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充满冷意。
看着这个女儿,刚刚走进宫殿的康尼娜不由一皱眉头,她知道女儿只有在高兴或不快的时候才会穿上这件铠甲挥舞起长剑来发泄一阵,而现在她脸上的表情显然和高兴牵扯不上任何关系。
“夫人,我已经决定接受您为我做出的安排,”伊莎贝拉看着母亲没有说出任何多余的话,她的眼神甚至没有从母亲头上贵妇帽尖尖的绒缨上离开“我会和蒙特费拉的康德拉结婚,然后象西比拉一样和我的丈夫分享圣墓守护者的桂冠。”她态度冰冷,毫无情绪的声音让康尼娜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能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令她高兴不已。
“那就太好了,亲爱的伊莎贝拉。”康尼娜走到女儿面前不顾铠甲的冰冷和坚利,紧紧地抱了抱身体僵硬的伊莎贝拉“我会立刻派人把这个消息送到法国去。要知道康德拉可是个很有地位的贵族,他必须很体面的来到圣地迎娶你才符合你们两个人的身份,所以这可需要些时间。”
“夫人,我接受这个婚约可我还有自己的条件。”伊莎贝拉慢慢后退一步,随着这个动作,她身上银色的铠甲鳞片立刻发出一阵哗啦啦地声响。
“你要什么我的女儿是塞浦路斯吗我知道你一直想得到那块领地。”康尼娜满心欢喜地问着,对于能达成这个心愿她感到说不出的高兴。虽然她从不认为那个贡布雷会成为自己女儿的丈夫。可是为了能和罗马教廷搭上关系,她已经绞尽了脑汁。而那个蒙特费拉的康德拉则是一个颇得教皇赏识的贵族,所以她是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一个妨碍自己的人出现,即使只是个子爵。
“我希望在结婚之前到君士坦丁堡去做一次旅行,”伊莎贝拉的声调里透着难言地冷漠,连她身上的铠甲似乎都没有她的声音冰冷“或者说我希望能单独在那里住到婚礼举行。”
“可是,这怎么可以”康尼娜错愕的看着女儿,她被这个意外的要求搞得目瞪口呆“伊莎贝拉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不只是耶路撒冷的公主,还是这个王国的统治者。而且如果你离开时间太长会导致盖伊专权,这对你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母后,也知道该如何完成自己地使命,”伊莎贝拉丝毫不为母亲的话所动,她提起手里沉重的长剑,让剑尖在华贵的毛皮地毯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割痕“我知道耶路撒冷发生了什么,可我还是决定离开。”伊莎贝拉不容置疑的看着母亲“这也是我要自己做地最后一件事。然后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和康德拉结婚。否则我会拒绝你的这个安排,那时候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一个和我一起带上圣墓守护者桂冠的人了。”
康尼娜愣愣的看着女儿,自从亲眼看到伊莎贝拉突然以圣墓守护者的身份换取了一份统治王国的权力之后,她就已经开始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女儿,到了现在她甚至觉得已经完全不能知道女儿在想些什么了。
“那么这就是你唯一的要求”康尼娜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真地有些害怕伊莎贝拉还会提出什么匪夷所思地条件来。
“是的。我会很快离开耶路撒冷,至少这遂了盖伊夫妻地愿。”伊莎贝拉站直身子微微向母亲行礼,接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内殿。
伴着声声马嘶,一队骑士慢慢穿过白蒙蒙的晨雾,走向耶路撒冷被冬日晨霭弥漫的城门。
冰冷的链甲上还挂着白霜,让这队骑士看起来好像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幕纱,和四周同样被白霜覆盖的城市似乎融合在了一起。
可是当一面显眼的红色黑十字旗出现的时候,这一切却被破坏了。在旗帜下,这些骑士看上去变得有了些生气,而且当一个身体单薄却动作灵活的年轻人举着旗帜飞快的跑过队伍的时候。那种耀眼的红色似乎激起了他们的兴奋。随着旗帜掠过,一阵阵欢呼声由远及近。直达队伍前锋。
“这就是我们的骑士,”伦格对陪伴在身边的马克西米安欣慰的笑着,尽管他看出书记员的脸上十分不快,可他还是没有改变自己决定的心意:“不要这么沮丧我的朋友,留下来同样是很重要的,我需要你为我掌管教团平时的事物。”
“可是这里有老师,他应该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的,我更应该随大人你一起去叙利亚。”书记员脸上一片沮丧,他没有想到伦格会突然决定让他留下。
“我需要一个人来代替我在这里要做的事,可法兰西斯显然并不合适,他是一位智者和大师,但是他的特长更应该发挥在对教义的研究而不是这种事情上。”
伦格把双手拢在黑袍的袖子里,寒冷的天气始终是他无法适应的,不论是现在的伦格还是前世的丁超,似乎都对这种气候有着难以抵抗地弱点。
“我要你替我看住教团。这是我们的希望和根本。”伦格微微侧过头用只有马克西米安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吩咐“我相信盖伊会有所举动,甚至还有雷纳德,所以这里并不轻松。如果我回来的时候还想有个家,那么这一切就都要靠你了。”
“大人我明白了,”马克西米安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可接着他又露出一阵懊恼“可是我怎么可能和那些人对抗,他们是国王和伯爵”
“可你是位了不起的书记员。”伦格玩笑的口气让书记员的脸上一片赫然,接着他腔调一转声音变得低沉起来:“我知道会发生一些我们都不愿意看到地事。可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这将是我们教团接受的第一次考验,只有那些通过考验地人才会真正跟随我们寻找上帝的真意,这是我们的命运。”
“是的大人,我明白了。”马克西米安终于欣慰的笑了起来,不过当他无意抬头看向前面的时候,他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诧异地表情。
随着书记员的眼神看去。伦格同样有些意外的看到了已经敞开的城门迷雾中隐约站着的一个人。
即使雾气依然很浓,可伦格还是从那种似乎永远透着疏懒的样子上认出了瑞恩希安的影子。
“真是让我意外,我还以为不会有人再为我送行了。”和瑞恩希安并辔前进的伦格自嘲地笑着。
说起来当他即将走出耶路撒冷城的时候,几乎没有送行者的际遇让他再次感受到了所谓的世态炎凉,尽管并不很在意,可心底里难言的怅然依然让他有些无奈。
“我从不认为一时的落魄是注定无法振奋地,这就如同一个帝国,也许会一时衰败。但是还是有重显辉煌的机会,唯一妨碍你的,只有你丧失掉的信心。”瑞恩希安淡然回应,他用手不住抚摸着坐骑鬃毛,声音里透出令人陌生的些许激动“而且大人难道你不认为这对你来说并非是一件坏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