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段时光。天色放晴以后,朝堂的公假也刚好结束了。各省各部的官员,开始按部就班地开始办理公务。太极殿前的钟鼓楼,每天都奏响钟鼓声,指挥着大唐的大脑进行各项工作。
二月初八。日子离得不远了。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在默默的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从这一天起,大唐的历史就将翻开新地一页。整个王朝将在一个新的国君的领导之下,走上另外一条道路。
李世民的心中,却在思索着一件让他头疼了许久的事情:立后,与立储。
平心而论,从个人感情上讲。李世民绝对愿意孤独墨衣这个女人坐在自己地龙椅边,和自己一起龙御天下。但他也十分的清楚,立后这件事情,不是全凭个人喜好就能决定的。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尤其是。要立墨衣这样一个在长安全无根基、身上带着胡蛮血统、又是在蛮邦出身的女子为后。天下仕人和朝中的仕大夫们,很有理由不赞成他这个做法。现在看来,他身边地这两个女人,倒是吴月琳最有可能被立为皇后。可惜她的肚子不争气,至今没有给他添上儿子。一个没有生出皇子的皇后。也是不能合格地。
所以,他感觉有些棘手。登基的日子一天天挨近,他却一直没有拿定主意。
李世民决定。去见一见李勉。李勉不仅是他的老师,也是李家现今辈份最高的宗亲。听一听他的意见,或许会有些启发。
一个寒冬过去,李勉仿佛老得更厉害了。李世民来看他的时候,李勉几乎不能起身行礼,而只能靠在枕头上以手抹额,象征性的见过了礼。他的身上盖着六七床厚实地棉被,整个房间里也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玄卿公。身体可曾康健”李世民坐到榻边,有些担忧的看着李勉。
李勉瘦削的脸,几乎就可以看出一个骷髅形状,一丝肉也没有。昏黄的眼睛,凌乱地头发。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行将就木了的人。
“甚好,甚好。”李勉声音粗重缓慢地说道。“有劳太子殿下亲自登门来探望了。老朽已经是油尽灯枯,死活撑着熬过这个冬天,就是等着亲眼看到殿下登基。想来,日子也不久了吧”
“嗯还有十天左右。”李世民替他掖了掖被子,说道,“玄卿公生了重病,为何也没有派人来通知学生一声东宫里有的是天天闲散着的御医和大量的名贵药材。稍后我就派几个御医来替玄卿公看看。”
“不必了,不必了。”李勉吃力的摆了摆手,脸上挤出了一丝笑,说道,“谁来了,也瞧不出什么病。人活七十古来稀,我已经七十有二了,老天爷这时候才想到召我回去,也算是给足了颜面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人,终归是要去的。我能活到今天看到殿下登基为帝,已经十分幸运了。颜老太师,就没有老朽这样的福份,呵呵”
李世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玄卿公,你可要保重身体。我就算是登基了,还有许多的事情要请教你。眼前,就有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让我悬而难决。所以,学生特意想问一问玄卿公的意思。”
李勉昏黄的老眼里略闪过一道星芒,说道:“太子说来听听”
“就是关于,我登基之后立后与立储的事情。”李世民说道,“皇后母仪天下掌管后宫,储君更是国之根基不可动摇。这两个人选,让我左右为难不好笃定。所以,想请玄卿公说一说你的意见。”
李世民担心自己耳背听不清楚,还特意靠近了许多。待李世民说完以后,他马上又躺倒了下去,连眼睛都闭上了。
良久,李勉一言不发。若不是有轻微的呼吸吹动了他颌下的长须,李世民都要以为他已经归天了。
“玄卿公”李世民疑惑的轻声问了一句。
李勉缓缓睁开了眼睛,凝重的看着李世民,说道:“自古以来皆是疏不间亲。太子殿下,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出主意。唯独这一件,不能。老朽虽然是行将就木,可是我的儿孙族亲,仍然要生活下去。我不能因为一时失言,而让他们落下祸根。所以。希望你能原谅。”
李世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点头道:“我明白。我不勉强玄卿公。”他心中想道:自古以来,无论是多么亲近的臣子,也是不敢轻易对这种事情发表意见的。当初武元衡,也是这样的一个态度。李勉会这样,李世民也没感觉有什么奇怪。谁能知道几十年后,是谁在坐领江山如果到时候是李勉所说的那个储君还好一点;如果不是难说不会有人找他地后人秋后算账。这种事情。在皇家与大臣之间屡见不鲜。这也不是什么一句胆小怕事能概括得清楚的。本来干预皇家的家事,就是为臣子的大忌之一。
李勉仿佛有些累了,又闭上了眼睛歇了半晌,然后低沉的说道:“老朽不能为殿下拿什么主意。但是,有一个人却能。这世上。也唯有这一个人,能为殿下出主意。”
“是谁”
“当今皇帝。”李勉说道,“他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皇帝了,但是像你要立后、立储这种事情,他还是可以给你一些指引的。去大明宫见皇帝吧。或许会有意想不到地收获的。”
李世民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学生,就听玄卿公的。”
拜别了李勉,李世民有些犹豫的走进了皇城。
真地要去见那个百无一用的李适么那么一个没主见的人。能为自己拿主意
也罢,不抱希望去随便走一走好了,就当是表示对李勉的尊重。
过了一个年,李适又胖了许多。他身上顶着一领厚实的皮裘坐在火炉边,满面红光地看着李世民。
“父皇,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李世民把立储和立后的事情,以及自己心中的想未能对李适说了一遍。然后,就定定地看着他。
李适轮了几下眼珠子。干咳了一声说道:“你不是一向很有主见么这种事情,怎么又想到来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