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辩之定然是求爱不成还打了阑珊,心想这人八成心理上有毛病,胜南叹了口气:“叶姑娘真是可怜,她爱的人是流氓,爱她的人是疯子。”云烟低下头去,有些怜悯地说:“幸好,我遇见的不是张梦愚,也不是李辩之。”
胜南一怔,淡淡地笑起来,拍拍她的背,李辩之的做法是错了,可是他的爱没有错。
次日晚,林云二人和叶家父女在院中围着八仙桌坐下,云烟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菜:“好吃,有味叶神医,谁娶了你谁好福气啊”阑珊一笑,隐藏着淡淡的伤悲,叶继威呷了一口酒:“我倒是想,谁可以给我们阑珊带来好福气呢唉”云烟笑着缓和气氛:“反正谁娶了我谁就注定倒霉,我不会做菜,也不会缝衣洗衣,只会生病,只会花银子。”阑珊笑道:“其实,做菜缝衣洗衣都可以学,本就不可能天生就会啊。”云烟叹道:“可是心灵手巧真的是天生呢。对了,叶神医是向谁学的医术如此高明。”
“还是几年前我和少爷去后山采药的时候拾到的医书了,他们都觉得没用就给我读了”
“于是成就了一代神医”云烟若有所思。
“过奖了云姑娘。”几瓣落梅轻坠在阑珊头上,白如雪。
阑珊看了看满是星星的天空:“如果你们选择,你们想做天上的什么星星”
云烟咦了一声:“这问题首次听说啊,我要好好想想,再认真作答。”
叶继威笑着捧女儿的场:“爹是老黄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爹理所当然要做太阳”
阑珊微微笑:“我要做水星的,因为我喜欢水。”
云烟回头看胜南:“你呢你想做什么”
胜南于是指着月亮:“我想做月亮。”
“月亮月亮是太阴的意思啊,你太阴了”云烟笑着说。
“你呢你做什么星星快说”胜南面子没地方搁。
“我啊,我想做离月亮最近的那颗星星”
胜南一惊,回头看见她醉人的笑容,晚风轻拂,她眨巴着略带笑意的眼睛,胜南忽然想起大理地窖的那五个日夜,和北固山上他对玉泓拒绝时表达出的只爱她姐姐一个人的意思,现在,为什么却不那么坚定,为什么却竟然矛盾,为什么忍心伤害玉泓、却不忍伤害她,是不是她的分量,真的可以和玉泽一样重
阑珊惊诧地望着云烟,有些不敢相信。
叶继威哈哈大笑,兴奋地拍打胜南的肩:“小子,不错啊”
除夕这天的早晨,云烟早早起床,看门外银装素裹,不由得心旷神怡,聆听风中似乎有空谷足声,悠然,大自然就是如此,安静,无言。
叶继威依旧在劈柴,云烟走过去:“叶大叔,我帮你劈柴吧”叶继威笑着把斧头递给她,云烟坐下来,笨手笨脚地开始干,但斧头刚嵌进柴一毫,就再也劈不动了,云烟尝试了好多方法无数回,却无法成功,大汗淋漓,叶继威握紧了斧头,手把手地教她,果然一斧头下去,柴劈成两半,叶继威满意地笑笑:“丫头,要照着纹,才能劈柴啊”
“叶大叔劈了很多年柴”
“好多年啦,阑珊她刚刚出生的时候,我就在张家砍柴了”
云烟哦了一声:“张家真是聪明,占据了这么一个海岛,又宁静又著名。”叶继威笑:“宁静那还是在不著名的时候啊”云烟追问:“前些天张海掌门是不是被人谋杀”叶继威点点头,再去砍柴:“姑娘过完年就走吧,这儿着实不安全。”
云烟明白他也不肯多说,有些失望地笑笑:“没什么,我有人保护着”正说着,有个仆人走过来:“叶大叔,张少爷请你去一趟”叶继威去了,到半夜也还未归。
风卷雪花,如大浪滔天,从半空到地面,尽是雪团倾覆,飞舞着狂乱。
阑珊伫立窗前,寂寞地看着外面无灵魂的生命,眼里充满了焦急不安,年夜饭在桌上放满了,但没有人围着它们。
