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要灭谁的口,铁云江你心里清楚”江晗怒道。
看他二人互咬不休,胜南着实为陆怡担忧:“事情过去了已接近一年,谁是谁非都难以考究,你二人应该先行找到陆怡,再回路南取证,岂能宁愿争斗而置她不顾”
“取证去何处取证”江晗眼中燃起的希望在瞬间消亡,“我误杀了三师弟,也接受了应得的处置,谁料到会有人把我从监狱里放出去,然后灭陆家的门来诬陷我害得我江晗这一年生不如死,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哪里敢随意露面我难道不想取证么孤掌难鸣我何处取证时隔了一年再回头去看,我江晗的确嫌疑最大,谁能说得清楚难道你林胜南神通广大,可以去一年前的大理找到那个把我放出监狱的歹徒”这江晗直言直语,难与人容,到今时今日,仍然对胜南以与从前无异的语气。
为何江晗在越狱之后还要灭陆家满门,当时的结论便是江晗因系狱被打击,恼羞成怒无法无天,才犯下这滔天大罪。这样的结论,倒是和江晗给人的印象八九不离十,一点也不过分。
而现如今,换一个解释,换一种想法,也未尝不可,铁家正是在陆家倾覆之后才逐渐取而代之的,凭借着陆怡身上留存的家族名声,铁家在大理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帮派,而铁家所赖武学,却依旧是陆家铁胆与内力心法。陆家不再,对铁家无害,反而有利。
说“损人”,嫌疑以江晗重,论“利己”,非铁云江莫属。
但是,眼前这最疼爱陆怡的大师兄铁云江,他对怡儿曾那样照顾,千依百顺,怎忍心伤害的了她还记得,当陆怡怀有江晗骨肉、自觉无脸见人时,是铁云江毅然向她求亲,答应帮她抚养,承诺照顾她生生世世,当时所有人都欣慰,都说陆怡总算找到了幸福,都说铁云江是条汉子,大度,又对陆怡好。
怎么可以怀疑他如果再选一次,吟儿也还是选江晗,他是凶手,毫无争议的凶手
吟儿不如胜南沉稳,听江晗对胜南语气恶劣,大怒:“你还是这副拽样子,看谁还会信你帮你你最好收敛些,当下你二人最好是不要相残的好,我抗金联盟答应你,会帮你找寻陆怡姑娘,总之她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江晗冷笑着,矛头对准了吟儿:“你可知她是被谁掳走的掳走她的不正是你的男人”
她的男人
千帆过尽。
转眼又一山。
第一章水穷处,云起时1
荒谬么当江晗说出一句“掳走她的不就是你的男人”时,吟儿想回应他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说的是哪一个”
可怜的吟儿当即黯然失魂,愣生生收回方才的怒火,颤声问:“你说的是谁”论谁,都不可能无端去掳陆怡啊。
江晗一怔,嘲讽的语气:“这么快就忘记了那个家伙他在云雾山的时候多体贴你”
“他为何要掳走陆怡姑娘”吟儿半信半疑。
“因为怡儿曾经偷过他洪瀚抒的马,祁连山山主的座骑,是祁连山仅次于印章最珍贵的宝物。祁连九客硬要将偷马的账算在怡儿头上,林胜南,这匹马,好像还是你和她一并偷的”江晗带醋意,酸溜溜地说。
胜南乍一听闻此事,亦难掩惊诧,再一回想,并没有不成立的可能。政变,总是要拖着冗长的尾巴,在爽快的战争之后,用宁误杀不漏杀的手法,去牵连出越来越多的余党,直到时间已经不允许为止。
“可是,祁连九客这一回并不在一起,而且,瀚抒也许久不与我们联系。”胜南蹙眉,“不过你们放心,怡儿若真在他的手上,总算可以能安全回来。”
“有林少侠这句话,铁某便放心得多。”铁云江面色谦恭。
武斗暂时告一段落,柳五津心事重重,不知不觉又踱到了船头。江水是浅绿色微微泛白,过不了多久,便可弃舟从陆、直奔黔西了,却依旧,难解心愁。
“柳大哥有心事郁积”胜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给自己的感觉已经与林楚江当年相若,听到的时候,还能想起两年前楚江轻唤自己“五津”,也想不到,追踪饮恨刀一行,竟成与楚江的永诀。
“胜南,如果说,铁云江对大局很有作用,而他却真的犯了滔天大错,你会用他吗”
胜南当即摇头,果断选择不用。
“为何不用铁云江可能会安定大理如今的局面,抗金联盟和他合作,只会互利双赢。以他铁家来取代陆家,可能再好不过。”柳五津细数铁家优势,正色续问。
“参天树,若根是腐朽,又岂会支撑太久,万一铁家不正,不成据点,反作祸害,抗金联盟不会彻底地牢不可破。”
“那么,由谁来取代陆家做新据点蓝家那边已经不行,铁家是最好的选择”
“我记得,大理边境上有一个短刀谷的首领名叫傅云邱,柳大哥可有印象”
柳五津忆起池乔木叛变、柳闻因遇险之事,心有余悸:“云邱也算是闻因的救命恩人了,不过,他一直是管辖石城郡十多路人马,不曾占据过大理一整个地域。”
“但我见他领军非凡,年纪轻轻大有将帅之风,若是铁家真罪恶滔天,可澄清江晗,将铁云江处决,由傅云邱来接替;若仍是江晗所为,也可杀江晗、扶植铁云江。”胜南轻声说。
五津微微一愕:“想不到你心里,已经有如此周全的方法唉,要换作凤箫吟,恐怕是立刻杀承信、立云江的,胜南,你与承信之间的旧帐,凤箫吟那里还留着啊。”
“是啊,吟儿可能不一定记得自己的账,偏把别人的仇敌记得牢靠。”胜南笑道。
“其实,对承信的仇,谁不记得牢靠”五津面色难得的气愤,有了阅历的人,临事不会暴露分毫,事后却能恩怨明了,“他在云雾山上对怡儿,还有对你的所作所为,短刀谷都记得牢靠。他的话只能折半去听,凶手八成以上还是他。”
“可是,当初在苍梧,越风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歹徒。”胜南的话不无说服力,“我记得那时候,他是凶手的可能性还不止八成。但差一点,小秦淮便少了一位副帮主。”
柳五津一怔,默然点头。
“若不幸被江晗言中,果真是铁云江杀了陆凭前辈,我宁可大理先动荡,也不愿用铁家。虽然说大局为重,但不能以小人撑大局,而弃无辜于不顾。”
五津为此而撼,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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