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间见自己的主子一副愠怒面孔的沉吟不语,那些个护卫哪里敢多嘴插话只顾闷头猛攻,借此千载难逢之机大表忠心,只是如此一来,那借助人群四下奔逃的凤翔卢公子也愈发狼狈。
“上,先把侄少爷救下再说”,见形势危急,自家地金字招牌此时也失去效用,那后至地卢吉也顾不得许多,对身后二十余个随行来搬运行李的家丁厉喝吩咐道。
随着又二十多条大汉的加入,场中形势再生变化,这些个家丁都是卢杞相公自地方任上精锐牙兵中选出,若论打架,那自然是出色当行,加之人数又是占优,这两厢战起,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
一个蓦然转身,斜踢踹开一个悄悄近身的卢府家丁,崔破边着紧护住李适,边高声叫道:“燕七,还不快放烟花火箭”
“看不出爱卿还有这等身手”,抿着嘴夸了崔破一句后,面色愈发青白的李适嘿嘿一声冷笑道:“长安街头,居然有人来抢朕,哼哼。”
“陛下真龙之体,这些个宵小焉能伤得陛下分毫。”看到那一道报警火箭升空,崔破心下大定道,也是这片刻功夫,那些个内卫们已自四面缩回,紧紧将二人护住。
“主子,动兵刃吧他们人太多。”眼见那些个悍勇地家丁们发声喊,重又团团围上,此行十二人的护卫统领燕七生恐有失,转身一礼后急道。
“闹市之中动用兵刃,一个不慎只怕会伤及无辜、激发民乱,此举必将大伤主子爱民之慈,援军马上就到,兄弟们再辛苦些,此间事了,我请大家去太白居。”,见李适面色变幻间沉吟不语,揣度其心思的崔破率先开言制止道,果不其然,这句插言为他引来赞赏的一瞥。
正在双手打斗正紧、旁观者呼喝连连之时,却听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整齐化一的传来,随即,观众们口中叫着“长安县来人了”,向两边退让开去。
“天下脚下、首善之区,尔等竟敢擅自聚众私斗,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在大群捕快将场中双方团团围住后,身着五品官服的长安县令厉喝声中踱步上前,配合着他这声喝叫响起的是近六十柄长刀出鞘地“铿”然之色,端的是先声夺人、声震全场。
见是来了官儿,那卢吉当即来了精神,上前一礼寒暄片刻,就见那官儿一个回礼后,复又向崔破等人看来。
因李适并崔破二人是被内卫遮蔽于中间,是以那官儿也看不清二人面目,等了片刻不见有人答话,县令大人面子上那里过得去当下也不再问,只厉道:“来呀都给本官带了回去。”
“怎么,竟敢拒捕”,内卫们不得主子下令,哪里肯让这些捕快们近身,那转身欲行的县令见状,虽心下暗自嘀咕,但众目睽睽之下也是骑虎难下,咬牙沉吟,正当他要下令捕人之时,却听一道惊雷般的马阵奔驰之声滚滚而来。又过的片刻,那率先而行。诏令百姓闪避的惊锣声也已是清晰可闻。
“禁军怎么也来了”,那县令一句话语刚刚出口,那急奔行至的马队已是四散分开,将整个街区团团封锁,几百支手弩上锋寒的弩矢散发出的腾腾杀意使场面一瞬间陷入死一般的静默。
长安县令略整官服后,上前对那通兵将领行了一礼后。含笑问道:“小李将军。尊驾怎么也到了,这”
正在他这边相问之时,却听场中蓦然又起一声粗豪的大叫道:“噫崔大人您怎么也在此地。李头儿,咱们是来救崔大人地吗”,这说话的却是那禁军校尉郭天宝了。因当日曾随崔破出使土蕃。是以认得。
全场瞩目之中,那马上地小李将军却是不理会长安县令的问话,自然更不会理会郭天宝的聒噪,一待局势掌控已定,就见他滚鞍落马,一溜小碎步的奔至正与捕快对峙的那一干人前,撩衣下拜道:“微臣救驾来迟。俯请陛下恕臣之罪”,随着他一声告禀,众内卫并崔破也是俯身下拜,人群中立时就显出个面色沉肃的大唐天子来。
一见天子大驾,那数百禁军左手持弩不动,右手却是猛地齐整抽出腰间长刀,以刀背连击胸甲三次后,方才“刷”地一声高举斜指天际,完成了一个完整的战阵礼。
“皇上”,全场众人无论官民莫不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的呆住了,只到那沉雄的三击甲之声才将他们唤醒,面色蓦然苍白地长安县令率先下拜道:“微臣参见陛下,祝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即起,顿时引领得长街上拜倒一片,山呼万岁之声,响彻四野。
“长安权贵多有,没有个强项,怕是做不得京都县令今次朕且恕你慢君之罪,只是这一干敢于当街行抢地匪徒,你可要给朕审清楚了”,厌恶地看了看那早瘫做一堆的凤翔卢公子等人后,李适才将面色一变,做出和蔼容色对拜服于地的百姓高声道:“牡丹花会,却因这些许琐事扰了大家的雅兴,朕深为愧疚,来呀今日在场之人每人赏钱千文、帛一匹,以为压惊”
看了天子吃瘪的热闹,不仅不罚还有钱赏,这些百姓们当真是喜出望外,那齐声而来的谢恩也就愈发响亮,而皇帝陛下也在这漫天欢呼声中,踏上随马队而来地御驾,悠悠回宫而去,至此,今次的微服之行便以这样一个近乎闹剧的方式而结束。
“可惜了先生今日不曾见那卢杞在栖凤阁中的模样,整整一个时辰皇上那是一句也没停嘴,我算了算,老卢光老臣有罪四字就足足说了二十七次之多,今晚后府,额头不敷怕是都消不了肿”,长安崔府正堂,刚自内城赶回的崔破饶有兴味的对李伯元描述着卢杞适才的模样,一言即毕,哈哈大笑中,他似是还不过瘾,更续说道:“可惜杨师远在山南西道,看不得今日这绝妙一幕。”
“噢结果如何”听完事情原委,李伯元陪着笑了片刻后,便直奔主题问道。
一听这个问题,崔破满脸的笑容顿时一敛,颇有不甘道:“还能怎么样那卢嘏是初次上京,老卢又不曾在场,又不是他亲生儿子,加之这老贼满脸都是大义灭亲的作态,最终陛下发了一通雷霆震怒,也不过是给了个罚俸一年、降阶两等的处分。不过他那侄子就没有这等好运了,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现在,我想老卢正郁闷吃饭都不够人侍候了吧”,说道这里,崔破似是见到了卢杞在府中暴跳如雷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声轻笑。
“眼见今科试举将至,老卢出了这等事情,咱们本应高兴才是;只是今次公子曾参与其事,就怕那老卢怀恨反扑,这个倒也是不能不防。”,说话之间,李伯元的脸上也是隐有忧色,毕竟这科举之事经去岁之变后,容易让人攻击的地方实在太多。
“噢先生所虑极是,不过升平公主及驸马处我已去打个招呼,诸位王爷勋贵们也是顾忌着去岁旧事,没来凑热闹,去了这两大块儿,我只要一片清明公心,倒也不怕那些举子们能翻出什么大浪来”,不同于李伯元的担心,早对此事有所思虑的崔破微微一笑道。
“此次是公子此次主持试举,小心总无大过的说起来最易出事的便是榜单揭晓之时,此时群情激荡,一个不慎,难免去岁旧事重演,咱们不能不预做准备,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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