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带孩子到那里时所受到得屈辱,不屑的目光、鄙夷的表情、嘲讽的言语以及卑微至极的地位,简直能把人活活逼疯。而更重要的是这屈辱不仅仅针对自己,还有孩子。
不能去,绝对不能去,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不能去。在那种境遇下生活,再好的孩子也待毁掉。
秀娘暗暗握紧了拳头,眼睛中满是坚定地目光。虽然她不知道生活环境和心理健康等因素对孩子的成长有多么的重要,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个年孩子过的是多么的痛苦,甚至在年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能感觉得到孩子血脉中隐含的那种恨
而且还有一点,谋夺主家财产,刘占奇这是在犯法,数目如此之大,这是要掉脑袋的。如此看,刘府老爷的死,很可能也和他有关。
命案在手,还有谋夺钱财的罪名,今后刘占奇和他那一家人就是逃犯了自己娘俩要是跟上这前景实在太过渺茫了。
一个小小的脑袋不时的在门口伸进缩出,这是她孩子的。小孩饿得快,这眼看着天都黑下很长时间了,饭还不开。虽然饭菜都已经做好,可刘占奇不上桌,他又怎敢动筷子。生活的艰难让孩子成熟很早,他现在也有十一岁了,懂得不少了。
看着孩子挨饿,眼巴巴的看着刘占奇却又不敢擅动一分一毫,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秀娘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恍惚间她似乎透过眼前的这一幕看到了日后自己娘俩在刘家
第一卷短毛反贼第三十一章他不是我爹
“老爷,该开饭了。”秀娘终于开口了。
被打断了心中念想的刘占奇皱眉回望了一眼,接着似有察觉的望了望门口,正看到小孩伸进来的脑袋,两眼中一丝不喜立刻显出。
秀娘咬着嘴唇,她清楚地看到了刘占奇不喜的目光,“既然如此,你也就别怪我了。”猛然间她心中似乎一定。
两眼中绽放着坚定的目光,为了孩子,自己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三年前是一种选择,现在也是一种选择,是该做决断的时候了。
桌上四菜一汤,荤素都有,另有一把白瓷酒壶,刘占奇生性爱酒,喝的虽然不太多,可每天却都离不了它。上座之后,秀娘忙给他斟上一杯。
小孩是真的饿了,见刘占奇动筷之后自己立刻往饭碗里夹了几筷子菜,然后低头扒着米饭快速的吃了起来。
时间过了多久,怕是半字注视1都没有,端着酒杯刚刚抿了一口,刘占奇还没来得及放下,就突然感到心腹搅痛,头晕目眩,四肢一阵发冷。“你你往酒里下毒为什么”卡着脖子,刘占奇强忍着腹中针刺刀剜一样的剧痛,努力撑起身子,死死的盯住秀娘,发出嘶哑得质问。
看着面色已经青黑的刘占奇,秀娘眼中闪过了一道黯然,虽然有着诸多的屈辱,可他对自己娘俩毕竟是有恩的,对自己也是很好。
当年若不是他施以援手,自己娘俩还能不能活命下来都是个问题,自己今天下毒,实在是有负他了。可是不这样做秀娘抬头看了一眼身旁已经回过神来的儿子,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哪里还有一丝少年的童真和稚气,望着刘占奇毒发的样子目光甚至还有着一丝雀跃。
想到不这样做的后果,自己孩子的未来秀娘不忍中又夹杂着愧疚、歉意、无奈,等种种复杂情绪的目光看向刘占奇,“秀娘实在是有愧您的恩情,若是有来世定当牛做马来偿还您。可是今生”目光转向儿子,满是爱怜之意,“为了孩子,秀娘只能如此了”
刘占奇可不会去理解秀娘的无奈和苦衷,他只知道是她毒害了自己,把自己谋划的未来化作了一场春梦,想到房间中的木箱和自己胸口的银票、地契,“忘恩负义的东西,毒妇贱妇”
刘占奇充满怨恨和恶毒、凶狠的目光把秀娘惊了一跳,可被刘占奇这么一骂这么一看,她心中的愧疚却猛然间减去了很多。
人就是这个样子,可把感情强加于别人却不能同样于自己。如果刘占奇在这个时候是另外一副样子,满脸的理解、温和有情的话语甚至还因自己老婆孩子的行为表现出歉意,怕秀娘就会感动的哭天抹泪,从此内疚一生,自恨一生了。
屋外的梁纲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这实在是太疯狂,太出人预料了,威震杨家集的刘占奇刘大管家就这么的死去了死在了一个妇孺手中,一个被自己包养了三年的女人手中
“真是太可怕了。”梁纲唏嘘不已,有道是最毒莫过妇人心,果真是如此。这女人疯狂起来,可比男人有魄力也狠毒多了。
他今天来是来找刘占奇要钱来的,一大早他就和陈广亮离开了乌坪港,同样是临黑时到得杨家集外,陈广亮返回了客栈,梁纲依旧是在林中逗留。直到了天色完全黑下,他这才悄悄地摸进了杨家集。
在墙头上时,梁纲就看到了在门口伸头探脑的小孩,紧接着又发现了在窗口立着的刘占奇,但刘占奇没有发现他。外面一片黑糊糊的,梁纲身上穿的又是灰色布袍,刘占奇可没那么好的眼神能发现。
见没办法单独见刘占奇,梁纲就决定等上一等,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没过多久,刘占奇开饭,而接着就是
看着从门口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梁纲,秀娘当即下了一大跳,脑袋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大事不好,让人发现了”,恍惚中身子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
梁纲看的不仅咧起了嘴,还以为心理素质有多高呢,现在看还是一个“弱女子”而已。“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倒是那孩子反应的更快一些,大门是杠着的,又没听到有人叫门,梁纲是怎么进来的
对啊,这人是怎么进来的秀娘心中一顿,也反应了过来,但接着就更感害怕了,因为她立刻联想到了几天前自己娘俩那次神秘的昏迷,联想到了刘占奇这些天奇怪的举动。跟刘占奇同床共枕了三年,秀娘还是很清楚刘占奇是个怎样的人的,如果单凭他一个,是万万没那个胆量谋害刘占生和刮夺刘家家产的,“难道他身后的指使就是眼前这个人”
“谋杀亲夫啊”梁纲戏谑的说道。对于刘占奇他是半点好感都欠奉,死了也就死了,还剩下了他事后灭口的麻烦。梁纲本来就没打算让刘占奇活下去。而对于眼前的这对母子,更明确的说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心中却是有些复杂。
gu903();寡妇再嫁,或是还说不上嫁,秀娘这儿最多只能算是个小老婆,是外室,是小妾。在清朝人看来这可能是失节大事,是丢死人的,是不被人所看得起的,但在梁纲眼中实在是没什么。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这一点事儿,毛毛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