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了原本就归总督们所有的实物税权。
他向帝国各个地区派出自己的特使,在把那些税收拿到手里之后,让他们按照当地所需要的份额予以配给。
这样一来,那些拥有巨大权力的总督,却因为手中没有足够多的金钱。而不得不只作为罗马的守护者安静的在他们的军区里为帝国服务。
虽然依然不时的有人造反,但是从赫拉克留君士坦丁三世时朱由检彻底完善的塞姆制,却的确保证了这个一直与外国征战不断的帝国的根基。
这一切就这么一直延续下来,直到人们终于发现,罗马已经变成了一个干强枝弱的庞大怪物。并且因为这种常年来的方式,已经导致那些原本孕育着巨大财富,能够为帝国分忧的内陆城市却因为无法调动有效的税收而变得停滞不前时,罗马人才终于意识到了这其中带来的巨大隐患。
可是难道让那些内陆城市变得富足起来就好吗
做为财政大臣的康尼努斯不能不这样暗问着,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实在不是一个财政大臣该提出来的,但是一想到那些总督一旦拥有了巨大的财权时,他的心头就不禁感到一阵畏惧。
这也是让康尼努斯一直不敢做出是否该彻底向伦格宣誓效忠的关键原因,在他看来,他不知道这个拥有着圣子之称,同时能想出这么多奇思妙想的皇帝,对罗马还有对他们来说,究竟是个来自上帝的恩赐,还是一个会令帝国分崩离析的灾星。
“我想你担心的就是那些总督了,”伦格向沉默的康尼努斯点了点头,他能从康尼努斯忧郁的脸上看出他的顾忌,而这也的确是多少年来历任罗马皇帝为之担忧的“不过我已经有办法,而且我相信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办。事实上对那些法兰克人的方法同样可以在罗马进行,只是这样做是为了让整个罗马显得更加强大。”
“您是说,银行”康尼努斯有些愕然的看着伦格。
“对。那将是属于帝国自己的银行,各个军区的财政将依然归帝国银行所有,而不同的是,那些收入将不会再被只用于君士坦丁堡,而是将会被统一的使用在所有需要使用的地方。”
康尼努斯错愕的听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伦格这个新的建议,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还从哪里评起。
这时的他,唯一想到的,只有那些军区总督会如何面对这样的变化。
而当他小心的提出来时,伦格却向他微笑着轻轻摇头:“放心,康尼努斯大人。我是不会随便冒失的去干蠢事的。事实上我只按上帝对我的启示去冒险,却从来不干自以为是的蠢事。”
听着皇帝这个对自己身份的明显暗示,康尼努斯不由在心中微微动摇。他知道这个时候在君士坦丁堡一定有很多人和他一样,正在习惯的观察着这位新的皇帝,同时在为自己的前途踌躇不已,这让康尼努斯似乎看到了一条并不宽敞的道路正铺在他的脚下,而能够走上这条道路的人,这时却显然还并不多。
“陛下,如果您允许,我愿意为您的这些伟大的设想而尽力。”康尼努斯小心的说着,他知道自己这的确是在冒险,不过他也知道这时的他也的确没有多少路可走了。
当皇帝突然出现在他的家里,而且随后就安排他参与进对法兰克商人们的谈判之后,他就知道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已经是伦格皇帝的亲信,这甚至让他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皇帝刻意制造的假象,但是这却又已经是无法分辨的事实。
而且在内心中,康尼努斯也有着一种莫名的激动在怂恿着他接受这个冒险,做为罗马的财政大臣,他比其他人都清楚罗马这个庞然大物所孕育着的那令人难以想象的财富,和那已经令人难以忍受的停滞不前带来的颓废。
“但愿这是一个新的赫拉克留君士坦丁三世,”康尼努斯在心中暗暗祈祷着,不过当他看到伦格摆放在硕大书桌上的一部圣经时,他又不禁暗暗想着“或者,这是一个智者利奥。”
君士坦丁堡人自发的对威尼斯人的封锁,终于在皇帝的使者的到来之后宣布结束。
当使者向民众们高声宣布,皇帝陛下已经正式收回属于罗马的权力时,民众中立时爆发出了一阵震天动地的欢呼,罗马人高举着金黄色的双头鹰十字旗发出阵阵呐喊,同时在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举起红色黑十字旗。
在民众的欢呼声中,封锁威尼斯人城区的障碍终于在将近大半个月的封锁之后被清理开。
而当君士坦丁堡人听说,威尼斯人还将会用一大笔苏德勒斯来做为他们多年来靠贿赂艾萨克使用这些特权的赎买赔偿时,对皇帝呐喊出的“万岁”呼声即使是在远处的圣宫也可以隐约听到。
这一切让一个站在码头上的硕壮男人露出了隐约的沉思,而始终陪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女人,在看到他脸上那种神色之后,不由低声的说:“凯尔,这一切真的是你都没有想到过的吗”
“黛萝。我是玫瑰十字的领袖,我拥有这个最为隐秘的一群人的帮助,而且我还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为令人震动的秘密的真相,”说到这里,玫瑰十字的首领用讥讽的眼神看了看胸前的十字架“不过我却不是上帝,我不可能什么都知道,也不可能什么都能计算到,总有些东西是出乎我们的意料的,譬如我们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农兵会最终走到现在这一步,更没有想到之前那个让我们所有人都早已不放在心上的小女孩,会有机会成为罗马皇帝的皇后,我能看到的只是我们认为可能会发生的。”
凯尔似乎有些感慨的微微回头看向大海:“我们已经不是之前的玫瑰十字了,甚至很多人早已经忘了我们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对我们来说,能够保住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而且能够得到更多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耶稣基督呢,神圣的血液的荣光呢”黛萝有些疑惑的问着“凯尔我不知道这一切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我知道我们错了,难道你认为菲力能帮助实现自己的梦想吗他不过是另一个有野心的查理曼而已。”
“可是这个查理曼能让我们拥有之前一直没有的东西,那就是属于我们的,而不是只为了别人守护着的财富,”凯尔把手指捏在一起,然后随着他嘴里发出的一声“噗”声忽然一张“耶稣基督和他的圣血就和沙子堆积起来的高塔一样,在这个时代任何人都可以用这座高塔树立起他们的旗帜,可没有一个明白人真的会登上那座随时会被风吹散的塔,这就是我们现在的这些疯狂的人在做的。黛萝,听听那些声音,他们喊的是皇帝万岁,却不是上帝保佑圣子。或者你认为那个人真的想听到人们那么向他欢呼我的上帝呀”凯尔习惯的发出一声感叹“不过我的确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已经能够走到这一步。”
说着他忽然呵呵一笑,伸手在黛萝的脸颊上微微抚摸:“不过没有什么,以后就不会这样了,玫瑰十字会可以得到我们所需要的一切秘密,不论这些秘密隐藏的多深。”
就在凯尔站在码头上远远的听着城里发生的一切时,在君士坦丁堡另一边军港一座不起眼的码头上,白化病人正看着就要登船的法兰西斯微微摇头。
没有盛大的欢送,也没有大队的仆从,法兰西斯依然是一身麻布长袍,一根用砍掉了枝杈的硬木树枝做成的木杖,还有就是他那令世人为之叹服的头脑做为旅行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