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他整好可以用来接触,以来试探白莲教,看他们是怎样的意思。而且枣阳就靠在襄阳府城东面,当然属于齐林的势力范围,这张汉潮和齐林绝对有接触,只要他在中间搭了个线,牵个头,自己日后生活可就轻松多了
想到好日子就快来到。梁纲乐的几乎要笑出声来。他是万万不知道,自己所寄以深切希望的张汉潮,在白莲教中不但是一个实力深厚资格宿老的地方实力派,还是一个把老家枣阳当成了自家后院来经营,隐隐是要拉杆子自立支派的老地方实力派。老人家年近七旬,算是德高望重,可在齐林眼中的形象却绝对不怎么样
“听说张汉潮上面还有一个姓齐的大师傅,和一个齐二师娘,但二人具体名字却是从没听人说起过,只有个姓氏,是两口子”
“干完了这票,就上张家集走一趟”梁纲下定了主意,只要杨家集的事情一了解,银子拿到手,自己就马上赶去张家集,正式会上一会这传说中的白莲教。
第一卷短毛反贼第二十七章妄动者,死
“呵,出手到是挺快”
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梁纲摆了下手示意陈广亮坐下。从前夜刘占生翘辫到今天,时间才两天而已,除去来往路上的工夫,刘占奇家得到消息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一天半,这点时间里就把家底给全部处理了,可真是够果决的。
陈广亮静静地坐在一旁,他打听到了确切消息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报告,冥冥中仿佛有一种直觉告诉他,梁纲又要有新动作了。
“你去找些”沉吟了片刻,梁纲招来陈广亮,低声在他耳旁吩咐着。客栈中人多而杂,房间又不太隔音,梁纲可不敢把要紧事放开了声音来说,万一隔壁有耳呢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陈广亮脸上登时露出了笑,当下点头离去。他是个正有活力的年轻人,虽是识得几个字却不是孔夫子的正宗信徒,没受过儒家忠君爱君那一套的正经茶毒,对他而言皇权官府,更多的是敬畏和恐惧,而不是爱戴和尊敬。
陈家前后三代人,从医开药铺做了几十年,陈广亮自幼就耳听目染,见多了贫民百姓因无钱看病买药而无奈死去,小病不治终成大病最后病入膏肓的更是数不胜数。民生艰难,他是深有体会。
而同时在这个社会的另一面,不少时候,元和药铺十天半个月的收益,顶不上到镇上大户人家看一趟病得的赏钱多。世间不公,他同样也深有体会。
且作为一家店铺,元和药铺每年每季缴税时也少不了被巡检司或是衙役打秋风。自幼的生长环境造就了陈广亮对官府衙门对皇权国柄发自骨子里的敬畏和骇怕,可即便是如此年轻人的心中又哪能没点逆反心理呢跟着梁纲跑前跑后的这些天,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进什么事儿,可官府的威严形象在他眼中却已经受到了重大打击,陡然间矮小了许多许多,变得似乎不再那么可怕了。
看到巡检司、把总、军爷、杜新坤、刘占生之类,或官或兵或富或贵,这些往日自己只能高山仰止的大人物在梁纲手下纷纷吃瘪的吃瘪,送命的送命,这高山仰止的敬慕之情就不知不觉的被转移到了梁纲身上。
因为倒霉的都是他不待见或是说心中妒忌恨的,所以杀富济贫、除暴安良这些往日中黎民百姓yy心中大侠时才会出现的名词,此刻却被陈广亮套在了梁纲头上,虽然现在梁纲并没有做出一件真正意义上的杀富济贫、除暴安良。可那种情愫,就是被陈广亮套去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最初时的恐慌畏惧现在已经变成了镇定如常,一种敬仰崇拜羡慕的念想在心底生成,一种跟着跃跃欲试的冲动在他胸口澎湃。能够和往日自己心目中只能用高山仰止来瞻望的人作对,陈广亮心中充满了兴奋之情,而唯一遗憾的是这些天来自己一直是在跑跑情报而不能真正的参与进去。现在,梁纲终于给他安排一个力所能及的差事,陈广亮心里又如何不兴奋
看着陈广亮高兴离去,梁纲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能感觉的出陈广亮对自己情绪上的悄然转变,这种转变正是他想要的。不过梁纲笑容稍微的顿了一下,接着笑的更有深味,“转变一个人自幼养成的习惯,果然是很难。”
陈广亮在称呼上,历来就是开口“梁爷”闭口“小的”,对这些梁纲真有些不适应。这种不适应并不是指他听着不顺耳,实际上梁纲听在耳中心里还是挺爽的,就咱这块料,现在也混上爷了。
但为了能和陈广亮更好的拉近关系,这些天里梁纲郑重其事的矫正了几次,他知道自己这样做能让陈广亮感受到自己对他的尊重,从而更加的亲近自己也未尝不可能关系么,不就是在一点一滴中积累进展的么
当然了,高下主从不可废,梁纲始终是上,陈广亮始终也必须是下,两者间平等是不可能的。在清朝这个时代,“爷、小的”这就是高下主从最好最普遍的代称。
即便是自己矫正了,陈广亮心生感激了,他也极有可能依旧用这样的称呼。这不仅仅是因为称呼上没别的可代替,更因为陈广亮生活的时代,在这个年代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千古来就是一句笑话。
现代社会讲究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它好歹还遮着一层皮,可在清朝哼哼,谁敢说这句话那简直就是在找死,而且是那种连累全家的找死。
果然,如梁纲所想,他的矫正赢得了陈广亮的感激,可在口头上陈广亮依旧是该怎么称呼还是怎么称呼。
一个人是改变不了社会的,改变社会需要很多人的努力;但一个人是能够影响周边人的,不过在影响周边人之前,你首先要学会的是怎样才能融入周边。梁纲感觉自己学的就很好,在没有积累到一定实力前,他是不会傻逼到去改变社会。即便风俗是社会中最简单的一种。
刘占奇家。
看着手中的书信,刘秉彦浑身忍不住一阵颤抖,这一张轻轻地薄纸似乎刹那间变得比大山还重。
“大哥”一旁的刘秉辰眼看着不对,连忙上前走上几步扶住了刘秉彦。“怎么了大哥”刚才还好好的,看了一封乞儿送来的信怎么就
“难道是爹”想到昨儿送来的那封信,刘秉辰脸色瞬间也变得难看起来。
“二弟”,刘秉彦似乎一下子被人抽去了底气,壮壮的一条汉子身子软了吧唧的不说,声音也像是大病一场的人,有气无力的。“你看看这个。”
刘秉彦、刘秉辰两兄弟都是上过私塾的,他们还是少年的时候刘占奇就已经在刘府站稳了脚跟,眼前有了刘占生这个活生生的事例在,刘占奇也生出了让俩儿子好好读书以后走科举做官老爷的念头。可惜,兄弟俩都没那个天分,踌躇多年连个秀才都没考成。
但二人虽没考取功名,可识文断字却是可以的,所以陈广亮亲笔写下的这封信两兄弟都能看的懂
“妄动者,死”一张雪白的信纸上,血淋淋的写着四个大字,拿的近些还能闻到一股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