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门出去,肯定会与他们遭遇。
强压下心头剧烈的狂跳。雷震抬起手臂,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目光,很自然地落到了旁边墙壁上用红色禁火标志贴紧的消防拴上。
“胖子敢不敢从这里跳下去”拨开卷成筒状的消防栓,从其背后的空间摸出两把锋利的斧头。雷震瞟了一眼不远处敞开大门的体育器械室,咬牙切齿地问道。
矮墩墩的吴鹏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只是用颤抖的双手,死死捏紧递过的消防斧。在“得得”做响的剧烈牙齿碰撞声中,恐惧而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当然明白雷震的意思。
走廊门前的通道口,已经被那些古怪的生物所占据。想要离开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砸开器械室的窗户。从距离地面八、九米高的地方直接跳下。
按照正常人的生理机能来看,这显然超出了能够接受的跳跃高度。一旦落点掌握不准。轻则致残。重则当场活活摔死。
可是,不跳,又能怎么办呢等到楼下大群的怪物一拥而上。饥饿的它们,会把任何活动的生物硬生生地撕成碎片。
雷震连一秒钟也没有耽误。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器械室,发疯一般抡起斧头朝窗户上乱砸。再狠狠抓起层层叠摞的橡胶软垫,将它们逐一从已经敞开的窗前,使劲儿甩出。
见状,胖子吴鹏咬了咬牙。将手中的斧头往腰间一别。尽量控制住内心巨大的恐惧。艰难地抬起沉重的双腿,从横躺在地面的两具同学尸体上慢慢跨过。帮着雷震一起,将厚实的胶质软垫,重重扔出窗外。
直到现在,雷震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南艺术学院,美术系三年四班,油画专业。学生证号0065814。这是雷震在学院电脑管理档案中的个人资料。
像往常一样,当他走进教学大楼里规定画室的时候。人体模特小罗,已经早早等候在拉起布幔的坐台前。并且,友好地向他举手打了个招呼。
凭心而论,小罗这个女孩子,并不漂亮。体态颇胖的她,看上去甚至显得有些臃肿。苗条一类专指身体曲线的形容词,与她根本不沾边。
美术系的人体课程,远远不像外界无知者猜测那般龌龊。站在布幔间,按照导师要求,摆出固定姿势的模特虽然一丝不挂。却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淫靡的气氛。有的,仅仅只是学生绘画者,对于面前画布与模特本身的光线、色彩关系。
按照正常的人体课程进度。每过半小时左右,模特总要休息、放松几分钟。毕竟,长时间保持一个固定的姿势。对于任何人,都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当小罗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仰脖喝下的时候。雷震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仍旧像往常一样,握着一把铅笔和锋利的裁纸刀。站在窗台前仔细地刮削着磨损的笔尖。
几分钟后,模特已经活动完酸麻的筋骨。重新站到了台上。可是,顺着画布上固定的形态姿势,比对其中误差的雷震却意外地发现:小罗那双晶莹明亮的大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却多出一丝波纹状诡异莫名的血色。
就在这一刹那,浑身赤裸的模特,突然用双手紧紧捂住腹部。在阵阵的痛苦哀声中弯下腰,瘫软在黑色天鹅绒铺成的台面上。见状,附近的几名学生连忙跑上前去。将之小心地搀扶起来。
雷震也是众多热心者之一。就在他想要帮忙伸手拉上一把的瞬间,忽然惊异地发现:被围在人群中央的模特小罗,那张被痛苦完全扭曲的脸庞嘴角,竟然隐隐渗出一抹冰冷刺眼的惨白。
牙齿,那是她的牙齿。
可是可是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拥有的牙齿啊
它们是那样的锋利,那样的昂长。以至于上下嘴唇根本无法掩饰它们的存在。只能任由尖利可怕的牙齿尖端,从翕张的口唇间无所顾忌地伸出。狰狞地裸露在充满异味的空气中。
“怪怪物呜”
距离最近的一名男生,被震惊得站在原地。颤颤巍巍地指着面前的模特,结结巴巴地语不成句。话未说完,已经惨叫着被几根锋利的獠牙活活啃穿了喉咙。
望着面目狰狞的小罗,不,应该是一只彻头彻尾的怪物。包括雷震在内,画室里所有的人,顿时油然生出一种难以言语的恐惧。从一张张因为惊恐而扭曲的脸上,一双双充满骇然的眼睛里。投射、释放出的寒冷、死寂,几乎使得人们周边的空气完全凝固进而窒息。
逃
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大脑短暂思维阻断,并未使得人们丧失最基本的求生欲望。当即,那扇通往走廊的狭窄小门。成了所有人眼中唯一存在的东西。
画室里,总共只有二十一个人。
雷震是幸运的。他的反应极快,加之所在位置近门口。得以第一个冲出教室。待到跑出约莫百米之后,扭头看时:却发现紧跟在旁的,仅有一个孤零零的吴鹏。
身后不远处的教室,那道与走廊连通的生路。已经被模特小罗彻底占据。透过那具白腻肥硕的赤裸裸身体缝隙,雷震甚至可以看到那些被阻拦在后,无法冲出外间同学无比恐惧的面容。凄厉的惨叫,濒死前的哀号,死亡迫来前的不甘,彻底绝望的悲鸣混杂着被活活撕裂的人体残肢,横流四溅的鲜红血液。永远被堵塞在原本安静宁逸的教室里。
拖着胖胖的吴鹏,雷震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一般地窜下了楼梯。就在楼道拐角的圆形转梯附近,从光线难以抵及的墙壁背面。迟缓地走出了三个动作古怪的人影。
雷震觉得很奇怪:他们走路的动作,竟然是那样的机械。看上去就好像三只被无形手腕操纵的提线木偶。
当先走出阴影的人,雷震和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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