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不求佑儿能保住王爵。只要陛下留下佑儿的性命,哪怕把他贬为庶人,流放到岭南,不,哪怕流放到崖州,也好啊”
李世民怒极反笑:“阴妃,你是糊涂了吧权万纪再不是,他也是朕给你儿子选的老师他连老师都敢杀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让朕饶了他。朕怎么面对群臣”
阴妃绝望之下,已经是口不择言了:“陛下。您不能这样佑儿不是嫡子,臣妾认了可是,臣妾只想让他留一条性命啊当初魏王,难道做的事情比佑儿好到哪里去吗他犯下的是谋逆不孝不悌的大罪,陛下能饶恕他,怎么就不能饶恕佑儿,放他一条生路呢”
这下是揭了李世民地伤疤了,他一生中最痛苦的莫过于长孙皇后的逝世,以及之后李泰地谋逆逼宫,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最喜欢的儿子。李泰出了那种事,他依然不忍心杀他,只能将他囚禁在猎苑,让他一辈子不见天日,却保证他衣食无忧。如此,他对其他的儿子就更加的严厉,生怕有人重蹈覆辙,而李佑正好撞上了,这能怪得了谁呢
李世民恼怒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阴妃,终于道:“来人,阴妃教子无方,有擅议朝政,君前失仪,废去阴妃之位,贬为婕妤”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阴妃当年一朝得势,除了长孙皇后与杨妃,在后宫可谓是煊赫至极,如今却成了一个小小的六品女官,加上她如今已经不复青春美貌,从此再也没有上位的希望了
李承乾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与房遗直杜荷他们一起处理公务,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叹息起来:“五弟完了”
“嗯,弑师是不赦之罪不错,若是陛下愿意,还是有转寰地余地的呀”房遗爱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承乾淡淡地说道:“自从青雀那件事后,父皇差不多对所有的人都起了戒心如今,李佑这一步走得实在是触及了父皇的底线何况”
李承乾脸上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意:“李佑他们处事不密,事情已经泄露,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刘尚书大人,然后,起兵造反如此,可不仅仅是个弑师的罪过了,父皇能饶得了他才怪”
杜荷若有所思,然后抬头道:“殿下,要不要向陛下求个情”
“自然是要的”李承乾低头叹息起来,“毕竟是父皇地亲生骨肉,若是此例一开,父子相疑,哪里还有什么骨肉情分天家无亲情,唉,我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学着骨肉相残”
他又想起了出来此地的时候,原来的李承乾脑中留下的最后的意念,乃是对自己那些堂兄弟的怀念与愧疚,他只希望,这个冷冰冰的皇宫里,能多出几许温情来
而齐州,李佑他们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将李世民派出来的人威逼利诱,一旦不从,便只有一个死字。
一直见不到朝廷来平叛,李佑他们也放松下来,反正走了这条路,现在想回头也晚了,自然是得过且过,自然是每日里寻欢作乐,差点就在王府开无遮大会了。
李世民得到了李佑造反地消息,勃然大怒,当下派出兵部尚书李勋带兵前往平叛。
李佑那伙人玩点偷鸡摸狗或者是吃喝玩乐或许是好手,真正打仗,那就是外行。贞观初年,那些个亲王各自在自己地封地造反作乱,足足花费了五六年才平定下来,毕竟,李世民那一代人大多是从天下大乱的时候过来地,哪怕自己不懂,身边的幕僚总有几个知晓兵事的。然而,李佑不同,这小子一没什么才能,二是身份不够不是嫡子,娘舅家也没什么人,自然也没什么真正有本事的人过来帮他,朝廷的兵马才到,这边就节节败退,没过几天,就将他们包围了。
李佑惊慌失措:“怎么办怎么办父皇已经派人打过来了,他是不会饶过我的”
梁猛彪握紧了拳头:“殿下,突围吧咱们去豆子冈凭着王府的钱财,还有王府剩下的人马,我们很快就能在豆子冈成为龙头老大,然后,招揽兵马,迟早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没错”昝君谟也是脸色郑重,“如今之计,唯有暂避锋芒,以图日后”
燕弘信也是点头道:“殿下,属下已经做好了准备,将府库里能带走的的金银财物尽数收起,日后,这便是我们的本钱而且,就算不能复起,有了这许多财物,哪怕是隐姓埋名做个富家翁也是可以的殿下,快做决定吧”
李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他毕竟是出生天潢贵胄,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去与贼寇为伍,他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罢了,你们先下去吧本王要先考虑一下”
“殿下,当断则断啊”燕弘信急道。
“下去吧,本王累了”李佑也不抬头,说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终于不甘地退下了。
“殿下如此优柔寡断,怎么成得了大事”燕弘信冷着一张脸,急躁道。
“哼,要不是你那边出了纰漏,怎么会到这个地步”昝君谟也很不满,恼火的责怪道。
“难道是我成天陪着殿下玩乐,想着法子让他开心的吗”燕弘信冷声道,“如今,咱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埋怨有什么用,还是想个法子度过这个难关才行”
互相推诿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什么法子,正自争论,一个王府的护卫冲进来:“殿下,东城门被攻破了”
李佑闻声出来,正欲说话,一队甲胄整齐的兵马小跑着进了王府,很快控制了王府的各处,领先的是兵曹参军杜行敏,他一挥手,说道:“齐王爷,得罪了”
正文第一百四十章余波
李佑死了,就在他被押往京城之后,被关进了内廷,然后,李世民直接赐下了毒酒,并且,祸及身后。他的王爵被剥夺,自己被贬为庶人,自此,他的子孙也就没有了优待,只能作为庶人生活。
gu903();阴妃也死了。她先是被剥夺了品级,囚在冷宫中,然后又得知了儿子的死讯。当天晚上,她就用一根腰带悬了梁,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她的面容扭曲,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直叫收尸的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最后,她也没能入妃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