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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涉道 林阡 2325 字 2023-10-02

凤箫吟轻声叹道:“如果不封剑,现在的他可是天下无敌。今天我才懂了,为了感情,他什么都不要了人生自是有情痴”

第三章这相遇

天骄,我弟弟,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这一夜,胜南辗转反侧,想的都是当时徐辕的答复,是,天骄阅人无数,不会看错人,弟弟是怎样的人,天骄应该很清楚。

可是,天骄说,他是一个让人难以读懂的人。

就是这句话,一直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天骄说:“有些人,你真的永远不会懂,也永远不必懂他。”

他不爱江湖,是,也许他像天骄所说的一样,不爱刀剑,从小都是被逼迫着替代,从未放弃过对诗词的执著,一个文人

传说中的那个绝世少年,传说中那个遥不可及、有些冷酷的江湖领袖,忽然间自己拥有了他的一切,那么他会怎么做

无法入睡,希望自己是多虑了

这一天,很普通的日子,建康城依旧如往常的热闹,没有任何残忍的情景出现,却有荒诞的喧哗声音,来自衙门前方,衙门前面坐着谁看不清楚,而这边人群里,大多是农民,他们拖着粮袋、猎物之类,一直在各自议论着各自的生活。

身边走着的这个,是相识不到一年的小丫头凤箫吟,她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凑热闹,好吧,就让她凑去。

胜南微笑着,看见道旁的秋天风景,想不到,一年之后,看着逐渐萧瑟的秋日,会体会不出叶子的颜色和轮廓,或许,褪色的不是风景,而是自己的眼睛;或许,没有感慨,正是因为道路变得平坦;或许,没有波折,因为坎坷刚刚伏笔

群众们哪里知道他们,又何必认识他们,江湖和人世,也许可以融合,也许本来就应该撕裂吟儿一钻进人群里去,就听见比比皆是的怨气哀声:“秦大人囤着粮食,却闭仓还卖高价咱们要用多少猎物,才能换一碗米啊”“他还要什么挂丁钱,我家只有两个十岁大的男孩子,也要交这挂丁的税”“可不是建康的军队好得很么月桩钱是要的越来越多,也不见得路不拾遗”“还有,听说这秦二少够厉害,私设了大斗,咱们来缴粮,他用大斗收”“咱们日子可怎么过啊”

吟儿听得怒气冲天:“败类我只道连景岳父子如此,但见这秦二少,明显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她不可遏制,立即挤向队伍的最前面,胜南大惊:“你要干什么”吟儿哼了声:“我去会一会这个秦二少,教训教训他”说罢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

走近了,听到那少爷的怒喝声:“你怎么就交这么点点粮还有,你家好几个月没有交挂丁钱了”听得一人畏畏缩缩道:“秦二少爷,今年收成不好”

“不好身上衣服抵着,这么臭便宜你了”

吟儿风风火火地冲过去,那秦二少头也没抬:“对,下次收粮就要这么积极你是哪家的”他抬起头来,看见吟儿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既没有背筐子,也没有挽篮子,疑道:“你粮呢”

吟儿哼了声:“要粮没有,要刀子到有”说罢抽出剑来,往他椅子上狠狠一插,秦二少一惊:“你是个江湖中人”

吟儿冷冷道:“小子叫什么报给你祖奶奶听听”

秦二少先一愣,后冷笑:“小姑娘,今天大爷饶了你,看在你是个外来人,连我秦二少都不认识的份上,先饶你一命不去打听打听,我秦日丰是什么人”

吟儿皱眉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他在江湖上有什么名号,看他如此镇定自若看来没有被自己插剑的技术吓倒,心底里直犯嘀咕,回首看这秦日丰的手一直藏在袖里,不停哆嗦着,料想他是心虚,笑道:“那好,我到要领教领教传说中赫赫有名的秦少侠的工夫看招”一把擒拿住秦日丰的手腕,秦日丰下意识地缩回去,反应之敏锐证明了他身负武功,但束手就擒揭露了他并没有太大本事,何况在武林盟主的手底下吟儿只用了三分力气捏他腕骨,便疼得他嗷嗷大叫,周围百姓见到了齐声叫好,明显是平时受他欺压不敢出气的,胜南一笑:敢情他就是公孙辞所说建康城的小霸王了,只可惜,遇上了个大霸王。苦笑着任凭吟儿胡作非为。

突然之间,周围百姓一阵骚动,纷纷主动退让开出一条宽敞大道来,胜南疑惑着循着马蹄声看向北方,但是刚一回头,白驹已然擦肩而过,一刹那,胜南第一次感觉和时间如此贴近,如此贴近却错过他转身,白马以腾云驾雾之速插入战局,而马上那个白衣主人,没有任何人来得及看他的模样,了断了战局。

众人并不惊诧,惊诧的是胜南吟儿,除了独孤,只怕没有人能够拦得了吟儿教训人

况且这个白衣主人也是个少年,仪表俊伟,英气勃发,眉宇间存着一种冷漠。吟儿惊讶地注视着他,握住自己的手,片刻之前,她的手还在惩罚秦日丰啊

这少年居然对她冷冰冰地扔了一句:“玩够了没有”

玩他认为吟儿在玩么方才吟儿的确不曾展露武功,但也决计不是“玩”啊

秦日丰看见这少年的侧脸,惊喜万分:“哥你总算回来啦”

“真的是秦家大少爷秦川宇啊”“不见两年多,依旧那么冷酷啊”“比以前更加高大了,相貌简直是逼人的出色啊”群众们七嘴八舌议论着。“对对对玉树临风啊”

吟儿哪有闲情逸致研究他的相貌,虚荣受了大威胁,只有冷笑掩饰:“秦川宇”

秦川宇往围观者瞥了一眼,四面安静了下来。他也没回答吟儿的话,转头问向秦日丰:“又出了什么事”声音淡然似乎漠不关心,却蕴藏着威严。

秦日丰失去了往日的架子,有冤不敢伸,轻声道:“没,没有,我只是在收蛋,这,这泼妇就来捣乱”“怎么称呼这姑娘泼妇”吟儿正要驳斥秦日丰,便听见秦川宇已经责了他一句,语气虽淡,不怒自威,秦日丰赶紧掉转头来,毕恭毕敬问吟儿:“请问姑娘高姓大名”

秦川宇回头来,只顾了她一眼,吟儿就被这眼光顾得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滋生出来,不知怎的,像在哪里见到这种眼神过,轻声答:“我叫凤箫吟。”秦日丰“噢”了一声:“凤箫吟来捣乱,我就,我就奉陪了,谁知”

谁知秦川宇压根儿没听见他讲什么,低着头打量着吟儿,微微一笑,这回不是轻蔑,而是亲切:“凤箫吟似曾背诵过。”

“那不知你有没有背诵过伐檀”他的气质实在太吸引人,以至于吟儿几乎不敢再看他,他刚刚的笑容,尽管消失得太快,却令吟儿的心里愣生生多了一种异样的甜蜜,吟儿嘴硬,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事业,“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群众们大多不懂,窃窃私语起来。

秦川宇摇摇头看着她,他的眉眼,诉说着关于他的忧郁,甚至是一种落魄。当然,这是吟儿的直觉,吟儿的身高所限,只能领略卑微感,秦川宇可以把她完全地遮住,连影子也不留地从胜南视线里消失。“你认为你的胡闹可以帮助这群人解决问题么错了,我告诉你凤箫吟姑娘,你只是在满足你闯荡江湖的虚荣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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