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缓缓迎上的是一众马队,渐渐与自己擦肩而过。
擦身的一刹那,胜南心头一凛,一种奇异的熟悉感瞬即在心尖汹涌澎湃,真的太熟悉,像经历过一生,回过头来采撷往事时在一隅发现的被尘埃蒙蔽的刻骨铭心事。
不可能为什么又有这样的幻觉胜南自从懂事起,总是有这种奇怪的幻觉,却次次没有这样清晰强烈,他转身去看马队的领袖,那是个二十岁左右的虬髯汉子,背着一只极不协调的包袱,不对,太不协调,太不配了,虬髯汉碰巧这时回头,也瞪了两人几眼,林陆均感奇怪,一直过了几个拐角,突然异口同声:“双刀”对,棱角分明,陆怡见过饮恨刀,胜南也听过别人描述,的确就是饮恨刀
此时陆凭担心女儿还未归家,心急如焚,五津亦恐节外生枝,来回踱步,柳闻因时不时将五津包袱里的东西掏出来把玩,陆凭漫不经心地一瞥,看见闻因手里的蓝色小箭,立刻愣住:“五津,闻因手里这支箭你是从何处得来”五津一瞧,正是射死宇文白白马的那一支:“这是偷刀贼射我的,怎样,颜色奇特吧”
陆凭脸上全是惊疑:“偷刀贼你说射箭之人是偷刀贼”“那还有假怎么有问题”“不止有问题,而且问题大着呢。偷刀之人,果然并非云蓝”
“不是点苍山”五津一怔,“可是铁樵、路成,还有宋贤,全都已经去了点苍。不是云蓝,那又是谁”
陆凭一笑:“那偷刀贼是不是虬髯胡子,是不是说过:爹总是宠着姓云那小子”五津大惊,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你怎么知道”
陆凭夺过那支箭:“那就定是他无疑了,这支箭,是大理蓝家的独门武器。”
“蓝家哪户蓝家难道是”五津吓了一跳,“大理第一美女蓝玉泽那一家”“爹你这么怕干什么”闻因童言无忌,云江云水都忍不住偷笑起来。“爹不是怕,只不过,那蓝玉泽和宋恒交游甚密,如果她家偷刀,会否得罪江西宋恒对了,你何以肯定蓝家偷刀,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蓝老爷有个外姓弟子名叫云梦泽,这个云梦泽悟性高,深得师父喜欢,反而忽略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蓝玉涵,这件事蓝玉涵在大理闹得厉害,所以就算是为了争一口气,蓝玉涵也很有可能去偷饮恨刀”
“那这么说,偷刀贼”五津沉思着。正说着江晗从门外闯进来:“师父怡儿和那林胜南留下记号,说找到了偷盗双刀的贼人,已经追赶上去”
“什么他和林胜南孤男寡女两个人”云江担心顿形于色,闻因轻声笑道:“人家的爹爹还没这么担心”云江脸顿时红到脖子根。
陆凭等人顺着陆林留下的记号快马加鞭直接追去,几天时间已经追随至大理城郊,陆凭众人进入客栈,正欲再寻记号,却见一少女从楼上笑吟吟地走下来:“爹,师兄”
铁云江的紧张全然写在脸上:“小师妹,假若你出事咱们怎么办你怎么不为大伙儿想想”陆怡面上一红,五津未见胜南,低声问她:“胜南和他们呢”
陆怡道:“他们住在我隔壁房间,身手都非等闲之辈,林大哥在监视他们,他说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五津正欲赞同,云江哼了一声:“投鼠忌器,畏首畏尾。照我说,就应该打一架,谁强谁弱还不定。怡儿,此战凶险,你还是不要参加为好。”
“不错,怡儿,你替我照看闻因吧。”五津顺便要求。“哪里会有什么凶险”陆怡嘟囔着。
夜深人静,陆怡带着闻因在客栈里转了一圈,觉得索然无趣,也不知此刻“作战”情况如何了,闻因见她脸上写满了担心忧虑,笑着说:“不要担心啦,胜南哥哥武艺高强,才不会有事。”
陆怡“嗯”了一声,随即“嗯”了一下:“你小丫头说什么”闻因笑道:“陆姐姐我看得出来,你现下口口声声念叨的不再是大师兄啦,我替陆伯伯说一句:女大不中留”“人小鬼大,你爹真把你教坏了。其实你应该叫我阿姨的,柳五津说自己老原来有个好处,可以提高自己的辈分,真是高强”
却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两位女侠真是好雅兴”
“胜南哥哥”闻因奔过去,“陆姐姐正在”陆怡急忙追上去封她的嘴,岔开话题:“你怎么在这儿偷刀贼呢”
“他们在后面。”胜南一笑。
“后面怎么跟人跟到了前面来”
胜南笑而不答,突地另一个方向传来一阵极不协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三人立即藏到巨石之后,刚刚藏妥,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怎么会这样”然后那声音很年轻:“远儿无能。”
陆怡探头去看,月光下,清楚得见一老一少。老者发话道:“嗯,要继续努力”陆怡小声道:“那少年声音仿佛哪里听过。”且听那少年道:“远儿谨记。”
胜南小声道:“跟咱们无关”陆怡也准备不再听了,谁料那少年突然一句,吓得石后三人差点蹦出来:“还不是因为那个林胜南,本来我们争陆怡争得难解难分,林胜南一到,他们二人就整天形影不离,陆凭也喜欢他”林胜南一怔,怕陆怡误解,微笑着自我调侃道:“天啊,原来我竟然有这样大的魅力”
陆怡装作糊涂地笑了笑,老者又道:“这林胜南是什么来头”“山东泰安。”陆怡心道:奇怪,他如此熟悉胜南,声音也在哪里听过,可是,有谁的小名叫做远儿呢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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