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眼前这一幕,崔破心里只觉无比舒爽:“七月债,还的快好你个小样儿的,看你还能不能,怎么样,吃瘪了吧”,心底狂笑声中,却见身侧笑意尽敛的崔傲天冷冷道:“这位学友此言差矣今时之朝廷励精图治,要的正是这等真性情之作,反倒是那温吞汤水般地制式诗,怕是一个也中不了,以某家之见,这位小兄弟今科必能取中。”言至此处,再将那少年细细打量了一番后,才续又道:“只是他这年纪,倒也实在是太小了些。”
“你一介武夫,又知道什么道德文章之事。”闻听此言,安愚心下晒笑自语道,只是他既感此人气势不凡,自然也不会与做意气之争,反是抿嘴一笑道:“承先生吉言了论说他这等年纪本应再刻苦数年方来应举才是,无奈自崔侍郎大人入掌礼部,大变科制。自明岁始便要将进士、法、算诸科合于为一,设通卷取士,似这般一来,再想得中只怕是愈发艰难。无奈之下,趁今科旧制未变时,说不得也带了他来撞撞大运了。”
“这小子,还真是好运气,一面之缘,做了两句马屁诗;竟然就做了天子钦点地进士,生生将中举时间提前了十年,这是怎么个话儿说的哎等等,今科必中,他若是今科高中,那岂非就做了我的门生,我崔破居然要做韩愈的坐师,这、这只怕是想不流名千古都难了”被这样一个事实打击不轻的崔侍郎,难免心思迷乱了许久,待他好不容易定下心来,正听得安愚所言,遂一皱眉头道:“明岁科举改制、设通卷取士不假不过这明道、进士、明经三单科不是依然保留了嘛似少兄这等大才,自然还是可以报考的,一旦得中,更无今时外放之忧,径可直入翰苑而任职清贵,如此岂不是美哉”
“规制确是如此,只是这三科虽然依旧保留,无奈名额实在太少,依礼部章程,今后的这三单科固然一中便可直入翰苑,但每科仅取前五。凡报名应试举子更需持四家或贵胄、或名士地荐书方可,不说这应试资格实高,便是真有幸能得荐书,似我等这士子又安敢将一载之望做此豪赌”
“这三科取士,本就分为两途,或录真才实学者任职翰苑行术业专攻;或录豪门子弟,以为安抚慰计。似尔等自需通习诸般经世致用之学,方符合朝廷取才之道。进士华选此科保留,尔等才学不够中不得,却须是只能怨自己了。”心中这般思量,那崔过唇角不免扯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富贵在天,我等说这些扫兴事做甚,莫如尽赏名花,贪得一晌之欢为好,可惜,牡丹虽好,然世上所见者,但浅深紫而已,竟是未见深红者”,那杨松啧啧言语之中,只有无穷憾意。
“施主此言差矣此花安得无之,但诸贤未见耳”,应声而起的却是那牡丹丛中,一年过六旬的衲衣老僧
卷四龙腾四海第三十二章微服三
“施主此言差矣此花安得无之,但诸贤未见耳”,应声而起的却是那牡丹丛中,一年过六旬的衲衣老僧
“大师此言当真”,闻听此话,那杨松当即起身,满脸兴奋之色的追问道。
孰知那适才接言的老僧此时却反是露出丝丝悔意,沉吟许久也不曾答话,想来,他亦是为自己适才的一时口快而懊恼。
“大师既夸言有此名花,我等又岂能入宝山而空回此时人少,还请大师出此名花相示,一飨看客才是”,这说话的却是那安愚,在一边为杨松敲起了边鼓。
“暮鼓晨钟四十载,却是依然消不得这争胜之心,老衲诚然罪过,阿弥陀佛”,又沉吟片刻,那老僧一句念佛告罪后,方才转身对众人道:“诸君好尚如此,老僧安得藏之但未知不露于人否”
他这一问自然换来众人没口子的拍胸自保,喧哗片刻,才复见那老僧长叹一声,当先领路向侧旁一间小小僧堂。
众人随之而行,但见此房虽小,却是所布经幡佛像一样不少,那老僧合掌三拜礼佛后,方才绕身揭过佛坛之后的幕布,隐身不见。趁着杨松二人揖手礼佛的当口,崔傲天等人已是抢步而上。
“噫你这少年竟是也不信佛”,那崔傲天看看身后紧跟而至的韩姓少年,诧异问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粗衣少年回复的倒也真是简洁。
“写谏迎佛骨表的主儿,他会信佛”心下自语了一句,崔破也不转身接话,紧紧盯住身前老僧。见他揭开墙上一块板壁隐没不见。
“叔父,这”眼见已经行步到这等隐秘所在,心下惴惴的崔过转身对那崔傲天小声低语道。
“叔父军旅出身,什么阵仗不曾见过”,正在二人轻语间,那后行的韩姓少年却是按捺不住少年心性,一个抢步向前。随即身形亦没。
又待那杨松并安愚也一并进入而无异常后,崔破方始护卫着崔傲天躬身而入。
入目处是一片艳红,在这四边禅房内夹而出的一个小小庭院中,唯一也是最为抓人眼目的,便是那一丛在阳光下散发出火一般色泽的深红牡丹,此牡丹却非是单株盆栽,而是据地一丛,婆娑成数百朵。当其时也,阳光辉照,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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