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电影上人在哭,影院中人也哭,一方哭罢,又是一个催泪瓦斯的情节砸过来,哽咽声四起,小贩们也在影院中忙的飞奔,时不时的会让同伴去提货供应。
但是很显然,小贩们来回供货的速度远不如纸巾的销售速度,很快,他们准备的第二批纸巾就告罄,还有人一直伸着手索要纸巾。
“一港元一包”
“一港元就一港元”刚才那位妇女哭的很是厉害,才不到十五分钟时间,她的脚下就堆满了很多纸巾,嗯,她准备的纸巾早早的就被哭没了,不得不咬牙切齿的从兜里拿出一港元,恶狠狠的扔到小贩的手里:“给”
小贩乐了,扬起眉毛说:“你不是说除非脑子秀逗了,鬼才买我的纸巾吗,怎么,你现在变成鬼了,还是爱哭鬼”
“要你管老娘”妇女蹬起眼珠子夺过纸巾继续边看边哭,边擦眼里,只是她的泪腺分泌也忒发达了,那包纸巾很快就要见底了
阿郎终于明白自己必须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似乎为证明自己还有重新生活的勇气,为自己,也为波仔,也许,还有波。
赛车是阿郎的精神追求,波、波仔也是。为了波仔的成长,他可以放弃赛车。为了波,他同样可以做一个自强的人。阿郎就像一个由这3根柱子搭起来的小亭子,柱子少了两根主要的,他就要去赛车那里去寻找。
他重新参加了赛车,在轰鸣的马达声中,即将冲出时,忽然,他看到了波,在千人万人中,也看到了波向他高高扬起的手腕上,是他送给波的手链。这个信物,在剧中反复出现,在每一个爱恨情仇的转折点,是阿郎和波的情感暗记。
这样的情节让观众们感到何曾的熟悉,当年的阿虎不正是也通过泰拳来寻找失去的东西吗,观众们并没有这点雷同的故事情节而郁闷,因为静下心来,一边准备着纸巾,一边紧紧盯着紧张的比赛现场。
他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王小虎会给他们一个大团圆喜剧,还是延续阿虎的悲剧气息。
当阿郎雄风不减即将胜出时,受到两次致命撞击,天旋地转,一幕幕曾经的画面在天空变幻,很多观众的心也齐齐的揪了起来,在这种时候,压抑而急促的音乐响起,沙哑而苍凉的歌声伴随着画面,一点一点让很多人流下了眼泪。
“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像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
阿郎知道波在尽头等候他,波仔也在尽头等他。
血,不断地模糊了阿郎的眼睛、模糊了他的头盔面罩。
其实,这时肉体的阿郎已经死去,阿郎是用爱的力量驱使自己向波靠近、靠近
“那看似满不乎转过身的,是风干泪眼后萧瑟的影子,不明白的是为何人世间总不能溶解你的样子”
阿郎拚尽了最后一点力气,骑着赛车向着终点冲去,他第一个冲向了终点,他赢了这时阿郎受伤的头部开始大量地流血,在赛道上经历了太多苦难的阿郎,终于失去了控制,赛车象脱疆的野马一样随着巨大的惯性撞在了墙上,接着重重地弹了回来
“不要啊”龙紫辰哭的稀里哗啦,用纸巾擦着已经哭的红肿的双眼,哽咽着,旁边的邓丽君更是不堪,早已经别过头去,不忍看这悲情的画面。
波的表情给观众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的印象,那是发自内心的担心与恐惧,只有最亲的人才能产生的感情,那种从欢悦的巅峰骤然跌至地狱的表情,让很多人的心跟着一起沉降
“他祖母的,这结局忒他娘的煽情了,煽情到老子都要哭”沈忠使劲吸吸鼻子,连眨了几次眼睛,总算将要决堤的眼泪收了回去。孰不知这句话同样在邵逸夫心中想起,只是沈忠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他不想重复而已。
“喂,写书的,你不至于吧”沈忠为掩饰自己的窘迫,本想看看邵逸夫的反应,谁料到老邵竟然不为所动,只是眼睛直勾勾盯着大荧幕,谁知一转身就看到泪腺崩溃的金庸正用细微的声音抽噎着,一地的纸巾散落在金庸的脚下,令沈忠瞠目结舌。
没有声嘶力竭的呼喊声音,只有波仔和波、阿龙跳进赛道,拼命向阿郎靠近的动作,波仔摔到地上,嘶喊着,却没有声音,只有那首你的样子在回荡,此时电影中无声胜有声,影院中却是哭声连片,情绪控制稍微不强的,已经嚎啕大哭起来。
悲凉地音乐继续不温不火的响起,吞没了阿郎的理想和信念,吞没了波和波仔的亲情和幸福的大火在银屏上慢慢熄灭。
影片到此剧终,没有人离开影院,他们擦着模糊的眼角,有些艰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紧盯着最前排的那一座人,他们很想知道,这个今晚赚尽了他们如此多眼泪的家伙会说些什么。
没有人鼓掌,只有若隐若现的哽咽声,多少出乎了王小虎的意料,他转过身挠着头,看到观众们的目光正集中看向自己,瞬间明白了他们的心意。
有些意外,有些感动,王小虎就这样单独一个人走上了舞台,整个影院中的灯光仿佛在那一刻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你猜阿虎会说些什么”龙紫辰问道邓丽君,后者摇摇头说:“我这是第一次看他的电影,对他的了解还不是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