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变成奔腾大河。幸有高顺提议加派郡兵维持,否则郡府大有被踏平之嫌。
然而,此事虽得到广大底层民众支持,却已然触动世族地主利益。三日傍晚,王德即带领其几位老友一同登门拜访。高勇亲自出迎:“王老族长为何亲自前来如有急事,只需派人告知,晚辈定当立即赶去。”
王德面色偏冷,以套话做答:“岂敢劳动太守亲临,老朽舍下院小墙薄容不下百姓拥戴。”
高勇听出其中的火气,哈哈笑道:“老族长仍是矍铄健谈,屋里请”
王德将拐杖重重敲击地上叹息道:“人老了,不中用了。原本指望靠着百十顷土地安度余生,怎知郡府一道命令让这小小的期望化作泡影”
高勇微笑不语,只将众人引向屋内。待各自落座,高勇直接切入主题:“几位老族长亲自登门,晚辈不好太过客套,只有开门见山打开天窗说亮话。老族长此来定是为郡府分地一事,对否”
几人同时点头,王德说道:“高太守,招收佃农耕作自家土地是老朽几人家业的根基,且先前支援太守救民的钱粮亦由其所出。如今太守突然下令分给无地农户耕地,不仅贫农、乞丐纷纷争抢,即便家内佃农亦蠢蠢欲动,形势颇令人担忧。如此下去,只怕老朽空有土地却无人耕种,如何度过余生啊”
高勇倾听,待其抱怨完后才笑道:“老族长所虑者无非是家族产业不保,其实晚辈发出命令之前已斗胆为几位想好对策。在晚辈看来,此对策只能让家族产业日盛。”
王德望向高勇,疑问道:“高太守可否说来听听太守所想定非寻常人所能知晓”
高勇解释道:“王族长可知晚辈名下的两大产业造纸与印刷两大产业利润丰厚,一个小造纸作坊的年收入顶得上老族长全年卖粮所得,更别提印刷了”
王德不解:“高太守此话何意莫非要”
高勇点头道:“正是,晚辈打算扩大生产规模,邀请几位老族长共同经营。”
王德奇道:“如何共同经营”
高勇笑答:“有两种方法,其一,以出资方式加入晚辈经营的作坊,按照商定的出资比例分享收益、承担风险。当然也享有经营权;其二,以公开竞买的方式买下造纸方法,自己出钱开办作坊。具体情形晚辈会拿出详细的方案与诸位商讨。”
王德低头不语沉思许久突然双目一亮望向高勇:“好,王德相信高太守,愿意出钱与高太守共同经营”其余几人亦各有想法。
高勇摆手道:“郡府官吏虽然可以拥有产业,但是为官之时禁止经营,凡是以权谋私者统统罪加一等。为做表率,晚辈想将造纸、印刷划转到郡府名下,其收入全部纳入郡府府库。当然,这并不影响老族长入资分利。”
王德很是感动:“高太守如此深明大义,老朽定当全力支持到底”
一月四日,经过改进的纺线机和新式织布机同时制作完成。
旧式纺车由缫丝机演变而来。一次只能纺出一根线,效率很低,直到宋元时期黄道婆将其改进之后才获得长足进步。而高勇画出的图纸是根据书本及电视中所见,以英国“珍妮”纺纱机可同时纺八根线,发明于1764年。及黄道婆的三锭脚踏纺车可同时纺三根线,发明于元代元桢年间。为模板画出的两种纺线机,再辅以自己高中时所学的齿轮传动与机械构造知识加注的详细说明。故此,新式纺线机有两款,只需选出综合效率最高的即可。
旧式织绫机有一百二十个蹑踏具,人们用脚踏蹑管理它,织一匹花绫得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后来,这种织绫机虽经多次简化,可到汉末三国时,仍然是五十根经线的织绫机五十蹑,六十根经线的织统机六十蹑,非常笨拙。高勇所知的现代织布机全无用武之地,于是干脆抄袭几十年后马钧的发明,以其改进的织绫机为原形所画,效率比同时代的织绫机大为提高。
几名老木匠怀着激动的心情看着亲手打造的两样“宝贝”在工人的操纵下开始工作,更加紧密结实的麻线和棉线在纺线机的运转声中不断延长,工人熟练的将线头导入织布机上,随后在织布机“咔嚓咔嚓”的欢叫声中质量上乘、厚实柔软的棉布被一寸寸生产出来。
最令众人惊讶的是纺线机的超高效率一次竟同时生产八条线,而织布机不仅简单易操作,织布效率更是大大超越同时代的其他器械。
轻揉如此质优的布匹,高勇心情难以名状,这是跨时代科技相结合的产物,虽是生产力提高的一小步,却是初级产业化进程的一大步
第二卷立足东北第八章效法强秦下
一月五日,第三份公告下达:郡内女子年龄在十六岁至四十五岁之间无论婚否均可到郡府登记申请进入郡府织布工坊做工,有纺线、织布经验者优先。工钱预定按月结算,具体方法另行通知。
与此同时,一道密令送至赵胜手中,要求其加派人手赶赴南方各州贩卖纸张书籍的同时大量收购麻、棉、丝等纺织原料,并开始秘密收购粮食、铜、铁等物资囤积。赵胜将密令与公告联系在一起,立刻明白到高勇的用意,不禁赞叹高勇的手笔越来越大。
这是一份最怪异的公告,居然以郡府的名义召集女工开办织布工坊。在家纺线织布也就算了,毕竟那是几百年流传下来的老规矩。可是如今竟要将这种自给自足的方式改为集中生产,换句话说女子不可以轻易露面的保守规矩将被打破。
荀彧非常不解,得知消息后连夜由辽阳赶回,大清早第一个踏入郡府:“主公,这个郡府开设工坊招收女工是怎么回事”
高勇伸个懒腰笑答:“荀公莫急,看你双眼通红满身尘土想必是赶了一夜的路,快进屋内歇息一下。”
荀彧毫不理会仍旧说道:“男主外女主内,此乃先古之礼法圣贤之教喻,怎可轻易破除纺线织布只在自家屋内即可,何故召集一起徒生是非”
gu903();高勇知道硬来不得,只好解释道:“荀公所言仅代表一家之辞,平心而论并无太大过错。但是,于国于民却也无甚好处。试问:一女子在家中又纺线又织布,生产一匹布需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