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人知道,光头龙是在北海混得无路可走了,一脚踩在悬崖边上,他才被迫选择了这种方式打出来。
但他很害怕,他不知道其他道上大佬怕不怕。可他很怕,他怕自己某一天睡下去,就被人乱刀砍死。或者,他怕自己某天在吃饭的时候,就被警察逮走。怕自己一夜失去所有,怕自己失去性命。
曾经一无所有的人,最害怕的也许不是死,而是再一次变得一无所有。
他很想带着现在的身家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干这一行。但,走到这一步,已经由不得他退了。
他越怕,就越需要凶猛来掩饰。
林离的妖艳闪电,令他真切的感觉到有一道无形的闪电正在等待着在他脑袋上绽放妖艳的血花。他从没有今天这么一刻感到最深的恐惧,越是恐惧害怕,他就越是铁了心去为林离做事。
相比董四爷和王黑子,光头龙是最光棍最坚决的,他甚至倾巢而出,只为了把这件事办好。
也许之所以如此坚决去办这件事,不完全是因为恐惧,还因为他隐隐感到,林离或许就是护身符,能给他带来他渴望的变化。
当然,光头龙没有那么聪明细腻,他也不耐烦去想这么多。所以,董四爷和王黑子能把道上买卖逐渐漂白,而他只能率领一帮人打生打死。
相比之下,光头龙更适合做一个听命行事的打手,而不是号令一方的道上大佬。
三帮人马以各种方式聚集在王晋同的地头,光头龙焦躁不安的摸着光滑脑袋:“四爷,怎么样”
“再等一等。”董四爷做事比他奸猾了许多:“林先生说,一个都不许放过。黑子的人有消息,王晋同有些手下在市区,等他们的消息。”
搬出林离,光头龙就没话说了。
董四爷和王黑子讥笑的互相交换眼神,光头龙的人很能打,但他们都不起这个莽撞急噪的家伙。
董四爷坐在车中闭目养神,盘算着自己即将到手的三年寿命,流露微笑。心想,就让光头龙这傻逼在前面去打去冲,轻松的事他和黑子来办。
电话响了,董四爷接通电话,绽出笑容:“可以动手了,光头,你的人最能打,今天主要就靠你了。”
光头龙不是很能想事的人,但他不是白痴。不过,他不在意,他只想以自己的方式向林离表明,他是出力最大的。
光头龙亢奋的跳下商务车,双指塞在口中吹了个口哨,双手一挥:“干活。”
这么一条街中驻足的人们形形色色,口哨一响起,将烟头往地上一砸,从四面八方走向这家夜总会。
董四爷和王黑子一笑,他们才不会像光头龙这样傻呼呼,拨通号码低声交代:“做事了。”
林离给的三条规矩,不许杀人,不许重伤人,不许漏掉一个。
当这些人冲进夜总会,很快就有一些客人蜂拥着逃出来。
几部货柜车停靠在路边,屁股对准夜总会一旁的巷口。
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见到无数垂头丧气的人抱着脑袋被撵上货柜车
短短半小时内,王晋同的场子烽烟四起,道上各区大佬吃惊于三人的联手,更吃惊于这次跨界的大行动,一通又一通的电话拨过来,却没能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各地的场子里传出吼声:“一个都不许放走,全部带走。”
王晋同并非在躺着享受,今天的案子牵连了太多人,连他都被卷了进来。即使他不想插手,可汪新扬的命令,他无法也不敢拒绝。
他正在郊区的破仓库中,他和心腹们使劲的抽烟。
然后,就在这时,噩梦开始了。
他的电话像发了疯似的拼命响,传来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
电话那边是杂乱的声音,还有各种吼声和叫声,有人急促大呼:“老板,有人来砸场子。也不像是砸场子,他们只抓人不砸东西,怎么办”
王晋同还来不及交代,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痛呼。
一个又一个的场子被砸,唯一一个奇特的地方,就是原本曾是赌场的那层楼。当光头龙的人冲上去,看见的却是一个幼儿园,这帮子人目瞪口呆。
王晋同一片死灰色,他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人向他动手。
他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他是汪市长的人,即使他的人手不算多,可在道上却没有多少人敢招惹他。难道那些人疯了
他就快要被逼疯了,他的场子他的人全都被砸了,被带走了,而他却只能留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暴走的他给汪新扬去了一通电话,汪新扬在那边只说了一句话:“做好你现在的事,其他的不要管。”
王晋同绝望的想把电话摔烂,他双眼泛红像受伤的野兽,到处奔走而没有活路的空间。
破仓库里,除了他和他的人,还有两家人。
就是这两家人,汪新扬交代他必须要完整的看好,绝对不能出错。
如果不是为此,他也许不会损失那么大吧。他眼中已经浮现了疯狂之色,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两家人全都杀了。
他辛苦多年打出来的江山,一夜之间就这样崩塌了。
完了,王晋同痛苦,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座大坝轰然倒塌的画面。
而他以为坚固的基础是最先崩溃的,他不服,为什么要他付出,为什么要他损失。这是他的江山,不是汪家的。
可悲哀的是,即使到了这田地,他还是没有勇气质问汪新扬。
但就在这时,仓库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啸声:“王晋同就在里面,老大说了,一个都不许放过,把姓王的抓住。”
破仓库轰的一下被撞开,王晋同的心防轰的一下也随着崩塌了,甚至有那么片刻的绝望。
“走”王晋同歇斯底里狂叫,在手下的保护下,率先冲出了包围圈,往黑暗中奔逃而去。
一边逃跑,一边看着手下被逮住,一边还看见那两家人,他的心疯狂收缩。
汪新扬交给他的任务,办砸了。
他泪流满面,他好多年没有这样逃过了,自从认识汪新扬之后就再也没有。但他现在逃得跟丧家之犬似的,不知自己的未来在哪儿。
不论他此刻有多么恨汪新扬,他都知道,唯一的救星就只有他。
天入黑了,龙里区的金融一条街比白天冷清了一些。
夜里老赵摆着小摊子,艰难的维持生计。这条街晚上总是没有太多人,不过,常常有些加班的人,总能有一些生意。
今天他注意到,天黑了以后,忽然开来不少名车,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老赵很好奇,但他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