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说给柳衡言的,下面的话,梁纲就是说给身后所有众将的。两天的攻杀下来,红巾军虽然连战连克,可是大军上下也都有了一些疲惫感,尤其要注意的是,军中所有的主战编制队伍,除了骑兵营、侦察队外余下的都已经在战场上练过了。伤亡了一些,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
当然,也另有其余原因。就是此时脚下的地道。江宁城城墙虽然已经不那么可靠了,但是红巾军要想凭火力人力攻下这道防线,也还是需要填进去些性命的。如此倒不如往后推一天时间,在给部队休整的同时,也把地道挖好,填上几万斤的火药,到时候万事俱备就燃了火绳,一举爆开太平门城墙,大军接下再齐齐杀进城去。
梁纲的法子还是不错的。隆隆的炮声很好的掩盖了地下地道的挖掘声,而从下面掏出的泥土也被红巾军一袋袋的堆在了天平门外,从城头上看下,红巾军就像是在修筑一座小城一样,完全遮掩住了他们在地下的动作。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清晨到中午,从中午再到黄昏,接着是晚上,太平门外的炮声从没有消失,不是天堡城就是山下的炮营,反正整个天平门周边,人的耳朵是根本就无法听到地底下传来的隐隐声响的。
时间直到一天后的下午,天平门外的这座小土城再也不一袋袋泥土的加筑加垒了,而是转过来将一大木箱一大木箱的火药运进地道尽头
夜晚。
柳衡言亲自动手,最后一遍检查了导火绳线。
攻城部队带着云梯也各自进入到了城外的预备阵地。
“点火。”梁纲一声令下。导火绳立刻被人点燃,火花一闪一闪,向地道内迅速烧去。
上万红巾军将士伏在地上,纷纷屏住呼吸,捂住耳朵,等待着那石破天惊的一刻的到来。
猛然间,黑夜中的江宁城霹雳般的一声巨响,富贵山正面城垣尘腾雾起,颓然间就倒下了一道七八丈宽的大口子。江宁城这一块城墙修筑的确实是坚固,梁纲足足塞进去了十大箱子的火药,五万斤之巨,却也只能掀开了这么一点距离。
在城墙背面宿营的守城清军惊叫着从军帐中爬起,除去一起被砸死、震死的那些倒霉蛋外,余下的天平门两千来守兵也是四下里混乱不休。
号角吹响,战鼓长鸣。
陈虎、张世龙等人从阵地上一跃而起,大喊一声,第一批以一营、二营为主力的攻城部队就凶猛地冲向城墙缺口。
“轰轰轰”
之前有所减弱的炮击瞬间恢复到了最猛烈的巅峰,高峰上下,七八十门大炮隆隆不断的把一枚枚铁弹和霰弹送进城去。
红巾军大兵四起,扑杀到城下,或去爬城墙的缺口,或是用云梯搭城。反正现在天平门的守城清军已经乱了套子,根本就无力组织起一场坚定的反击,更不可能来阻挡他们爬上城头。
“杀啊冲啊”
震天的呼杀声响彻全城。
庆霖来不及穿戴好,就着zhuo着中衣冲出了卧房,望向天平门方向,炮火震天,杀声呼啸,毛骨悚然间一股彻骨的凉意从庆霖脊椎末端直冲上他脑海,连带他的心也变得冰凉冰凉的。
黑夜,这可是黑夜啊。那些城内的防御工事,黑天瞎火的,猝然之下惊慌失措的兵丁如何能最好的去利用怕是意志只要稍微的一动摇,连带的就是一连串的溃败。
“集兵,集兵随我增援天平门”
按下心中不好的预感,庆霖大声的吼叫着,发布着命令。
“轰隆”太平门瓮城城门被重重的撞倒在地。一队红巾军蜂拥而入,飞一样向着太平门城门洞跑去,他们要和城外的一队红巾军一起,尽最大努力最早的将这一重要通道打通。
两天前,被红巾军攻势吓坏了的清军,在庆霖的调度下连夜用土石沙袋堵死了外城墙十八门除了水门以外的所有城门洞,眼下这太平门也是一样。
“杀啊”挥扬着手中的大刀,陈虎当先冲入了内城
“哗啦啦”一群手提着重盾的第一营精锐也快速涌上,转瞬间便在先锋队前面前布下了一层厚厚的盾墙。
而张世龙则在指挥着第二营兵马迅速向城墙两侧扩展地盘。
瓮城破后,清军也稍微的还回了些劲,尤其是狼山镇总兵蔡攀龙率部赶到后。原本溃散的千多太平门守军在他的血刀督战下迅速向着涌入的红巾军反杀过来。箭矢、枪弹、手雷甚至是炮击,数不清的打击也瞬间跟着压到。
“杀”陈虎立刻站了出来,不避枪箭,手提大刀厚盾起身就向着前方的清军兵锋迎杀了上去,对准第一个来人就是狠狠地一击。一挡一劈,刀盾齐挥,瞬间就将当面避之不及的清兵砍翻在地。
“杀,给我使劲的朝里杀”拨开清兵的尸身,陈虎在度跃前时,身后的红巾军一营蜂拥而至,和迎来的清军重重的撞到了一块。
蔡攀龙是清军有名的悍将,福建同安人,自行伍以来屡迁至福建澎湖右营游击。乾隆五十一年台湾林爽文起义时,蔡攀龙力战巨功,被清廷授予强胜巴图鲁名号,现时的孙全谋那时候就是他麾下的一员将领。
后提任福建水师提督,台湾事平,图形紫光阁,列前二十功臣,乾隆亲自为赞,许为台湾战将中巨擘。可惜,和台湾总兵柴大纪一样,不知道怎的恶了福康安,被进谗言以致使左迁江南狼山镇总兵一直到今。不过还算幸运的是,他没有和柴大纪一样做了福康安手下的冤死鬼,子孙儿女更没有被发配伊犁为奴。
“杀,杀把他们给压回去”察觉到形势不妙的蔡攀龙脸色凛然,横眉怒目中大喝不止,频频驱兵上前。
“现在才发力,晚了”从人缝中看到疯狂冲涌的清兵,陈虎冷冷的发出了一声蔑视的轻笑。红巾军现都已经打到瓮城内了,又岂有让清军翻盘逃生的可能要是那样的话,梁纲辛苦拉出来的红巾军精兵,一番功夫岂不就是全都做了白费
“军门,不行啊,弟兄们打不动啊。”一名浑身浴血的清兵都司悲声向着蔡攀龙哭诉,他手下的七百多人,这才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在前面躺下了一半还多。配合着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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