邻居劝道:“珊儿,你爹定是被大雪阻着没有回来咱们要不先吃”阑珊摇头:“不如这样,你们大伙儿先吃,我出去看看爹爹。”立刻穿了蓑衣带了雨伞闯入了风雪之中。
云烟拉拉胜南的衣袖,胜南会意,即刻追了上去。
云烟在门口担心地看着他追上阑珊,却被阑珊往后一推拒绝:“你们不要插手不要被人发现”她随即消失在纷飞大雪里,胜南向云烟使了个眼色,即刻跟踪其后。
昏黄的灯光下,叶继威醒来,眼前是张梦愚的狞笑:“岳父大人,想通了吗”叶继威哼了一声:“阑珊不可能嫁给你”张梦愚拍了拍手:“再打”一鞭接连一鞭,叶继威不知过了多久,再度昏死过去
悠悠醒转,外面全是爆竹之音,叶继威一震:“除夕今天是除夕”张梦愚在他面前跪了单膝:“把手印印上了你们叶家欠咱们的债就这么算了”叶继威呸了声,张梦愚冷笑:“据说尊夫人是被爆竹炸死的,岳父大人是不是也要这样的下场”他点燃一根爆竹,热气瞬即在叶继威背上脸旁蔓延着,在泪水里,叶继威又看见了那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往车马道这一边的自己奔来,忽然间,这个身影被爆竹的尘灰掩盖叶继威恐惧到极致,在泪眼朦胧中惨叫一声:“好我印,我印,不要”
门被推开,阑珊惊诧地望着那张白纸红字,和血肉、神志皆模糊的父亲,愤怒地盯着张梦愚,张梦愚冷笑:“阑珊,正月十五,我正式迎娶你”
“你这无耻禽兽”阑珊骂出这一句来,在窗外听见的胜南觉得好是痛快,他虽然和阑珊一样刚刚才至,凭那手印也知道,张梦愚利用了叶继威的心魔,逼迫他把女儿卖给张梦愚,真想不到,他的欺软怕硬由来已久
胜南义愤填膺,正欲帮忙教训教训,忽地脑后生风,胜南当即飞檐走壁去了老远,那敌人紧随不舍,跑出了好远也不肯放他,胜南本以为安全,谁知一转头,对面明晃晃的一剑直袭还是躲不了,胜南抽刀去挡,发现那是一把软剑,心下一惊,斜路里又伸出一掌来直攻他面门,胜南被这强大却熟悉的力道所惊,忽然想到了来人是谁,那软剑主人亦又惊又喜:“胜南”
第五章从来不与江湖分2
你道那来者是谁正是久违不见的泉州首领厉风行、金陵夫妇,陵儿收回软剑,莞尔一笑,还如未嫁一样娇俏,一袭披风在身,不让须眉,风行也没有多大变化,但给人第一感觉就是大有领袖之风了。
张梦愚在里屋听见声音,警觉道:“谁”
门外三个再无声音,张梦愚有些不耐烦地往屋外看看,确定了无人:“辩之,帮我把娘子送回去,大伙儿都随我去见贵宾吧”
叶继威听见屋外爆竹的轰鸣声,稍稍有些清醒,泪如雨下:“阑珊阑珊爹对不起你啊”
火药味包围了整个逐月山庄,云烟看着天空里烟火绽放的热闹场面,不由得心驰神往,但想起胜南临走前的那个眼神对,她必须照顾好自己安危,因而一脚也没有移开。伏在栏杆上边看烟火边等胜南回来,忽然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个刺耳又熟稔的声音:“张夫人,恭喜啊”
“李辩之你不要太放肆”阑珊愤怒地说。
“你管我放不放肆,反正张梦愚又看不见”李辩之一改人前对张梦愚的毕恭毕敬,酸溜溜地说。
云烟只稍稍探出头去,简直不信自己的眼睛,他李辩之在临走之前居然还强吻阑珊阑珊岂可能服从,猛地给了他一耳光,泪光闪闪:“这是我还你的李辩之你有病”
李辩之哼了一声:“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休想得到,你以为我会把你送给张梦愚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