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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新意的恭维话后,这名唤王大牛的老兵方才转入正题说道:“如今,大人分管这州中兵士,八日后就是分发军士钱粮的日子,这事还少不得请大人立个章程。”

“却不知这每个士兵的钱粮又是几何”崔破满脸和气的微笑问道

“咱这是州兵,比不得本道节度大人的牙兵及牙外兵,这每个士兵嘛每月朝廷给米六十升,如果米实在不富裕的话,就给粟九十九升,另有酱菜钱五十文;另外每年还有春、冬衣各一领,折绢布十二匹”王大牛陪着笑脸细细解释道。

“哦。这也仅仅只能保证士兵基本的生活罢了”崔破略一盘算后,心下自道。口中却是开言问道:“既然此事朝廷已有章程,那王校尉照样分发便是了,那里还需要来问我”

看着欲言又止、满脸为难之色的王校尉,崔破心下一动,起身亲自为他续了茶后,含笑说道:“有事就说嘛本官初来乍到,又是初次接触兵事,不懂的地方多,还请王校尉多多提醒才是。”

“不敢,不敢”王大牛起身谢过后,开言道:“崔参军初行兵事,有所不知。这历来分发士兵钱粮那里有全数下发的道理,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标准嘛崔大人既然管了这事,这章程自然就是您来定了。”

“王校尉请细说”

“本州辖下共有三千州兵,另有两千团结兵。这团结兵,由于并不出州作战,也不离农事,只是在秋冬之际集合训练,所以钱粮也就减半,绢布也是没有。如此计算,每年就有咸菜钱二千四百贯及绢布三万六千匹到帐。当然,这些朝廷钱粮是不能都发给兵士的”说道这里,王大牛端起茶盏一阵牛饮后,续又说道:“按惯例,除了大人,这州中刺史、别驾、长史、司马四位大人是不能不分一份的,另外就是折冲校尉及中镇将两位本管武官,自然也不能少,至于其他的还有几位经办的校尉、旅帅自然也要表示、表示。”

卷三龙战四野第三章

“刺史韦大人也有一份”崔破惊讶问道。

“韦大人倒是不曾收过,他本是京中大族,家里有钱的很”王大牛一幅颇是不以为然的神色说道

王大人既然是如此熟悉,照这惯例去做也就是了,那里还需要问我这什么都不懂的新手”沉吟半晌后,崔破面色不变的问道,只是在说到“惯例”这两个字时,格外的咬重了几分。

“今年却是不比往日,昨日,余别驾等三人都找到下官,一再吩咐不再参与今年的分成;还有就是今年折冲校尉大人出缺,自然也省了一份,这四大份一省,再是怎么个分法,给士兵们又分发多少这就要大人来定了。”满脸憨厚的王大牛扳着指头算过帐后,目光灼灼的看向崔破,静侯他的决断。

“本官新来乍到,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一事不烦二主,还请王大人多多费心,先拟个章程出来,我们再做合议、定夺如何”思虑一番后,崔破站起身来说道,随后更是亲自将他送到宅第门口,只让王校尉倍感光彩满面。

崔破回转书房,刚刚重新拿起史记,就见涤诗在门外踌躇着晃来晃去,遂开口说道:“涤诗,有事进来说就是,你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

“公子,这钱您可万万不能收,这几日,我依吩咐混入军营探看,那些普通当兵的过的简直是是惨不忍睹,就那一份钱粮还要拿来养活家人妻小,实在是公子,总之这黑心钱咱可不能收。”涤诗一进房中,也忘了行礼,通红着脸就说出这一大串。

“放肆你真是好大的胆,说,谁让你偷听的。”崔破勃然怒道

他这一发怒,反而让涤诗措手不及,顿时熄了气焰,低声说道:“刚才出去不久,夫人又着我来看看公子会客完了没有,是不是现在就用膳,我也就顺耳听了几句,并不是有意偷听的”

“故念你是初犯,这次我就饶了你,若是再有下次,哼看我不打折你的腿,你也就不要再叫我师傅了,记住了”崔破依然满带怒意说道。

“是,只是那钱,师傅”涤诗犹自不死心的想要劝说,却迎上崔破那冰寒的目光,顿时不敢再说,倒退着出了书房。

三日后,王校尉再次上门,递给崔破一张列满名单的卷纸,内中记载的俱是密密的人命,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录事参军崔大人,随后更有校尉、旅帅等等长长一串名录,只是记载在最后的五个毫无官衔的名字,让崔破一阵纳闷。

“这几个又是谁为什么也列名其上”指着几人的名字,崔破疑惑问道。

“这五个也是兵士,只不过却于他人大有不同”校尉大人卖了个关子后,才续又说道:“如今的士兵是越来越不好带了,动辄闹事,听说北边,还有几个藩镇的士兵还曾经赶跑了节度使,自己拥立主帅的我等也不能不防,这几人都是本州土族子弟,族中势力很大,军中同族兄弟也多,有了他们在,其他兵士们少了钱粮也就闹不起来了,所以,这几个人是万万少不得的。”

“噢既然如此,便按这卷上拟订的章程来,王大人做老了事的,本官信的过,只是发钱粮那天,需将这些士兵召了来,我也一并见见。”崔破将卷纸递还给王大牛后,如此吩咐道

“那是,那是,一定按大人说的办”随后,满脸堆笑的校尉大人告辞离去。

回到书房,崔破将那五个兵士的名字誊在纸上,随后唤过涤诗问道:“你当日所说,可是这几个人吗”

“正是,这几个人在营中纠集了一伙人无恶不作,更加胆大妄为的是,他们竟然敢将军中配置的皮甲、轻弩等制式武器拿出与那姑射山上的盗匪交易,还有”涤诗口若悬河的说道。

“好了,不用说了,备马,我要去拜见辞史韦大人”崔破打断涤诗的话吩咐道。

“与韦大人的面谈整整持续了个多时辰方才结束”走出刺史府,崔破的心中松爽了许多,而当晚老郭头返回后带给他的那封书信更是让他彻底的没了后顾之忧。

“天做孽,犹可恕;自做孽,不可活”再一次细细读过这封关键的书信后,崔破口中喃喃自语道,不觉之间,握着茶盏的手已是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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