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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尽除作场之弊,更能鼎革维新,大大提高作场甲兵之产量、品质。”

“杨卿家所保奏的是谁”李适闻言,身子微微前倾问道。

“工部司员外郎崔破。”杨炎淡淡说出地这句话,顿时又引起殿中一片哗然。

“笑话,崔破如此浅短的资历,且不说他待罪之身能不能但得起这偌大的责任。座师与门生,仅凭你杨炎与他的关系,如此举荐已属朋党无疑,陛下,万万不可准奏”一言说完,这张镒为显决心,更是重重三叩首而下,再抬起头时,额间已是红肿一片。

“霍仙鸣,朕准你皇城骑马,速召崔破至含元殿。”对二人争议不置一词地李适,微微扭头对站立在右前侧侍侯的霍仙鸣吩咐道。

霍仙鸣领旨后疾步而去,这边厢杨炎已是开言驳斥道:“举贤不避亲,张侍郎连这个都不懂,还在这里惺惺作态个什么劲当日崔员外郎下午方才给陛下递过折子,第二日一早整个皇城各衙门都已哄传其事,至于这始作俑者,众人皆指最早是由门下省传出。随后数日,张大人府上更是门庭若市,多部言官昼夜穿梭其中,这且不算,短短四日间,张侍郎更是于醉仙楼中连摆九宴,而接待的宾客无一例外都是各衙官吏,这其中的原委。还请张侍郎为陛下及诸位同僚解释才是。”说道这里,杨炎淡淡瞥了一眼面做猪肝之色的张镒后,又轻描淡写的补上一句道:“张侍郎主掌门下省,专司官员奏章之审核,却不知御史台监察御史罗仪前日上的折子又去了那里张大人为一己私利,连御史台的奏章也敢擅自压下,这朋党之名吗还是留着自用为宜”

张镒料不到这老对头杨炎,竟是连他近日的行踪及押扣奏章之事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欲待要辩,偏偏无语可驳。新仇旧恨一起迸发之下。他竟是于大殿之上一跃而起向杨炎扑去,只一把便掳掉了礼部尚书头上地进德冠,杨炎又岂肯如此受辱。当即起身奋力反驳,一时间,在金碧辉煌的含元殿上,大唐两位三品高官竟是于天子及群臣面前上演了一场全武行。

两人的这一番扑打只让群臣看的瞠目结舌,那一干护殿禁军也是面面相觑,不知该拿这两位衣紫之重臣如何处理才是。两人又扭打了片刻后,常衮等人才从这百年不遇的奇事中清醒过来,纷纷叱呵、劝解出声。旁侧更有当值的御史中臣虎视眈眈,一待两人分开后便要上前弹劾两人藐视天子,有违大臣之体之罪。

高坐御座之上的李适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由白转红,继而变青,最后又由青变白。

冷眼见两人在别人的劝解之下犹自不肯分开,再也忍耐不住的一拍御案腾身而起,咬牙叱呵道:“来呀把这两个混帐行子给朕叉出去。”

领到御旨的护殿禁军当即上前强行把两人分开,再四人一组的将之强行架了出去,眼见二人身影渐远,不待值日的御史中臣出列弹劾二人,早见中书令崔佑甫跨前一步出列道:“门下侍郎张镒藐视圣君。理屈词穷之下竟然当殿辱打大臣,实是有违大臣之体,臣清陛下夺其官爵,以正朝纲,再着大理寺清查其贪赃舞弊事由。”

他这一本奏上,当即又引出另一位宰辅站出弹劾侍郎杨炎捕风捉影、肆意污蔑大臣事。下面站班的三省六部大臣们见两位相公已是赤膊上阵,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的上前助拳,虽不至于如刚才一般大打出手,但也是你来我往争的面红耳赤,只沉默了片刻的含元殿上又是烽烟又起。

正在殿中唇枪舌剑地扰攘不休之时,却见适才奉命传召崔破的霍仙鸣“呼哧呼哧”的喷着粗气急急跑进殿中,伏地跪倒之后,甚至不及行礼,已是高声叫道:“陛下,不好了。崔员外郎于三柱香前在玄都观中遇歹人所刺,现已因失血过多晕厥过去了。”

