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玉的反对,把御驾一行都交给了四阿哥胤禛管理,嘱咐他不得泄密,便带着几个亲信臣子和一队御前侍卫偷偷下了船,顺着江苏和安徽的官道向西进发。只是,一路上张廷玉老是不忘嘱咐那些侍卫小心在意,高士奇觉得他有些过于小心,这才忍不住提了出来。
“高帐房,老爷出来一趟,我等身为臣子。岂能怠慢何况,这里是两省交界之处,是贼人最经常出没的地方。”张廷玉听到高士奇的话,不紧不慢地答道。
“我知道。不过,你也犯不着这么谨慎吧这世上虽然有贼,也还没到了如此猖獗地地步。再者说了,你看看脚下地官道,修的不比奉天的差不少。马德肯下这么大功夫修路,肯定是因为人来人往的多。所以啊,我看你防贼防的过了。”高士奇说道。
“万无一失,不如时时小心”张廷玉答道。
“得老爷,您看咱们请,来的这位西席先生都快成护院的了”高士奇朝骑马走在前面的康熙摊了摊手,无奈道。他们来时分配的角色,就是康熙是老爷,马齐是管家,高士奇长得精明,是帐房,至于张廷玉,怎么看都成不了别地角色,就被高士奇安排成了请来地教书先生。
“哈哈,老高你就随他吧。反正廷玉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康熙在前笑了笑,没有在意。高士奇看康熙这么说,也就不再管,继续一边跟康熙聊着天,一边向前赶路。
一行人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赶着路,时间大约到了中午的时候,到了一个小村子。康熙觉得有点饿,在马上手搭凉棚,见前面村口正好有一座乡村小店,店后临河,店前靠路,店门两旁栽着一溜杨柳,一湾河水东流,店前老槐树旁地,长竹竿上挑着个幌子,上头龙飞凤舞写着两行大字:
太白闻香下马刘伶知味停车。
“有意思,这乡间小店儿居然也知道刘伶知味儿有趣有趣”魏晋时的“竹林七贤”其中号称醉仙的酒老大刘伶康熙骑在马上,一边走,一边笑着对高士奇问道:“老高啊,看来这安徽也不比江苏差不多少嘛。这民间也有不少识书之人,你说对不对啊”
“呵呵,老爷这话可就问错了人了。这话您得问廷玉他才是安徽本地人啊”高士奇笑道。
“不错不错,该问廷玉哈哈哈”康熙畅快地笑道。
“乡村小店却开得如此有韵,还是小心些好”马齐不冷不热的插了一句。他一直反对康熙离开御驾,相对于张廷玉的小心,他实际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心嘛知道,知道不过”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马管家,你总不能让咱们大家饿肚子吧饿着我们倒是无所谓,饿着咱们老爷,你怎么担待”高士奇朝马齐笑问道。
“好了,不要吵了,吃顿饭嘛还能出什么大事”康熙看着马齐想要出言反驳,急忙出言制止道。对于手下的分歧,他这一路是大感头痛,早知道就不带马齐这个家伙来了。
“有客来了”哎,老客请里头坐,又干净又敞亮。打个尖儿再赶路啊”看到康熙一行十几个人,那店里的伙计立即喜笑颜开地迎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大声朝店里面喊道。
康熙几个人下了马,命手下侍卫把马拴在路边树上,又把马车停好,跟着那引领的伙计就进了小店儿。高士奇坐下后,伸手朝桌子上一抹。再看看手上,点了点头说道:“还真不错,清雅干净是个好地方”
“看这位老先生说的。咱们这店虽小,可也是开了三十来年了。每天迎来送往的客人多了,常走这条道地客官谁不知道凭的就是好酒好景致要是不好,哪能留得住客人您老恐怕还不知道吧我们这门外的酒幌子,那可是桐城书院地大才子写的。”那伙计去弄草料喂马了,店里出来一个中年妇人,提了个煮酒的铜壹放在一边的火上,听到高士奇这么说。立即就跟上了嘴。
“哦怪不得我看刚才你们酒幌子上的字总觉得不太对劲儿呢。原来是桐城书院的人写地只是。我怕你的酒未必当得起这么高地价儿呀”高士奇笑道。
“看您老说的。什么叫不对劲啊咱们这酒要是不行,人家那斗酒诗百篇,的才子能给咱写这酒幌子”那妇人正忙着布菜,听到高士奇的话。也不生气,只是略嗔了一下,又接着笑道。
“哈哈哈,好一个斗酒诗百篇,光凭这一句,你这酒我们就得好好尝尝”康熙笑道。虽然只是一句普通的句诗,可在一个民妇的嘴里迸出来,就是让人听着有味儿。
“你是老板娘吧”马齐突然又朝那妇人问道。
“老先生好眼光。您老有事儿”那妇人瞧着康熙一行人穿着虽然不算华贵,可气质中自然透出一股雍容,晓得是有来头的人。一边将煮酒的铜壶提在手里筛着,一边笑问道。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一下,顺着你们这条官道下去,接着是什么地方”马齐问道。
“老先生您不常走咱们这条道吧”老板娘听了马齐的问话,没有回答,只是笑问道。
“没错。我们确实是不常走这条道儿。以前都是从水路,顺着运河到江宁,再转长江水道的近来听说江南总督马大人重修了官道。这才打算顺过来看看”张廷玉接口说道。
“呵呵,我就说几位先生有些眼生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几位先生这可是走对了地方了。您这么十几位,人又不多,要是走水路,那还真就是耽误功夫了,花地盘缠也肯定多。还不如顺着官道,一天少说多走一倍地路程。”老板娘笑道。
“老板娘你说的不错。这前面是哪儿呀”马齐又问道。
“呵呵,老先生,前面就是泗县县城其实啊,您根本就不用问我凡是新修的官道,每个岔路口或者每隔十里地就有一个指路牌,您难道没注意”老板娘笑问道。
“哦还有这等事”马齐闷头想了想,没想起来在哪儿遇到过指路牌,便又反问了过去。
“没有路牌那肯定是因为还没有修完。说起来也是,这官道难修啊。几位客官你们也看到了,咱们安徽地官道比别处都宽一倍,这下面,都是碎石沙子,上面铺的是那叫什么水泥,不怕压,也不怕水咱不懂那些,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是泥又是水的居然就不怕水了。这用的东西好,花的钱自然也就多了,修起来也麻烦。再说了,这么长的一条道,肯定要占地呗,这一占地,自然就有人不乐意。在咱们安徽这地面儿上还好说,出了安徽那可就难喽”老板娘看看酒筛得差不多了,便给康熙等人倒了一小壶,送了过去。
“哦这地是百姓的命根子,理应谁都不舍得。
怎么在安徽就容易占呢”康熙问道。
“怕呗咱们那位马抚台,人都说是赵公明转世,手里拿着皇帝老子赐的金钢锏儿呢,他老人家要修路,咱安徽哪有几个不怕死的,敢给他上眼药啊”老板娘随口答道。
“唔难道安徽巡抚竟然如此霸道不成”康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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