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重逾百斤的大铁棒蛮横无匹的就当空砸了下去。
谁可抵挡
不管是人头、肢体还是马匹,在那根大铁棒下,都如同泡沫一般的粉碎。刀枪剑戟,就像纸糊的一样尽皆寸断
“杀、杀杀杀”野诗良辅狠咬牙根连声巨吼,宛如出关的猛兽,疯狂的杀戮。他身后率领的一队飞龙骑,同样狂暴的开始了本能的杀戮。长枪铁剑,毫无怜悯、肆无忌惮的疯狂飞舞。喷薄的怒气,让每一个唐军将士几乎都变成了恶魔,开始了一场血腥的大屠杀。
别提仁德,此刻我就是一个屠夫
别说道义,现在我心中只剩下仇恨
三千颗平民的人头,三千腔无辜的鲜血,注定要用十倍、百倍的代价来偿还
连平常最为沉稳老练的高固,此刻也忘情的怒吼起来。这一次,他提上了许久未曾用过的狼牙棒。紧跟在野诗良辅身后,率领一队飞龙骑冲杀了出来。
二万飞龙骑二万张勾魂地夺命幡
无需顾忌,没有怜悯,此刻只需要鲜血与杀戮,来平息无边的痛苦与愤怒
按照武元衡的安排,飞龙骑没有直接参预守城战,此刻个个体力充沛斗志昂扬。血性与愤怒已经在他们心中积压成灾。剑川军最精锐的战士们。身披墨甲黑袍,从轰然洞开的玄门关大门里冲杀出来。在吐蕃人的身后,发出了一阵宛如九天龙吟的长啸,开始了绝情大屠杀
心惊胆裂
刚刚还在拼死攻城地吐蕃步兵,此时个个连滚带爬。信念完全崩塌。在被怒火烧红了眼睛的飞龙骑面前,他们就如同土鸡瓦犬那样不堪一击
洞穿粉碎撕裂贱踏
全部都要死
玄门关前,出现了人间最惨烈的一场大屠杀。训练有素斗志爆棚的飞龙骑,摇身一变成了地狱来的刽子手,疯狂而又霸道地杀戮着吐蕃败军;他们胸中的愤怒。首发更是化成了诛仙灭神的利刃,将吐蕃人一向引以为豪的骄傲与狂妄,撕裂成了碎片。散落在了肢体与鲜血堆积的黑红土地上。
玄门关地上空,一股几乎肉眼可见的杀气、怒气、怨气,冲天而起。一阵狂风啸响,飞龙骑将士们的黑色斗篷傲然飘扬,每个吐蕃人地心中,泛起了一股彻骨的寒意。他们的双腿开始哆嗦,心中的信念逐渐变得颓丧,连握着刀枪的手也似乎有些不稳。
赤松德赞完全相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永远比马要大。虽然现在他的大军面临围击夹攻,但这毕竟是十八万精锐铁骑。无论如何至少可以与唐军战个平分秋色。
可是他没有想到,完全没想到
从那个白衣书生怒喝出声、玄门关大门开启的那一刻开始,从那一撮衣甲怪异地铁骑飞奔出来开始每一个唐军的心中。都燃起了近乎于疯狂的斗志。愤怒,让他们忘却了生死;愤怒。让他们无惧伤亡连那些翻山越岭而来、个个衣甲残破的蛮兵联军,也被这种愤怒所感染,变得极其骁勇;李谊亲率而来的那批接近虚脱边缘地疲惫之师,也仿佛浴火重生了一般,重生焕发出了惊人的斗志与力量。
在这股惊人地气势威压之下,吐蕃的每一个人,都开始变得胆怯,毫无战心。庞大的十八万大军的巨大军阵,被李世民的部队与玄门关杀出的骑兵冲散,分割成了数块。统一的军令无法下达,吐蕃大军陷入了混乱的各自为战。
尚结赞跟在赤松德赞身边,不停的惊声大叫抱头鼠蹿。赤松德赞气得浑身发抖,在身边数百铁卫的保护之下朝东北方向急撤。看到尚结赞这个样子,赤松德赞越发的怒不可遏。他扬起马鞭愤怒的抽在了尚结赞的头脸上:“你这个蠢货有史以来最大的蠢货”尚结赞哇哇的大叫,慌忙策马躲到了一边,离赤松德赞远远的。
抽了几鞭发泄了一下怒气,赤松德赞算是冷静了一些。其实在他心中,更多的是在埋怨自己。他怪自己,一时不察听信了尚结赞这个蠢货的意见,当着唐军的面斩杀汉奴。的确,正如尚结赞所料,唐军的确疯狂了。但是,他们并没有疯狂的失去理智,仍然个个坚守在岗位。而且,他们将愤怒化成了力量,将愤怒化成了攻无不克、无坚不摧的斗志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还有什么比士气、斗志更重要
赤松德赞心中,深深的懊悔这简直是他数十年来做出的最愚蠢的一个决定
一直以来,他都在研究汉学,试图最大程度的了解汉人。汉人,体质上跟吐蕃人相差太多,软弱太多。他们就像温驯的绵羊与慢吞吞的家畜。他们张口经典闭口诗辞,个个花里胡哨摇头晃脑,喜欢口若悬河唾沫飞溅的空谈国事。可是汉人有一种很奇怪的特质。那就是,当他们面临欺压、面临羞辱被激怒以后,就会化作一团铁融成一团钢。温驯的绵羊也会变成怒吼的雄狮,手无缚鸡之力地书生。也能抱着必死之心与敌人同归于尽
他们温文而雅慢条斯礼,可是血管里有一股比高原上强壮的吐蕃人更狂热、更野蛮的东西
赤松德赞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微微的发抖。心中暗自沉吟道:汉人,把这种狂热与野蛮,称之为信念中原几千年的历史几经沉浮,唯有这种信念残留在了每一个汉人的血管里。这种信念,因为愤怒而变成了疯狂太可怕了
夜幕低垂。星月无光。唯有阴风怒号,重云飞遁。数十里大战场上,浓厚的血腥味让人闻之作呕。无休止地大厮杀,丝毫没有任何停顿的迹象。
李世民率领着这批唐军骑军,急袭数十里。杀败了论悉诺的二万大军阻截,没有作任何休息与整顿,又投入了这一个大战场。
从清晨起兵到现在,每一个人的身体都要虚脱了,每一个人的精神都要麻木了。在鲜血与生命地缝隙里穿行。他们全都变成了地狱来的凶神。
李世民的浑身上下,几乎没了一丝干爽的地方。铠甲上全是新旧的血迹,伤缺累累。腥红地战袍也变成了酱紫色。几乎就要破碎成了乱布条。他的身上,也负了几处小伤,被流矢和冷枪伤破了皮肉流出血来。可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知道忘我的厮杀。墨衣有独孤凡这个绝顶高手从旁保护,居然毫发无伤,但却早就体力耗尽了,几乎就要在马上坐不稳。可她仍然死死地跟在汉王身后,紧咬银牙拼死搏斗。看到汉王身上的伤痕与血迹。她芳心如绞,誓死也不让独孤凡将她拖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