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妃微微一怔,继而面上浮现出几分笑意,颔首道:“既然阁下诚心相邀,我们几个便恭敬不如从命,只得叨扰片刻啦”
说着,她向着身后三人使了个眼色,四人小心翼翼向前而行,直至那雪谷上方之时,却只见眼前一花,那脚下的雪谷边缘忽而光芒一闪,现出了一道滑溜溜的冰梯,蔓延而下,径直通向雪谷深处。
随着冰梯乍现,谷内也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这雪谷之外有老夫所设的禁制,只是为了清净而已,却也略有些麻烦。诸位无须多虑,沿着那梯子一路向下便是了。”
四人闻言对视一眼,俱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之色。于是,他们再不迟疑,由溪妃带头,沿着那冰梯顺势而下,向着雪谷之中滑了进去。
谁知甫一进入那雪谷,张然羽却只感觉四周倏然一暖,完全没有雪山中的半点严寒。眼中所见,一片鸟语花香,温暖如春,赫然竟仿佛一座生机盎然的世外桃源,景更是色怡人之极。
沈雪宜乃是小孩儿心性,顿时大感有趣,一路啧啧称奇,走马观花的看个不停。倒是溪妃面色凝重,似乎颇有些心事重重,一路默然无语。
四人沿着那冰梯滑下,顺势掉入了一片芳草地之中。抬头所见,眼前赫然乃是一座极大的峡谷,远非洞外的方寸之地可比。沿途的景致一路蔓延开来,如同一座巨大无比的花窖,散发出阵阵浓郁的芬芳之气。
这幽谷之中林木交错,郁郁葱葱,前方不远之处乃是一片偌大的花圃,姹紫嫣红,美不胜收。花圃正中坐落着一座小小的茅屋,屋外有碎石小路蜿蜒而通,别有一番清幽雅致的韵味。
四人尚在愣神,便只听那小茅屋内传来一声轻笑:“许久未有贵客光临寒舍,老夫早就忘记了待客之道,还请诸位小友见谅”
随着这略带低沉的声音响起,只见那茅屋大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高大的灰袍老者快步走出,面带着几分洒脱笑容,向着他们迎了过来。
这老者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灰色棉袍,高逾八尺,看上去倒像是个中年壮汉一般。只不过,他面容苍老松弛,满脸皱纹堆积在一起,除了一双眸子隐隐透出几分精光之外,倒十足是个年华迟暮的老人。
只不过,既然此人隐居在这茫茫雪山之中,更设下了如此一番禁制,自然远非寻常老者可比,想来必定是个了不得的修真之人。张然羽丝毫不敢怠慢,急忙拱手行了一礼,温声道:“敢问这位前辈,不知尊姓大名在下四人遭遇雪崩,一路误闯至此,并无丝毫打扰之意,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那老者点了点头,眼神在他们四人之中巡视一圈,四人受他目光注视之下,顿时都有一种无所遁形之感。唯有溪妃灵力高超,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并没有丝毫异状。
那老者“咦”了一声,忽而皱起了眉头,紧紧凝视着溪妃的美丽面孔,沉声道:“这位姑娘似乎非我族类”
溪妃闻言顿时冷笑一声,淡淡道:“你这小家伙,想当年老娘在这世间逍遥快活的时候,你还不知躲在娘胎里做什么哩何必装神弄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此话一出,张然羽三人顿时变了脸色,生怕溪妃突然发飙,那老者更是深不可测,若是一言不合起了冲突,实在不知如何收场。
谁知那老者嘿嘿一笑,面上却丝毫不见半点恼怒,反倒是深深辑了一礼,歉然道:“这位前辈,在下一时眼拙,未曾发觉前辈真实身份,倒是着实有些孟浪了,还请见谅则个。”
溪妃却也知道“寄人篱下”的道理,便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言。那老者向着四人颔首示意,微笑道:“老夫乃是散修之人,隐居于此已有多年,许久未见同道的踪影,如今有四位贵客光临寒舍,心中实在欢喜得紧,若是四位道友不嫌弃此地简陋,便在此住下,待到谷外风雪稍歇之后再上路,可好”
张然羽等人稍一合计,心知这是最好的结果,便纷纷颔首应允,纵然脾气最为火暴的溪妃也并没有什么异议。于是,那老者当先引路,将他们带向花圃之后,绕过一座竹林之后,却只见偌大的一片空地之上,座落着五间或大或小的茅屋,简陋陈旧,似是许久未曾有人居住了。
那老者回身歉然一笑,温声道:“好叫诸位道友知晓,此地乃是老朽一时心血来潮所建,向来少有踏足,虽说简陋了些,却也颇为干净整洁。若是承蒙不弃”
他这话是对着四人说来,双目却只是盯着溪妃一人,眼中隐约露出几分异色。溪妃权当作视而不见,微微点了点头,便算是应允了。倒是张然羽又与他客套了几句,待到众人各自选择了一间茅屋,略略收拾停当,便只见那老者站在屋外的空地上,高声道:“诸位道友大可自由行动,这林间的树上生着些果子,倒也香甜可口,可作吃食。老夫另有杂事在身,先行告退,若是有事寻我,只须高呼老夫名号即可。”
张然羽急忙走出了屋子,向着那老者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相助,敢问尊姓大名”
那老者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朗声笑道:“老夫姓穆,单名一个白字,一向籍籍无名,又何足挂齿哈哈哈哈”
随着长笑声渐渐低不可闻,那老者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竹林深处,隐没无踪
张然羽与沈雪宜三人面面相觑,对于这神秘之极的老者,他们都有些查探不出深浅,更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正自犹豫,不知道究竟是否在这谷中安置下来,却只见溪妃大大咧咧随意走进一间茅屋,“噗通”一声躺倒在木床上,倒头便睡,看上去倒是全然不曾在意。
于是,张然羽等人便即了然,也纷纷回到自己的茅屋之中。他们在这雪山之中跋涉了半天,早已又累又乏,更经历了一场可怕的雪崩,实在颇有些身心俱疲,个个学着溪妃的样子倒头就睡,不多时便纷纷进入酣眠之中。
次日一早,张然羽便早早起身,他随意收拾了一番行装,便走出自己的那间茅屋,却只见四周乃是一片静悄悄的竹林,溪妃三人都早已不知所踪。他略一思忖,便在这竹林边缘踱步起来。谁知还没走几步,便只见身旁不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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