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羽听她说得过火,急忙一把捂住了这少女的嘴巴,吓得冷汗都淌了出来。谁知他转头看向穆白,却只见那灰袍老者面色惨白,身躯晃了一晃,似乎有戏站立不稳,直勾勾看着那三株万年冰莲,喃喃自语道:“是啊我又不是这冰莲,怎么知道它们是否惧怕冰雪,是否娇贵柔弱原来,自始至终,都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啊哈哈哈哈”
他大吼一声,忽然仰天大笑起来,顷刻间老泪纵横,几乎哭成了个泪人。张然羽等人看得莫名其妙,还以为这老头发了失心疯,唯有溪妃面色大变,低声道:“他终于悟了。”
“什么悟了溪妃大人你莫不是在打哑谜”张然羽听得更是疑惑,忍不住出声问道。
溪妃面色肃然,轻声道:“这老头灵力已至地仙上阶,距离飞升也仅有一线之境,只因灵心未成,这才迟滞于人间。而如今他被那小丫头一席话点破心结,灵心初成,想必是要飞升成仙了”
“咳咳这也,这样太夸张了吧”
那小丫头狗屁不通,也只是随口说了些花花草草的见解,居然居然就点化了这老头
张然羽顿时瞠目结舌,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终于发现自己不是在做白日梦。眼见那老者袖袍挥舞之间,周身灵气氤氲,似乎带着说不出的出尘之意,远非方才可比,赫然正是灵力突破之兆。如此说来,果然正是灵心初成,飞升在即了。
总之,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话,得以表达他心中的惊讶之情
“我靠”
且不说张然羽自顾胡思乱想,却只见那灰袍老者穆白回过神来,面带温和的看向沈雪宜,颔首道:“多谢这位小友,老夫多年来的困惑,今日却被阁下一席话而解,实在始料未及啊”
沈雪宜早就吓得傻了眼,哪里还敢接腔。倒是溪妃上前一步,微笑道:“恭喜恭喜,阁下飞升在即,可喜可贺”
穆白淡淡一笑,摆了摆手道:“前辈说笑了,在下如今只是灵心初成,距离天劫飞升尚有些时日,在这期间,还需要多多准备才是啊。”
溪妃想了一想,展颜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四个便就此告辞,也不再耽误阁下修行飞升了。”
穆白略一思忖,颔首道:“既然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他微一犹豫,终于开口又道:“只不过,老夫尚有有事,可否请诸位帮个小忙”
张然羽急忙点了点头,道:“前辈若有吩咐,尽快差遣就是了。”
穆白转头看了他一眼,袖中忽而飞出一枚玉符,飘然飞至张然羽手中,这才淡淡道:“实不相瞒,老夫昔日修行之时,乃是极北寒冰洞一脉,前任掌教之人”
此话一出,张然羽与荆千雪顿时变了脸色。
这极北之地修真自成体系,有三大门派鼎立,分别为大雪山、无欲谷,而最后一个,则正是这老者所说的寒冰洞
只不过,寒冰洞之人一向行事低调,少有行走尘世之人,故而名声远不如其他两个门派响亮。只不过,单只凭这“三足鼎立”的名号,便无人胆敢小瞧他们
而眼前这位灰袍老者,竟然就是寒冰洞的前任掌门
只听那穆白苦笑一声,道:“在下升至地仙上阶之时,便心知瓶颈已至,索性传位于弟子,自己云游北地,只盼得遇机缘,顺利飞升成仙。而如今夙愿得偿,我心中对于自己的那个门派,却颇有些割舍不下了。”
说着,他看向张然羽四人,沉声道:“老夫有一句话,烦请诸位转达给寒冰洞现任掌门人知晓。”他顿了一顿,轻声开口道:“并蒂幽莲有变,多加小心”
说罢,他眉头一舒,大笑道:“至于这寒冰洞所在,历来乃是一个极大的秘密。既然你们要代为传话,老夫便告诉你们吧。”
他指了指张然羽手中的玉符,轻笑道:“你们自此向西,回到那大雪山一脉的总坛之后,便前往后山禁地之内,有我这玉符护持,自然畅通无阻。待到进入禁地,你们取出这玉符,便会有寒冰洞门人前来迎接。”
张然羽四人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愕之意。这大雪山禁地他们都熟悉之极,赫然正是溪妃受困的那一处悬崖。只不过,又怎么会是寒冰洞的所在
正当此时,却只听穆白朗声笑道:“近在咫尺,远在天涯,那大雪山与我寒冰洞一脉相生,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这就去吧”
说着,他袖袍猛然一挥,顿时一阵飓风席卷而出,将四人尽数裹入其中,冲天而起,向着幽谷之外飞去。
不多时,飓风散去,四人好端端站在了雪山的地表之上,放眼望去,却哪里还有那雪地幽谷的影子
张然羽沉吟片刻,心中已有计较,但见其他三人皆是一语不发的看着他,一副听他差遣的样子。
“荆姑娘也已经出来很久了,现在不知道大雪山是否已经将朝中局势稳住。以我之见,荆姑娘先带着雪宜回高阳,我和溪妃大人再去跑一趟寒冰洞。随后我们再到高阳帝都会合,荆姑娘意下如何”张然羽话音刚落,便见沈雪宜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嗫嚅道:“大笨牛你又不想要我了么”
张然羽无奈苦笑道:“笨丫头,我没说不要你啊你难道不想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沈雪宜吸了吸鼻子,小脑袋瓜子里对父亲母亲也是想念得紧。她这刁蛮公主自小养尊处优,家中突然遭遇此等祸端,对她的打击本来就大。只是她从宫中逃出来以后就遇到张然羽,以后便几经波折,路上所见所闻也是新奇。她本是小孩心性,遇到刺激好玩的事便把正事忘了。
倘若不是张然羽提醒,她还不曾想家。这么一说,她倒是颇有些挂念母后了。
张然羽见她已不反对,便对荆千雪说道:“荆姑娘,雪宜她就托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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