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亦槿伸手摸了摸包袱,眸中浮上一丝笑意。
这大氅,她可是花了两百两银子,从胡人手里买的塞外雪狐皮,再挑选上好的锦缎作为内里,找上京最好的裁缝师傅缝制而成。
这份年礼足以见得,她用心之诚。
沈亦槿满怀期盼等着,想着今日这礼物送出去,李彦逐定然不会再拒她与千里之外,拿了她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说,也算是十万八千里迈出第一步了。
可过了卯时许久,都快到辰时了,天色也明亮了起来,仍旧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她沉了脸色,逐渐焦躁,是她来晚了吗?难不成李彦逐早早就进了宫?或者说大年夜就进宫了?
若当真如此,岂不是等不到李彦逐出府了?
沈亦槿将手里的包袱递给芷宁,踏上大理石阶梯叩门,一下一下的叩门声,并没有人回应,她又继续叩了许久,还是没有人应,贴耳听去,也没有任何声响。
看来真的是她来晚了。
沈亦槿顿觉失望,靠在门口的大石狮子旁叹起气来。
要知道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为了见李彦逐一面,重生后的这两月,她的所有心思都在这一件事情上。
心中不由生了懊恼,早知道昨夜就应该对父兄谎称来了癸水身子不适,在团圆饭前偷偷出府,连夜等在此处。
团圆饭,少吃一次没什么,但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机会了。
芷宁上前一步道:“姑娘,我们回去吧。今天是初一,将军和少将军从宫里回来肯定要见姑娘的。”
街道热闹了起来,有穿着新衣服,手拿糖葫芦的孩子从沈亦槿身前跑过,天真无邪银铃般的笑声让她记起小时候的自己,也是这般无忧无虑。
沈亦槿握了握拳头,道:“芷宁,你说的对,父兄要回府,六殿下也要回府,若我们当真来晚了,便在此处等他回府。”
说着从芷宁手里接过包袱,“你先回去,若是父亲和兄长问起来,就说我听说书入了迷,晚些回府,让他们别担心。”
芷宁看了一眼远处,又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眼中满是担忧。
“姑娘,若今日等不来,该如何?”
沈亦槿眼神坚定的看着皇宫的方向,“那我就不走了,白天黑夜都守在这里,一日不行就十日,十日不行就百日!”
芷宁向来是不多话的,但这两月下来,沈亦槿这般对待李彦逐,她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六殿下不值得姑娘如此对待。”在她看来,李彦逐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而自家主子是圣眷正隆护国将军独女,不但生得美,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自然值得更好的姻缘。
沈亦槿一听就知道芷宁是误会了。
她自嘲一笑,自己又是蹲守,又是送药膳,还花了这番心思准备年礼,任谁看,都会这么认为。
可她想解释,也无从解释,难不成说她重生了,知道李彦逐会成为九五至尊,所以才会如此吗?
听的人只会当她发了疯。
就这样吧,误会又如何,只要能救沈家,这点误会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沈亦槿笑道:“值不值得,我心中有数。芷宁,你快回去吧。”
芷宁只好应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冬日的晴天就算是阳光再好,又能暖和到哪里去呢?等了不过一个时辰,沈亦槿就冻得瑟瑟发抖,将包袱搂在前胸,不停哈气、搓手、跺脚。
为了暖和一些,还不停在门前来回走动。
到了晌午,肚子饿的咕咕叫,但为了不错过李彦逐回来的时机,硬是挨饿等着。
空着肚子,让她越发觉得寒冷。
不停裹着棉披风,紧紧抱着手里的包袱,沈亦槿看着皇宫的方向,望眼欲穿。
时辰一点一点过去,眼看着黄昏将至,天空变成了鸦青色,沈亦槿的鼻头已经痛得通红,原本红润的嘴唇也苍白苍白的,手更是像冰一样,僵硬的抱着包袱。
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想过要放弃,只要冻不死,她就不离开。
终于在天完全暗下来后,六皇子府的大门打开了。
沈亦槿惊讶的看着从门里走出来的小厮。
对于这座府邸她还是有所了解的,太子还未废前,父亲和兄长闲聊时,她听见过。
皇帝给李彦逐赐下的这座府邸,只有前门,即没有侧门也没有后门。
所以长久以来,她才会等在这唯一的出口。
一早叩门的时候分明没人应,她也没见有人进去,为何现在又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她僵硬的往前走去,小厮看见她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忍,忙上前扶住她,“姑娘,这是何苦呀。”
沈亦槿原本想问,既是在府内,为何叩门不开?既是知道她等在门外,为何一直不开门?
但此刻她晓得,自己没资格质问,其实不用想也知道,李彦逐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无妨,无妨,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岂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既然李彦逐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今日肯定又见不到人了。
沈亦槿将包袱递给小厮:“这是为殿下准备的年礼,是我的一片心意,劳烦你交给殿下。”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