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的香气飘荡在半尖顶的宫殿门前。
胡斯弥尔紧张的不时回头看一下身后地伦格,他没想到主人居然让他当那个端着香盘领路地幸运儿,一想到自己将是整个队伍里第一个走进埃及苏丹宫殿,第一个见到萨拉丁的人,男孩就不由因为激动不住地频繁回头,似乎这样可以从主人那里得到一些安慰。
一群身穿典型的沙漠服饰的阿拉伯人从他们身边走过,那些人看着这群法兰克骑士就如同看着瘟疫的表情让法尔哥尼一阵懊恼,如果不是站在前面的大人似乎并不在意。他早已经喊叫着冲过去大打出手了。
“邪恶的异教徒。撒旦的子孙,”他不住嘴里唠叨。当他看到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沙漠民族的男孩之后,一股怨气让他不由伸手在那孩子肩头用力推了一把“快点走,你没见过魔鬼吗,你自己不就是个小魔鬼吗”
“我是主人的仆人,我不是魔鬼”被这一推惊醒的男孩有些愤怒的回瞪着剥尸者,不过他还是没有胆量单独面对那个可怕的人“主人”
“好了,如果你们不想让人看我们的笑话就都安静点。”伦格不耐烦的打断了这两个人的胡闹,在他看来,这种私下的小矛盾虽然不可避免可是却是很不好的一种苗头,这让他不由开始琢磨是不是该到确立一部教团规则的时候了。
一个身穿黑色窄袍,脸上留着整齐短须的男人站在通向宫殿的走廊尽头等待着他们,随着逐渐走进,伦格看到了这个男人眼中闪动的坚定光彩,那是对自己这些人好不保留地敌视和轻蔑。甚至他那种双手合在一起垂在身前的样子也让人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即使是最不敏感的人从他的身上也可以感觉到那种拒绝的气息。
“如果这个人就是萨拉丁,我想我们就可以直接回去了。”法尔哥尼唠叨着抚摸腰间的匕首,他开始琢磨是不是到了可以让他为主献身地那个“最终时刻”了。
“艾卜胡莱勒本阿卜杜勒本拉赫曼沙布。”那个全身透着股凌人气势的中年男人冷漠地说出一长串繁琐的字眼,当他随从的译官刚要走过来替他翻译的时候,他却颇为流利的再次向伦格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懂得你们的语言,甚至我可以很流利地说你们的所谓法语和拉丁语。”中年男人冷漠的看着伦格。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可是你们呢,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懂得我们的语言。你们有多少人看过我的在我们的中,你们地基督也是伟大的先知,而在你们的圣经里却把我们形容成魔鬼。”
“拉赫曼大人,也许我可以纠正一下你的这些话。”伦格看着这个人,他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可是当他隐约想起萨拉丁身边很有那么几个让人头痛的极端贵族之后,他就立刻把这个人归入了那些人中的一员。至于他地地位伦格觉得显然不会很低。
“哦那么请你说一下。”拉赫曼翘起下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法兰克人。他实在没想到这个使者居然这么年轻,看上去甚至还不到二十岁,这让这位阿拉伯贵族更是愤怒,他觉得自己被派来迎接这样一个孩子简直是在受辱,对于苏丹的这个安排,即使不能违背也暗中愤恨的他,决定要好好羞辱一下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法兰克毛孩子。
“记得穆圣在蒙召的时候,曾经问到自己是否欠他人的钱。是否曾经有意无意的伤害过他人。当他知道自己欠着某人六个银币的时候,他吩咐家人还清这笔账,,当他听到一个奴隶说自己曾经因为没犯过的错误受到鞭打地时候,他对那个奴隶道歉。”伦格笑吟吟地随口说着,看着拉赫曼脸上逐渐出现的惊诧表情。他地声音更低,却吐出更出对方意料的话来: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穆圣,拉赫曼大人,也是我为了这个才来到大马士革,所以我为每个民族制定一种供献仪式,让他们有的遵循,绝不是让他们为这事争论。你应当召唤众人来崇拜主,这样你确是在正路上。”
“可兰中朝觐的篇章”拉赫曼愕然看着伦格,他觉得这真是不可思议,他想象不到一个法兰克人怎么会了解穆圣的那些圣事。更想不到眼前这个人居然能如此恰当的在这种情景下。引用可兰经中的词句来反驳自己。
拉赫曼知道必须让开道路,如果再阻挡。那么自己就不是在和这个年轻人作对,而是在抗争神圣的了。
“你看大人,虽然我不懂得你们的文字,但是我的确看过你们神圣的经书。”伦格在经过拉赫曼身边时小声说着,在拉赫曼无声转身走去的时候,他向着看着这一切的胡斯弥尔微微一笑。
男孩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如果不是端着香盘他早已欢呼出来。
他这时觉得无比自傲,甚至连身边那个可怕的法尔哥尼也不那么让他畏惧了。
一想到正是自己在这一路上不停的给大人讲解可兰经,再想到大人对这部经书表现出的让他也很意外的兴趣和尊重,胡斯弥尔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一件伟大的事。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大人说的关于穆圣蒙召时的那些事,却是他从没听人说过的,可是从那个拉赫曼诧异表情上,他知道大人说的肯定是真的。这让他对主人感到更加崇拜和信服。
“想不到大人连撒拉森人的都懂。”阿历克斯激动的对身边一脸阴沉的法尔哥尼唠叨着,可看到他那张黑黑的,几乎已经阴云遍布的脸之后,立刻小心的躲到了一边。
“异教徒的,大人看这个就是在和魔鬼打交道,”法尔哥尼嘴里嘟囔着“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一声声洪亮的唱呵从高大宽广的宫殿里传出来,在与欧洲城堡阴暗简陋的内部迥然不同,被装饰得金碧辉煌的阿拉伯式宫殿里,一个礼仪官正站在宽阔的宫殿中央用透着深沉雄厚底气的声音念着手里举着的一份文件。
即使并不知道那究竟说的是什么,可看着每念一个名字就会有一位阿拉伯贵族总围拢在四周圆柱下的走廊走出来,向坐在中央的萨拉丁行礼的情景,伦格知道那可能是一份来觐见的部落贵族的名单。
不过也正因为这个,他才第一次领会到那些部落的庞杂和繁琐。
虽然早就有人调侃说,阿拉伯人的部落多得和沙漠里的沙子一样,而酋长的数量可以和天上的星星媲美,可是当听到从那个礼仪官嘴里一直流淌出来的名字,和随着这些名字不住走出来的贵族之后,伦格才真正理解那句话的意义。
随着唱名还在无休无止的进行,伦格在拉赫曼的陪同下慢慢走进了宫殿,在迈进这间大得出奇的宫殿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了四周突然紧张的空气,和无数双眼睛投射过来的敌意,杀气,憎恨和不信任。
他听到礼仪官显然因为他的出现变得有些不自然的声音,同时感觉到一些虽然衣着简陋,却攥着锋利刀柄的偏僻贵族们向他慢慢靠来的危机。
“这些撒拉森人要干什么”法尔哥尼靠前几步在伦格耳边小声问着“大人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冲上去一刀杀了那个萨拉丁,只要他死了我们就能进天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