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道院,尽管因此修道院的塞西莉亚女院长颇为不满,甚至威胁着要把他这种“粗劣的行为报告给子爵大人”,但是前书记员显然并不为院长这个无关痛痒的威胁所动。
这位被解除了书记员的职务,却干起“贡布雷家族纹章官”这一大有前途职业的年轻人,在女院长的抱怨和修女们躲闪好奇的偷偷注视下,把一群精力充沛体格健壮的小伙子硬塞进院规森严的女修道院,甚至这样好像还不能让他满意,当几架巴布罗临走前造出的小型投石机在喧闹轰嚷中被搬上院墙墙道的时候,整座纽斯赫吉修道院立刻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堡垒
马克西米安为自己的杰作感到很得意,看着那些之前对自己怠慢,现在却又逐渐恭敬的手下,他似乎又找回了许久以前在大人身边颐指气使的那种感觉。
不过他的得意并没有维持多久,一队撒拉森人的出现就打破了他的美梦。
那队撒拉森人并不很多,按照不停监视他们的骑哨的报告,马克西米安估计他们最多不会超过一千人。
可即便如此,异教徒的出现还是让考雷托尔城一阵恐慌,不过也是在这个时候,马克西米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伦格临行前坚持要自己把军队调入纽斯赫吉修道院。
看着那支撒拉森军队在城墙和修道院之间不停的出没,前任书记员就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当然知道数量如此少的军队根本无法对考雷托尔这样的城市有什么实际威胁,而纽斯赫吉修道院则又好像一只随时会从背后挥出的左拳般让那些撒拉森人不安。
但是,马克西米安也知道,凭现在考雷托尔留下的这些军队,也根本不可能对外面那些撒拉森人发动反击。
于是,就在耶路撒冷的围城战正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在离耶路撒冷不是很远的考雷托尔,双方军队却像是颇有默契般的在克制与挑衅之间,无所事事的把宝贵的时间消耗在毫无意义的对峙之中。
可是这种对峙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就在双方都认为这个样子可能真要维持到耶路撒冷之战有个结果的时候,一支突然出现在西方的军队彻底打破了这个微妙的僵局。
当红色黑十字旗最早在原野上出现的时候,第一个看到那旗帜的撒拉森军队立刻停止了已经快形成习惯的在考雷托尔和纽斯赫吉修道院之间的“巡视”。
他们飞快的调转马头,以骑兵为前锋的军队沿着一片土黄色的田野向前驰骋,队伍带起的烟尘从很远处的修道院墙顶上都看的清清楚楚。
“大人,那好像是”一个教团士兵站在高高的投石机的顶子上不住的看着,过了好一阵立刻发出高声的大叫“大人,那是我们的近卫军”
“阿历克斯”马克西米安诧异的看着远方和撒拉森人正逐渐相互接近的那股烟尘,他现在觉得那个木匠儿子在做的事既不可思议又愚蠢透顶“上帝,他居然想和撒拉森人正面作战,发疯了吗这可怜的孩子会被杀死的”
尽管不定的咒骂,可马克西米安却只能立刻命令军队聚集起来。当修道院那两扇沉重的院门缓缓敞开时,他无意中看到自己手下的很多士兵正和神圣的修女在各自的小角落里窃窃私语,互诉离愁。
而且就在不远的地方,修道院长塞西莉亚正恶狠狠的盯着他的后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马克西米安有种感觉,似乎只要自己前脚走出大门,修道院长就会立刻毫不犹豫的命令把院门封死,绝对不会再给自己进入的机会了。
“愿上帝保佑我们吧。”前书记员无奈的叹息一声,他觉得自己身上的链甲沉重的要死,手里握着的长剑也似乎随时都会掉到地上,而这一切灾难的根源,他都归结到那个自不量力的阿历克斯身上。
“小木匠,如果真要下地狱,我也会拉着你的”马克西米安咬牙切齿的诅咒着。
骑兵越过一片林地的时候,冲在前面的撒拉森将军略微向身后挥了挥手。尽管手下的骑兵并不多,但是他并不紧张。
从苏丹那里,这位将军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可能是贡布雷手下的一支精锐部队。就是这支部队曾经骚扰得整个大军的补给线一片狼狈。
这支部队象是流窜的强盗更甚于象一群骑士,他们总是在漫长的道路上伺机掳掠破坏,然后扔下一大堆被破坏得毫无价值的货物如风而去。
也正因为这样,这个撒森冷将军认为这支部队也许十分残暴,但是却绝对不敢和自己的军队正面作战。
“没有法兰克人能和我们正面作战,何况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将军回想着自己得到的消息,更加确定这一点。
“他们有多少人二百还是三百”撒拉森将军大声向跟在身后的人询问着“我有七百人既然他们那么想在他们的上帝面前显示忠诚,我会满足他们这个愿望的。”
将军不知道是给手下鼓劲还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提前祝贺,他奋力一夹双脚,在战马发起的嘶叫声中疯狂的冲出眼前稀疏的林地。
接着,这位撒拉森将军就看到冲在前面的骑兵从眼前掀起了一片波浪
正在前进的战马瞬间停住的情景是十分可怕的,即使是并不很深的土坑和临时支立起来的障碍,在没有准备的骑兵看来也是最可怕的噩梦
巨大的冲力下前蹄顿地带起的震动让马上的骑兵一下栽了出去,在这些毫无准备的人还没有发出喊叫声时,整匹战马在巨大惯力的推动下掀起的沉重身子已经翻滚着压了下来,随着一片痛苦的嘶号喊叫,冲在撒拉森将军面前的战马已经完全陷入眼前仓猝挖好的一个个深浅不一,交错混乱的乱坑群中。
“安拉”将军只来得及发出这样一声大喊,他用足全力拉住缰绳才不至于让马蹄踩在前面一个翻滚在地的士兵头上,就在他刚刚调转马头时,一阵夹带着刺破空气的呼啸声立刻从对面田野上飞速传来。
“弓箭”将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呐喊就被一支掠过的弩箭锋利的边沿划破了肩头,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不由一声呻吟伏倒在马上,可是随后从对面传来的更大的呼啸声却让他立刻清醒过来
“弓箭手射击”将军声嘶力竭的喊声立刻引起一片回应,刚刚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一阵慌乱的萨拉森战士立刻高举弓箭迎着对面射来的漫天箭矢一片狂射
“嘭嘭嘭”对面田野里聚集在盾墙后的人丛中立刻有人随着飞掠过去的那片箭雨纷纷倒下,同时从对面扑来的利箭也霎时变得稀疏起来。
“冲过去,杀掉那些法兰克人”将军发出一声高喊,随着挥起的弯刀在划过的雪亮光影,在他身边已经重新整好队伍的骑兵立刻随着将军刀尖所指的方向狂冲过去。
“骑兵迎击”
gu903();一声高过所有人的暴喊从紧密的排列成几个方阵的队伍当中响起,法尔哥尼双手紧握的巨大铁锤和厚重连枷不住相互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