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噙泪,真情流露,“可是,小吟,他有给过你什么他凭何值得你这般执迷不悟你要我给你复述你的这两年吗复述你这两年过得有如何痛苦如何艰难”
“瀚抒”吟儿噙泪摇头,却制止不了他。
“拜把子的时候你就比我更清楚,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是蓝玉泽不是你林念昔你白费了心思让饮恨刀易主易给了一个对你根本就无心的人跟他认识的那几年,他心里眼里从来都是那第一美女不是身边的你是啊后来他的确不再想蓝玉泽了不再爱她了,却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另一个叫云烟的女人为什么旁人都可以轻轻松松就得来林阡的爱情,你却必须拼死拼活才换得他一次回顾谁说你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在黔西,你最开心的日子是和林阡、云烟三个人一起鬼才信要和另一个半路冒出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而且从来都在最末的一位,我都替你羞耻、我都替你不值现在那些碍事的女人都走了,你终于以为他爱上了你和你在一起了好啊你就做梦吧,有些梦,你不做完是不会醒的他只不过刚刚失去她们而已,他心里痛苦无处宣泄,他害怕孤单寂寞需要有人陪,他怕再失去身边的一个人,所以他才开始霸占你只是因为不想再失去而已至于爱,怕只有这么一点点”瀚抒冷笑着,用指缝中的那点空隙来示意,“待这阵子过去了,他命里又会出现第四个,第五个女人,他自然会把你林念昔一脚踢开,你就是这样的价值,从来活在他的世界里,却从来不出现在他的心上,被他抛弃被他忽略的命”
吟儿接触到宇文白的眼光,这浓郁的哀愁啊,其实瀚抒怎么也不知道,他说的,明明是文白和他
“瀚抒。最了解胜南的人,不该是你么你扪心自问,胜南真像你说的那样不堪么如果是,当年就算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会和他结拜吧试问你洪瀚抒叱咤一世,真正欣赏的人能有几个,又能与几个人结拜兄弟,红尘知己”吟儿轻声回应,含泪坚定,“是,那时候他心里最爱的是蓝姑娘,不正如你心心念念着萧玉莲一样,一样不肯从过去里抽身我三人结拜一场,也不正因我三人心中都有抹不去的曾经,都对心里的那个人痴情”
瀚抒忽而语塞,仰起脸来明明动情:“当年,我的确是那样的欣赏他欣赏他虽然武功出众,却为人谦和,欣赏他进退适度,就算是大起大落,都始终表里如一。如今,却”
“如今他已是一盟之主,应当对谁谦卑,因谁韬晦,向谁低头你不是胜南,又怎知他内心表面不一”吟儿打断他的话,一心想将他的误解诠释,却偏将瀚抒激怒,顷刻,瀚抒语气开始恶劣:“是现在的我,根本就不能看清他,连看都看不清,又怎可能当他是兄弟而不是敌人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伤害我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看他对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最后,还要看着你伤痕累累还执迷不悟、赖在他身边像疯了一样地不肯走”
“瀚抒,他没有半刻把你当作他的敌人,他不辞辛苦从川蜀匆忙赶到黔西来,根本都是为了你一个人你到现在,还不明白”终于劝不了他,见他如此偏激,吟儿急火攻心,眼泪险险落下。
瀚抒一把擒起吟儿的手:“真正不明白的人是你凤箫吟,别再这么天真了你要孟流星我可以给你,你要轮回剑我也可以为你夺,那还留在他身边做什么,我要你现在就跟我走”下一刻,所有想要对他洪瀚抒喊停的人,都要尝试他火从钩的利害,包括林阡在内
但,包括吟儿吗只是走了一步而已,他其实早料到吟儿会狠狠地摔开他的手,吟儿只有那一个方向,就在他洪瀚抒对面的方向。那独一无二的身影面容,那举世无双的武功霸业。林阡。
