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木椅之上,孙斌又回到之前那垂老之态,目光迷散,如同陷入垂危不久于人世一般。
“砰”
养心殿,裕兴帝猛的将手中的小册子扔到了地上,看着跪在前方的黒衫中年人,“这就是刘风今天所做的事情”
“回皇上,的确是这样,刘风今日在一间新开的酒楼用了膳,期间与洛亲王府的世子同席,后来被仙华公主召见,再后来便回到了泽及码头之上。”
“洛亲王府有何动静”
“据亲王府上的影子回报,文意侯好生的训斥了世子,后来洛亲王回府,接下来的事情还未打探清楚。”
“哼”
裕兴帝一声冷哼让下面跪着的人身子一颤,头低的更低,俯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真是废物,朕养了你们十多年,最关键的消息没有探到,还不给朕滚下去,若是查不出洛亲王父子之间的谈话,你就提着头来见朕”
待影子离去之后,裕兴帝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让他倍感疲惫,若不是为了大禹朝,恐怕早已经撑不下了。
“把药喝了吧”
轻微的脚步声之后,一如往常的是老皇帝孙玉璞,裕兴帝笑着接过药碗,“皇兄,今日是可比昨天晚了一炷香的时间。”
“还不是纡香那小丫头闹得,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一边说话,老皇帝一边捡起了地上的那个小册子,随意的翻了几下,发觉上面除了记录刘风的行踪之外,还记录着朝中大臣的言行举止,当下明白这是裕兴帝曾经说过的影子所为。
“皇弟,这可不像你的所为,要知道朝臣都是机灵的很,这些人恐怕许多已被识穿了。”
扬着手中的小册,老皇帝略带玩笑的说着,其实每个做皇帝的都有着一支秘密队伍来监控朝臣,当年他也有,退位之后,便没在使用,继续让他们以新的身份活着。
“皇兄说笑了,知不知晓都无关紧要,朕想要的便是让他们心中有所警惕,明白身后始终有一双眼睛盯着,做起事来也能规矩点。”
“恩想法是不错”,孙玉璞点头应着,将裕兴帝手中的碗接过,放到一边于总管的手中,而裕兴帝则是轻声命令,“你下去吧”
待那于总管离去之后,老皇帝指着小册子上的洛亲王三个字,“皇弟是不是要与为兄说这件事”
“恩,朕的这点心思还是瞒不过皇兄”,裕兴帝叹了一口气,语中有些焦虑,“皇兄,说真的,朕这心里有些担忧,你还记得父皇当年病危之时说过的那句话么”
这声长叹让老皇帝孙玉璞的记忆瞬间打开了,恍惚间,回到了那个夜晚,众位兄弟聚集在即将仙逝的父皇床前,昏迷的他醒来之后叨叨絮絮的讲着在刚才的梦里见到了皇祖父,最后没来由的说了一句,“今天,朕孙锊的后人为帝皆不能为难洛亲王之后。”
当时,或许其他的皇子并不明白,以为是父皇弥留之际对亲情的感悟,但身为太子的孙玉璞怎么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因为这皇位,是父皇从洛亲王孙斌手中抢来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动
听起裕兴帝提及这件事,孙玉璞的脸色一白,但随即就摇了摇头,“皇弟,你是多虑了,倘若洛亲王有不臣之心早就起兵谋反了,不然当初何苦要助你一臂之力”
“皇兄,你我心中都明白,洛亲王这么做是为了大禹,在他心目中,大禹朝犹如稀世珍宝,要是你又这么一件宝物,皇兄该如何做”
“当然是倍加呵护,绝不容许它有半点的闪失。”
“这也是同样的道理”
对于一些事情,做过皇帝的孙玉璞自然知道其中的玄机,因而裕兴帝说了这句话便不再言语,他明白,自己这个看似中庸的皇兄内心还是可以洞察秋毫,很多事情他只是装糊涂罢了。
“你忘记了父皇的话了么”
没有反驳,孙玉璞只是将仙逝的父皇提了出来,而裕兴帝则是笑了,说到这里,两人的交谈已经有了结果,搬出了父皇,说明皇兄心中有了决计,只不过需要理由来推翻曾经立下的誓言罢了。
等到想要的对白,裕兴帝便将早就准备好的话语说了出来,“朕没有忘记,那一天还是皇兄牵着我的手,朕怎么能忘记,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父皇他老人家怎么会明白如今的情形”
叹了一口气,眼中闪出些许的落寞,“更何况我们连那条铁规都犯了,即便是再错一次,父皇他老人家也不会过多的怪罪的吧”
铁规,这两个字让孙玉璞的神情猛然变得暗淡起来,整个人瞬间变得苍老起来,像是顿时失去了生机一般。
先皇去世,留下两条遗训,一是不得为难洛亲王的后人,第二条则是不得兄弟互相残杀,若要是论个轻重,后者远在前者之上,被皇室称为铁规
知道自己挑起了皇兄的心结,裕兴帝伸出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皇兄,不要在自责,当年的你毫无选择,一切为了大禹”
良久,孙玉璞长叹了一声,“一切为了大禹。。。。。。”
见说动了皇兄,裕兴帝有些欢喜,毕竟打虎还须亲兄弟,现在他身体日益不支,而孙沫飞没有心机与城府,一时间也很难与那些老谋深算的人争斗,或许到了最后,剩下的事情皆需孙玉璞来掌舵。
挪了挪身子,让背靠在床头更为的舒服些,或许是心里高兴,裕兴帝苍白的脸上带着红晕。
伸手从枕头下拿出一块青褐色的令牌,令牌的背面是一两条盘旋的五爪青龙,正面刻着一个禹字,用手在令牌上轻轻的抚摸了几遍,裕兴帝将它递给了孙玉璞。
盯着他,未接过令牌,老皇帝孙玉璞沉声低问,“决定了”
“恩,他的实力太强了,连五位镇宫将军都受了伤,怕是除了老祖宗们,澜陵城中真的没有人可以奈何住他了。”
再次一声低叹,孙玉璞脸上有些不忍,但还是接过令牌,“皇弟你好生安养,剩下的为兄来处理吧”
澜陵平遥,规模上略大于鹿鸣,处在东禹的东南部,城主易阳是个谨慎之人,没有大作为,因而平遥城在富裕上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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