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声都听不到。
逃过一劫的老头儿惊又喜。吃刚才一吓到现在还处于愣神状态。躲躲闪闪地窝在一边。想过来道谢却是不敢。且腿上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陈旭日低叹一声。这种光景。再在这里徒惹别人生忧。三个人这当口也吃了八分饱。便招手唤来店小二结帐。
老板忙不迭跑过来。“能赏脸过来吃饭。是小店地荣幸。这顿饭算小老儿的。权当小老儿有幸请您吃了顿便饭”
店小二扶着撞疼的腰,欠身行礼:“刚才的亏了您。不然我替老丈谢谢小爷的援手之恩。”
陈旭日摇头不语。默默拿出饭钱。放到桌上。三个人出门离开。
“为朝廷当差。还有这等便利。也算不错了。至少可以荫庇自己和家人不至受人随意折辱。只苦了那些无依的百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样下去,防着祸从口出。不是连话都不敢说了”半晌后。两个人坐在马车里。潘济打破沉默道。
话说出口。才惊觉自己逾矩了。“抱歉。我”
陈旭日用了闲聊的语气。道:“一切后果皆有前因。今日种种。由来已久。不过是有些远点,有些近点;有些明着,有些暗地里;有些从上边来,有些自下边起所谓池门失火,殃及池鱼。这种情形,应该不会持续太久”希望如此罢。其实民间议论几句,倒是无妨,真正要防地
他摇摇头。指指前边道:“走吧。先办咱们的事”
六月初六日。宫里人早早就起来忙活。
各种随行人员。包括嫔妃、御前侍卫、宫女、太监。还有各种要带的大大小小物件。在各级管事的协调下。终于各就各位。然后赶在阳光出来前。层层宫门大开。长长一列队伍。迤逦而出。往南苑行去。
陈旭日盼望着这趟苑之行。离开红墙高瓦的重重宫门。到了草水丰美之地。射猎他一时是不成的。倒是一定要找机会学会骑马。这是他渴望已久的一件事
比他心情还要殷切的人是静妃。
一路上她时不时打轿帘往外望。许多年来。第一次走出后宫。望着外面各种各样人文风景。她眼中闪烁着种种思绪。最后定格成一种下定决心的坚定
郁闷了许多天的顺治。终于可以暂时摆脱繁琐的政事。到了这一片郁郁葱葱之地。油然起一股纵僵驰骋的欲望。
看过被宫人安顿下来的董鄂妃和心爱的儿子隆兴。换上轻便的骑装。顺治翻身上了将养的骠肥体壮的骏马。便即打马飞驰而去。
迎风驰骋地感觉。痛快又过瘾。直跑的出了一身汗。他才放松缰绳。让马儿慢慢缓步徐行。
“皇兄”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一身利爽打扮的孔四贞从侧面并马过来。孝庄称病。没有跟着。把义女孔四贞派了来。
两个人并辔而行。侧头望望阳光下越发显得精神的男子。孔四贞心里忽然袭上几分酸楚。两年前。董鄂妃没有进宫之前。两人经常这样双骑出游
她出身将门。不比别的帷阁闺秀和蓬门贫女。自幼见多了军营中进进出出的各位将领。
饱经沙场的男子。大多有种粗豪味道。不修边幅。不以粗鲁为耻。
顺治。是不一样的。他的身上有一种骄纵地气质。如果换了别人。可能会令人觉反胃。可是在他身上。成了一种令人着魔的魅力:那是被人宠惯而自然流露的尊贵任性。有一点蛮横。有一点别扭。有一点倔强。还有一点不讲道理。清冷而孤傲。
女孩子的情窦初开。寄情于谁。什么道理。也由人自控。
喜欢了。就是喜欢。悄悄的来。缠丝一般。待发现时。已是情之独衷。
那时候她几乎笃定自己会嫁给这个男人。
可是
孔四贞偏过头去看他。两个人目光相对时。顺治冲她微微一笑。
孔四贞在心里轻轻叹口气。
面上却是不露丝毫复杂心思。左右望望。指着右前方道:“皇兄。去那边走走吧”
第二卷禁宫水深第六十八章开始
到了南苑。陈旭日在指给自己的房间里略做休憩。
小德子指挥小内侍捧着一盆水进屋。自个儿手里边拿了一个托盘。一边往桌子上放东西。一提醒道:“这是新打的井水。很是清凉。小爷要不要洗洗脸还是兑些温水”
陈旭日跳下床。把手探进水里划拉两下。便即把整张面孔埋进去。立刻觉的一股凉爽味道。直欲沁入心脾。他舒服的眯眯眼睛。“这样最好。舒服。”
抹了把脸。接过小侍递过来的毛巾擦试。一边笑道:“昨儿晚上躺下的早。就是习惯了晚睡。一时半会儿没能睡着。只觉的刚合上眼。外面就有了动静。准备着要收拾动身。刚刚一路车上颠簸的。这会儿正有些犯困。用这凉水洗洗。好提神。”
“四阿哥估摸着已经睡了。小爷要是实在困。不妨躺下眯一会儿。我到门口盯着。有人就进来喊一声。误不了事。”
“不用。洗洗脸就好了。也没到睁不开眼睛的份。今儿是个好天气。我还寻思着出去走走”
说话间小德子在桌子上摆了一盘点心。两碟水果。一壶茶。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点心水果的甜香。陈旭日摸摸肚子。唔。还真有些饿了。
拣了两块松软糯香的点心。用茶水送进肚。又吃了些水果。小德子提壶给他续茶。“您先将就着垫垫。厨房的师傅忙着做菜呢,呆会儿我给端几样可口的来。”
“不着急。你别光着我。自己抽空也垫巴点,总不能饿着肚子跟我跑来跑去。这样。你搁这儿吃吧。我瞅瞅四阿哥去”
南苑行宫虽说住方够宽敞。房间也足够多,到底比不的皇宫的规模。皇帝、皇太后、皇后都有专门的下榻处。此行虽说皇太后和皇后缺席。她们的住处。都空着没有安排人住进去。一个是规矩如此。不能逾矩。一个却是妨着两贵人什么时候突然莅临,总是没有到时候慌里慌张房的道理。
董鄂妃自然是分了一个独立的院落。四阿哥隆兴跟着母亲一处住着。陈旭日住在隔壁的偏院。也不过就是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