“什么”李适闻言愕然惊起,便是殿中重臣陡然听闻这个消息也是悚然一惊,再无心争辩,退回班列,直将齐刷刷的目光紧紧看向霍仙鸣。

霍仙鸣一言即毕,趁机大喘了几口气后,才又细细说道:“老奴奉陛下之命快马前往崔宅传旨,刚到宅门处,就见崔府中已是人来人往地乱做一团,好不容易拉住管家一问,才知是崔员外郎于玄都观中遇刺。随后老奴又往内宅查看,果见崔大人于臂、背两处中刀,血流不止。老奴唤了三次也不见他醒来。情形看来大是不妙”

“急传太医正亲往崔府诊伤。”李适扬声吩咐了一句后,又再向霍仙鸣发问道:“当时情形如何刺客是谁、可曾拿住”

“据那管家言说,今日一早,崔员外郎遵母命,携家眷前往玄都观祈福,正值向太上玄元皇帝上香之时,隐藏于香客中的刺客趁机发难,崔大人因有护卫在侧,初时免遭祸患。刺客见状,乃转向另一侧的崔夫人下手。情形危急之下,郭大人以身挡刀护住菁若夫人,自己遂也身中两刀,受创甚重。依照在崔府护卫的长安县总捕所言,刺客其中的一人已确定是长安县永平坊丁男李杉无疑,其父是朝廷专司营造大型守城器械的作场掌固。现被拘押于大理寺。因当时香客众多,刺客又有人接应,是以并未能捕获,长安县正在申请紧闭城门,全城大索。”这霍仙鸣不愧是最得李适宠信的宦官,真个是伶牙俐齿,只三言两语之间便已将此事解说的情节分明、清清楚楚。

“太上玄元皇帝之前,众目睽睽之下。这干子犯匪竟敢悍然刺杀朝廷命官,而且竟然还能安然逃逸,这就是你们口中固若金汤的长安常卿,此事由你把总,刑部精选能员干吏协助长安县办案,务必要将这群盗匪一体拿住,但凡少得一个,你们就自摘了乌纱来报;至于杨、张之争及作场这一干蠢吏该如何处置,朕自有主意,有再敢因此事于同僚争闹者严惩不怠”冷冷说完这几句话后。满腔怒火地李适起身拂袖向后殿而去。只慌得大宦官霍仙鸣赶紧爬起身来,扯开嗓子叫道:“陛下启驾回宫了”

此时,喧闹了许久的崔府渐渐归于平静。内宅之中,面带羞惭之色的六卫紧紧护卫住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

房中,刚刚醒来,面色雪白的崔破,向床边梨花带雨的三位妇人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后,虚弱说道:“为夫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哭个什么劲儿,都别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只是她这句笑言却并没有如往日般引来共鸣,左榻边地菁若更是一下又呜咽出声,珠泪滚滚的眼眸紧紧盯住崔破,嘴中犹自喃喃道:“夫君。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呀”

崔破还未答话,旁侧听得分明地娜佳金花已然操着一口别扭的官话说道:“姐姐,你是十一郎的女人,他要是不这样做就不配当一个男人。姐姐也别担心,我们的男人是长生天眷顾的英雄,他会没事的。”吃力的说完这短短的几句话后,她那清纯绝美地脸上更是收住泪水,现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这个可爱以极的笑容也将室中压抑的气氛冲淡了许多。

脸上努力保持着淡淡地笑容,与菁若执手相握良久,待她彻底平复了心绪之后,崔破方才柔声说道:“还请三位夫人往后院看看母亲大人,她老人家今日受了惊吓,若是身子骨有个好歹,为夫这不孝子可就真是万死莫赎了。”

见这样一顶帽子下来,菁若三人纵然再是不舍,也只能起身离去。待三人走远至脚步声再也不闻,崔破轻轻一咳,召进八卫之中的老大,轻轻吩咐道:“去将郭校尉帮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