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应是在书房,我以为你要懒觉,就没让人知会你。”
他打量着沈亦槿,“怎么穿着一身男装,又想去哪里逍遥?”
又看到一旁的方有光,问道:“这位公子是何人?”
沈亦槿挽上沈常松的手臂撒娇道:“哥,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
沈常松目光停留在方有光身上,“先说说他是何人?”
方有光规规矩矩给沈常松行了一礼,“在下方有光,乃是之前给府中供茶叶的茶商,父亲含冤入狱,家道中落,幸得沈姑娘相助,我和母亲得以活下来。”
府里的采买他一向不关心,自己也不怎么喜茶,他看向了沈亦槿。
“哥,我正要给你说呢,方有光武艺很好的,但因为是重罪之子不能入伍,现在京兆府尹被革职了,他的父亲也洗刷了冤情,就让他入飞骑营吧。”
方有光立刻表态,“我自小喜欢习武,若能跟着将军保家卫国,定当效犬马之劳。”
沈常松笑道:“现在飞骑营也正是用人之际,你自去征兵处即可,先从小兵做起吧。”
沈亦槿还想要说什么,方有光却道:“多谢将军,在下感激不尽。”
沈常松不再理会方有光,问沈亦槿,“小妹,父亲在府中用午膳,你今日还要出门吗?”
沈亦槿一听,高兴极了,她都多久没有和爹爹一起用膳了。
“真的吗?那自然是不出门了,我前几日学了好几道爹爹爱吃的菜品,现在去做应该还来得及。”
说完她看了方有光一眼,“方公子你还有别的事吗?”
方有光听着兄妹两的谈话,知道现在不是多言的时候,但母亲交代了,他又不舍母亲失望,只好说道:“沈姑娘,母亲的眼睛能看见了,想请你和林郎中去家里吃饭。”
沈亦槿心头一喜,“真的?”
方有光重重点头。
沈亦槿道:“你先回去,等我和林郎中约好了日子,让芷宁前去告知。”
说完,她挽过沈常松的胳膊,往府内走去。
方有光看着兄妹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关上的大门,将他和她隔离开来。
他知道自己不该有奢望,心里却忍不住泛起阵阵酸涩,失落的离去。
一进到府内,沈亦槿停住了脚步,“哥,方才你让方有光自己去应征入伍,那岂不是和我没给你说,是一样的。”
沈常松道:“他若有才能,自会发挥出来,军营就是如此,真本事不会被埋没,你放心,我会关注他的。”
他拿开沈亦槿挽着的手,“你看看,我还打算出门的,怎么就被你拉进来了。”
“那你中午还回来用午膳吗?”沈亦槿嘟起了嘴,“我可是打算亲自下厨的。”
沈常松摸摸她的头,“我不过想去金玉楼为二公主买个簪子,很快就回来了。我和父亲回府也是因为太子殿下派人传话,说今夜要召见,好不容易进趟宫,想买个小礼物送给二公主。”
沈亦槿见兄长说着说着就红了脸,洋溢的幸福藏都藏不住,自己也欢喜了起来,“知道啦,你送的簪子,二公主一定会很喜欢的。”
她将沈常松推出了门外,“快去吧,等你回来用午膳。”
三月初的这一天,一家三口久违的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在知道这一大桌子菜都是沈亦槿下厨后,沈誉称赞女儿的手艺,又意味深长道:“我的女儿还是留在我身边好,为父舍不得你,这两年就别考虑成亲之事了,等太子登基后,为父自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我沈誉的女儿有些流言蜚语又如何?难不成还找不到如意郎君了?”
沈常松和沈亦槿面面相觑,父亲这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沈亦槿想嫁给六皇子,没门!
可父亲也不会刻意阻止,流言蜚语也会替她兜着,父亲会等太子登基,李彦逐被除去后,再给她相看人家。
哪怕再爱慕,也不能嫁给一个死人吧。
到了那时,还需要阻止吗?
原来父亲是这样的心思。
沈亦槿舒了一口气,这样也好,只要不阻止就好。
她搂着父亲的脖子,蹭蹭父亲的肩膀,软软地喊了一声,“爹爹。”
沈誉拍拍她的脑袋,“小槿,我只怕你会怪爹爹。”
沈亦槿摇摇头,红着眼眶紧紧地搂住沈誉,“怎么会,女儿最喜欢爹爹了。”
沈常松故作醋意,“小妹不是最喜欢哥哥我吗?”
沈亦槿白他一眼,“你如今不也是没有最喜欢我吗?你心里肯定最喜欢二公主了,我才不要最喜欢你。”
她摇摇沈誉的胳膊,“爹,他今日要给二公主送簪子呢,你的好儿子呀,心仪的人可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二公主。”
沈誉哈哈大笑起来,“那自然好。太子也知此事,到时候为父,亲自去请旨。”
吃过了午膳,沈誉和沈常松换了身常服进了宫。
她则让芷宁等在府中,若林惜来了,就将方有光的事告知,约好日子一同去探望方母。
自己又换上了男装去找陈言时,好像是回到了重生前那般洒脱的日子。
可心中,却再也回不到前世那般无忧了。
过了两日,沈亦槿和林惜一同去看望方母。
眼疾大好的方母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待她们,临走又给了两大包葱花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