概五十人,由辽西郡找来的好斗之徒八十余,如果再弄来些夫余、鲜卑、高句丽的乱民三百没问题。”
王寇击掌庆贺道:“好你快点去准备,趁着还在任干上几笔。最近王家好像不太安稳,先拿他家开刀”
刘明点头转身欲走,却被王寇叫住:“他家那个总不露面的大小姐要抓活的,回头养两年给本太守做小妾好好玩玩”刘明心领神会,阴笑做答,很快与马蹄声一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啊”一声惨烈的嚎叫划破夜色在山谷间回荡,谷口的王厚听得汗毛倒竖,周围慢慢赶来的郡兵更是吓得腿脚发抖,几个人抱在一起面面相觑。然而,震惊尚未过去,黑暗的密林中又传来几声惨叫,比刚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王厚盯看着火把前面的黑暗,仿佛里面有无数恶魔在飞舞,风声吹起如狂魔恶吼。
树林内,佰长瞪着惊恐的双眼望着刚刚惨死的几名郡兵。
第一个是站在头里的人,火把下他的人影晃动跳耀,带着些许鬼魅之气。佰长看得心神一颤,正打算移开目光时,忽然右侧传来喀嚓轻响,紧跟着黑暗中急速冲来一物佰长眼前一闪,“噗哧”声中,郡兵的身体如棉絮般轻飘飘的荡向左侧,瞬间消失于黑暗中,他手中的火把转了一圈后掉落地上,火光扑动数下渐渐熄灭。
佰长呆立原地足足十秒没有任何反应。当风再次吹起的时候,他才颤抖着迈开腿向刚才郡兵消失的地方走去。火光在一点点移动,移动,终于,血迹如同散落的黑油佰长顺着血迹向上望去“啊”险些吓晕过去。树干上,郡兵被一段碗口粗的树钉住,脑袋歪向一边,四肢随风晃动,胸口的血液如泉水般流下,场面诡异而恐怖。
佰长强自镇定,待要开口却听身后凌厉风声骤至,不做多想,猛然向前一扑又是三下穿肉之声,跟着凄厉的惨叫强烈的刺激的耳膜一切很快又归于平静。佰长慢慢爬起,慢慢的扭头,身后的二十余郡兵如泥塑木雕般直立不动,目光呆滞静静地盯着右边。
gu903();佰长告诫自己不怕,目光逐渐移向那里“啊”恐怖的景象仍旧令其倒退数步。一个郡兵被钉在树干上,死状与刚才那人毫无二致;一个斜躺在树根处,周围三尺见方已被血迹覆盖;另一个仅剩尸身倒在当地,头颅不知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