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赫克托尔。
白化病人的脸上这时洋溢着罕见的兴奋,不过他透明的眼睛却依然显得毫无表情,令人丝毫看不出那里面究竟都隐藏着什么。
“看来您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赫克托尔望着在近卫军簇拥下远去的伦格的背影微微吐出一口气“耶稣基督降临,上帝保佑圣子,大主教您还记得在耶路撒冷的城头上您已经选择了站在大人一边的时候,大人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吗”
“耶路撒冷,唯我独尊”赫拉克留尽力让自己的声调显得自然些,可是他却怎么也无法保持下来“我知道他的野心,为了耶路撒冷和我自己,我已经选择了站在他的一边,可是现在,他究竟想要什么”
“也许是我们现在还想不到的东西,不过那肯定是让我们任何人都会感到意外和敬畏的。”赫克托尔转身招呼自己的扈从牵过战马,在要翻身上马的刹那,他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用那双毫无表情的透明眼睛看着赫拉克留淡淡的说:“大主教,刚才祝福的时候,你忘记了提到主基督。”
说完,赫拉克留翻身上马,越过目光呆滞的大主教向城里奔去。
比赛弗勒斯在戈壁上奔驰着,迎面而来的风沙很快就把伦格的头脸上蒙起一片灰尘,不过他却没有管这些,直到不知道跑出多远才终于停下脚步,嘴里发出重重的闷声。
伦格回过头,望着在视线里已经变得模糊的考雷托尔城,被灰尘掩盖的面目下终于显出一丝彻底的放松。
即使到了这时,他的心里也还在为刚刚发生的事情感到兴奋,可同时也感到紧张。
他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而且也必须要来
他必须要让所有人明白自己存在的价值,更要让他的追随者们知道他的位置。
远在梵蒂冈的教皇则是整个基督公教世界中至高无上的精神君主
不论是多么伟大的君主在这位上帝在人世间的代理者面前都要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而几乎每个欧洲君主都以能在他的面前跪下,接受这位最高神仆的加冕为荣。
而耶路撒冷大主教则是这位上帝代理者的派遣来的使者。
这就让所有的耶路撒冷大主教就如一个个骄横跋扈的太上皇般,在耶路撒冷肆意影响着国王们的抉择,即使是如鲍德温三世和阿马里克一世那样充满权谋的帝王,在面对可能与萨拉森人的妥协时,也不能不因为要顾及到那一位位深居圣墓教堂里的大主教而踌躇不前。
至于盖伊,则根本就是个完全被宗教狂和骑士疯子们绑架的可怜虫,他在为自己的野心不住努力的同时,也因为被那些人不停的影响而左右摇摆,最终让自己陷进了可怕的麻烦。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当伦格终于决定要让所有人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是怎么承受那一刻的巨大压力的。在那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只是个在看着一幕戏剧的观众,当终于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一阵近似麻痹的奇异感觉才在那时彻底袭过他的全身
他需要得到的,终于得到了耶路撒冷大主教,梵蒂冈至高无上神权的代表,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自己低头
伦格抬手掀起头上的帽兜,耀眼的阳光立时照得他有些眩晕,他伸出右手本能的挡在眼前,之后他慢慢伸开手指,让温暖明亮的光辉透过指缝照到脸上。
伦格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这璀璨的阳光,当他深深呼吸时,一阵阵特有的夹带着尘土气息的枯草气息传进他的鼻间。
“已经秋天了”
伦格低声自语着,他还记得去年的自己,也正是在这样的一个季节里,他陪伴着一位令他终身受益的导师和朋友来到了耶路撒冷城外,在那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里,那位一生都在追求一个梦想的高贵骑士,静静的在耶路撒冷城外黯然逝去。
也是在那个似乎苍天都为之哭泣的时候,自己用誓言继承了那位骑士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而现在,伦格回头看着紧紧跟随在自己身边的近卫军和身后的旗帜,他的嘴角上挂起了一丝欣慰的微笑。
伦格把始终挂在胸口的那个小袋子从衣领里抽出来,望着里面那块让他见证了千年谜团的“圣骨”,伦格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重。
一阵车轮声从远处隐隐传来,伦格回头望去,看着远远行来的玛蒂娜的马车,他微笑着驱马向前,同时他握着“圣骨”的右拳忽然向外张开
当从冷风中收回右手时,他的手掌里已经空空如也
短短的距离一瞬既到,当车门砰然敞开时,一身朴素简便的旅居裙的马蒂亚出现在了车门口
激动的女孩没有等马车停稳就猛然向着伦格扑来,而等待她的则是一个和女孩一样充满激情的有力拥抱
“我出城的时候没看到你,以为你又要剩下我了呢”玛蒂娜激动的坐在伦格怀里哭泣着。
“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吗,我再也不会离开你的。”伦格安慰着女孩。
“那你现在伦格安慰着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