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他调走所有奇利里亚的两万大军,那个懦弱的人也绝对不敢有任何非份之想。
所以苏丹毫不犹豫的把原本就因为地域广袤而显得颇为薄弱的奇利里亚驻军分割开来,在随意下达了要注意守护边境的例行命令之后,一万三千名驻奇利里亚军队分别从各自的驻地出发,向着那个已经令苏丹不安的萨拉丁王朝的边境开去。
剩下的不足七千守军,则分散的在广袤的小亚细亚草原上随意游荡,而守护放置神圣的亚尔斯兰战旗的锡斯城的军队,甚至不到一千
没有任何一个克尼亚人相信那个胆怯懦弱的波希蒙德敢于冒犯强大的苏丹国,这个带着强烈自豪的信心是那么坚定,直到一一八八年二月一日的那个早晨
波希蒙德的袭击,令克尼亚人为之意外,而更让他们震动的,是从安条克境内借路,绕过与之在边境对峙的一万三千军队,由背后忽然出现的萨拉丁大军
原本看似平静的小亚细亚草原,立时变得一片混乱
在东部边界,被阿迪勒突然截断后路的克尼亚军队面对着骤然出现的敌人,只能用呼喊着亚尔斯兰王的英名投入无奈的战斗;而在奇利里亚,一向懦弱的波希蒙德忽然以令他的敌人为之愕然的举动一举突破边境
这个呼喊着拯救圣子的公爵,在越过界河亲吻了阔别多年的土地之后,立刻迫不及待的带领他的军队长驱直入,矛头直指一片空虚的锡斯城
在这看似混乱的局面中,一切又都似乎都是那么自然而然,那些一手策划了这一切的人,不论是执掌大军的阿迪勒、意气风发的波希蒙德、还是虽然依然困守凯撒利尔,还是引发了这一切的伦格,在那个时候,似乎已经各自看到了属于自己的胜利
但是,命运却突然自己走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为之愕然的奇妙一步。
先是一个在之前甚至不被很多人所知的人,奇迹般的偷袭了波希蒙德的安条克城
而随着这个叫奈利兹的阿勒颇贵族刚刚名声鹊起,而波希蒙德因为受到了让他难以想象的打击而彻底崩溃,一场任何人也无法预料的可怕瘟疫突然降临在奇利里亚的土地上
伴着波希蒙德的死,不论是霎时从胜利之师变成肆虐军团的安条克军队,还是因为惧怕瘟疫而立刻没命的向广袤的平原深处四散躲避的克尼亚人,他们都已经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经过一次与克尼亚人莫名其妙的遭遇战之后,变得谨小慎微的威尔欣,终于听到了关于瘟疫的可怕传闻。
威尔欣不会忘记当听到瘟疫的消息时那种几乎绝望的感觉,他跪在地上手里托着十字架呆呆的看着前方不知所谓的道路。
这个迷路的骑士,是在自己手下的士兵因为恐惧几乎试图哗变的吵闹中才清醒过来的,他站起来转过身看着那些不住喊叫的士兵,随着从他嘴里发出一声高喊,所有人的眼神不由同时向他望来。
“上帝在考验我们了”威尔欣抱着十字架对士兵们高声宣布“我们来到圣地是为了拯救主安息和复活的地方,但是我们很多人却被财富迷住了眼睛,所以上帝惩罚我们,他让异教徒夺取了耶路撒冷,所以现在该是我们为自己的过错赎罪的时候了”
因为瘟疫陷入绝望中的士兵,被威尔欣这布道般的宣言的确激发起了一丝希望和赎罪的信念,他们看向骑士的眼神开始变得炙热起来,因为到了这时,他们才发现这个同样对财富和赎金颇为热衷的骑士,有着一颗为了上帝而跳动的有力心脏。
不过随后他做出的决定则让即使是那几十个忠实的追随者也不禁强烈反对
“所以我做出决定,虽然我们失去向导无法找到凯撒利尔,但是我们却可以找到另一个地方,那就是被异教徒称为保有亚尔斯兰战旗的锡斯城。”说到这儿,这位狂热的骑士在手下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奔到一路上被照顾得妥妥当当的图戈里面前,一把抓住这座“金山”的衣领,把他拖到了队伍前面。
“这个人可以把我们带到锡斯城,他就是我们的向导,既然那些克尼亚异教徒把那面旗帜当成他们的守护神,那么我就要在所有异教徒面前把那面旗帜撕成碎片,然后投进火里,我要让异教徒因为失去这面旗帜而哭泣甚至疯狂,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得到救赎”
“上帝,这个人简直疯了”
“这是我听到过的最荒唐的主意”
“他会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的”
即使是跟随威尔欣的那些骑兵也不由被他的这个简直异想天开的主意吓住了,他们相顾愕然的对视着,眼神中的畏惧一览无遗。
“大人,难道我们要去进攻锡斯城”一个骑兵惶恐不安的问着似乎为自己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而沾沾自喜的威尔欣“那不但有克尼亚人,还有瘟疫”
“的确很危险,可是却能让我们得到救赎。”狂热的骑士肯定的说“上帝会保佑我们,而且那地方现在还能有多少克尼亚军队要知道整座城市正向我们敞开大门”
威尔欣好像忽然变得颇为高兴,他用力抓着不住挣扎的图戈里领子,通过翻译大声命令着:“你要带我去锡斯城,如果那样也许我会减少你的赎金,甚至可能会放了你,否则我就会让人把你绑在一片开阔地上,直到乌鸦把你的五脏掏空。”
图戈里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法兰克人,完全被这个人对他的侮辱激怒了,不过当他听懂这个人的命令之后,他立刻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于是,在所有士兵无奈的叹息中和威尔欣所许下的关于拯救和财富的诱惑中,这支迷路的军队在图戈里的带领下,开始向着他们并不知道的方向前进。
“那真是可怕”
威尔欣想起那次可怕的行军就不禁一阵暗暗发抖,他怎么也忘记不了自己跟着那个可恶的俘虏一路向北,直到终于再次遇到了一支克尼亚人的军队。
不过,这一次,威尔欣没有那么好运。
当第一眼看到那支军队举着的旗标意识到不对时,那个一路上显得颇为恭顺的俘虏忽然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