却为什么,当自己已经攥着吟儿的手,当形势已经这般凶急,当盟军谁都大惊失色,为何就是他林阡没有半分妥协的神色他竟是这样的自信么自信小吟一定会留在他林阡的身边瀚抒更增误解,又气又怒而此时,却是小吟她面带愧疚,在低声下气地在求自己。可是小吟,我要的是他低声下气,不是你你在求我什么有没有听错到了这个关头,你竟还要顽固地对我说:“瀚抒,就算不祝福我,也一定要相信他”
“不,我不会相信他,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瀚抒冷笑着,非但没有祝福,反而冷冷诅咒,与吟儿针锋相对这么久,终于转过身来看向林阡:“林阡,如果你执意霸占她,川蜀那边的烂摊子,我当真一概不会收拾,黑道会,我洪瀚抒不高兴管了你爱怎样就怎样”
川蜀黑道会,他说镇压就镇压,说抛弃就抛弃,留下一盘散沙一片乱世一群后患。他洪瀚抒说得出就做得到,生杀予夺,就可以为了区区一个女人。
你们不会有好下场。吟儿手足冰冷。她万万没有想到,和阡相爱的第一份诅咒,不是众说纷纭会祸害她性命的天之咒,而是,和先前所有故人,全部都物是人非沈延如是,瀚抒如是,越风亦如是
怅人非,问孰能去,云雾山,建康城,苍梧海,再轮回
再也无力坚强面对,最重旧情的吟儿,当即泪水簌簌流下,这泪水,不是示弱,不是后悔,只是为回不到过去才流,这一生,只愿流下这一次
忽然,身体竟感到有些暖和,恍惚间那么近又闻到她眷恋的烟火气,缓过神来,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那熟悉的宽阔胸膛吟儿霎时意念模糊,惊疑不定,第一次,她整个人都被阡一把揽进怀里,当着瀚抒的面也不放开。开始的时候很轻没声音,待一陷入他臂弯,怎就意识到这怀抱越来越紧或许,他根本不是在揽着她,而是在藏着她,把她挡在恶言之外,也替她遮住她不想让别人看见的泪眼。倏忽之间,已经分不清,那是情爱,还是苦难
“有我在,有没有祝福有什么所谓”阡压低声音,制止她的忧愁,“不是答应我了么,即使有再多人不理解也要爱下去,瀚抒不平定川蜀,那便我们平定。可别忘了,川蜀那边,叫你主母的排了几个山头。”她听到这句,再怎样伤悲,都不禁破涕为笑:可是胜南啊,为什么可以那么完美地把握敌我、兼顾大局,却从来不为你自己作一丝一毫的辩解,又为什么,为了我,宁愿有遗憾,宁愿有风险忽然想起昨夜胜南对自己的调侃,才明白,原来胜南对自己,已经是这样的下定决心
待安定了吟儿的情绪,阡随即转过头去,撇开冷眼旁观的洪瀚抒,直接问孟良关:“孟前辈,你考虑了这么久,可答应了盟主的条件,先将解药交出手,再由她告诉你轮回剑的下落”
吟儿心知肚明,轮回剑当然还在孟良关手上,阡说这句话,不过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吟儿想,这样也不错,当金人都误以为轮回剑到了抗金联盟的手上,他们的视线会随之尽数转移,既然他们不能知己知彼,倒是给联盟赢得轮回剑增添了不少胜算。
孰料洪瀚抒冷笑一声,偏不肯妥协,两方对峙,终成三方牵制:“孟良关,你就算重新有了轮回剑,我也不会把孟流星给你除非,你能让这厚颜无耻的男人,从凤箫吟身边马上消失否则,今生今世,你与你女儿再难相见”蛮不讲理至此,教群雄都哭笑不得。
“孟前辈,人命关天,还是先救了无辜,再来解决牵扯入轮回剑的一切人事。”阡正色说,说的同时也已经对瀚抒的行为忍无可忍。吟儿察觉得出,阡一开始只是想要救瀚抒,但现在,这个目的,不一定了
孟良关一怔,明白阡话中自有深意,点点头,嘱咐僮仆将解药给了吟儿,吟儿不假思索,当即回身来救冷飘零性命,看她手上伤口果然发黑迹象,心道孟良关真是为了轮回剑不择手段。当此时,尽管冷飘零和她凤箫吟已经是众矢之的,但有阡、文暄师兄、海逐浪、柳五津、路政就在身边,守护森严,又何来的凶险。
“今日事暂且到此为止,盟王,盟主,洪山主,希望三位为了犬女和轮回剑,能留下与老夫一叙,其余人等,尽数都可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