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了黑色的太阳膜,只能从里面望出来,外面看不进去。我们上车的时候,周围闪起一片闪光灯,卫兵连忙跑过去,把聚集在王宫外的摄影记者驱赶到一边,引起记者的纷纷抗议。
平治轿车是为我准备的,而悍马则是为陈博士、狄力度、奥苏拉准备的。辅王不会与我们一起去电视台的,他今天还要处理赎金的问题。
我先钻进了平治轿车,然后看到陈博士一行三人也上了加长悍马。
我的司机,是一个皮肤黢黑的中年人。他转过头来问我:“苏先生,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我目光坚定地答道:“先不忙,等一分钟。”
在这一分钟,我打开了平治车的天窗,然后站了起来,头伸出了车窗,向记者所在的方向频频挥手致意。
一分钟后,我缩回了头,重新坐在了轿车中。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轰”的一声巨响。
我抬起头,向前方望去。一团火光从悍马车的引擎盖上冒了出来,接着是一系列剧烈的爆炸声。悍马车被这猝不及防的爆炸掀到了空中,地上只留了一个黑黢黢的大坑。
巨大的热浪向我们扑了过来,任是平治车很是坚牢,也被掀得在原地摇了几下。周围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那是记者们发出来的。闪光灯很合时宜地闪了起来,记者纷纷拍起了照片。
我立刻反应了过来。天哪,一定是悍马车的底盘被人安置了强力炸弹。他们的司机一发动,就启动了炸弹。这么牢固的悍马都被抛到了天上,变成一堆废铜烂铁,里面坐着的人还能活得下来吗
天哪我的朋友陈博士、狄力度、奥苏拉他们会遭遇不测吗看来是凶多吉少了,那颗炸弹威力是如此之大,悍马车的一块底盘正好落在了平治车的引擎盖上,都几乎融化了,由此,也猜得出那颗炸弹的威力了。
我的头一下就被搞懵了,脑浆像变作一团浆糊似的。
我喃喃地说道:“陈博士,狄力度,奥苏拉陈博士,狄力度,奥苏拉陈博士,狄力度,奥苏拉”一次又一次呼喊着他们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我都不知道是谁拉开了平治车的车门。我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泪眼滂沱。
我擦干眼泪,才看到面前一部部摄影机正对着我工作着。记者围在我身边,不停拍着照,还把麦克风伸到了我的面前,问我问题。
我颤抖着身体,想要推开面前的记者。这时,我看到面前伸过来一只白嫩如葱的手,手里还捏着一张纸巾。我接过纸巾,拭去泪水,才发现面前站着的,竟是漂亮的女记者安娜。
我感激地向她点了点头,但随之而来不断涌出的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眼帘。
安娜善解人意地退出了记者的包围圈,没有再找我提问。这让我感觉很舒服,以前对她的恶感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但是,安娜退出了,却有更多的记者包围上来。一支话筒甚至伸到了我的左边胸前,插在了外衣上,硌疼了我的胸口。
我低下头,却发现这支麦克风与通常的麦克风有些不同。
这支麦克风太长了,而且很直。钢管支架比普通的麦克风粗了一点,它的形状总是让我想到另外一件东西。但究竟是什么东西,却让我记不起来。我只在恍惚中感觉,这样的麦克风,应该与一个老人有关。
我的记忆似乎是被凭空抽去了一截,过了好一会儿才思索起,这支麦克风究竟与什么人有关。
我在这个国家里,认识的老人并不多。除了辅王,就剩那个猎人联盟的司徒教授了。我第一次与司徒教授打交道,是在来坎苏城的城际列车上,当时他拿着一支伪装成烟枪的长枪正对着孔雀女,而我在机缘巧合下,无意解救了孔雀女,从而与司徒教授结下了无法化解的梁子。
眼前这支麦克风的粗细,就与那柄烟枪几乎一模一样,此刻正对着我的左胸心脏处。
我顺着麦克风的来势,看到了持着麦克风的那个人。那是个身材矮小的印度人,肤色黢黑。他的手紧紧按在麦克风的底端,那里似乎有枚按钮。
我心说了一声不好,但是此刻已经晚了。这个印度人已经按动了手指下的按钮,麦克风微微颤抖了一下,我的左胸传来一阵剧痛。我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胸口,一缕鲜血从我的指缝间渗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
我感到一阵没有来由的寒冷。眼前渐渐模糊,一层看不清晰的黑色薄纱缓缓笼罩在我的面前。我的身体失去了重量,悠悠向后倒去。我看到了天空,几只鸟欢快地飞越天际,还有几朵白云闲适地飘过。
我忽然想到过去在网络上看到的一首诗,作者是谁我已经记不得了。
“当巨大的疼痛弥漫全身他忽然想起小学一年级时的那道数学题一班得了五朵红花二班得了四朵红花两个班一共得了几朵红花如今红花突然在他身前绽放他却来不及看清到底是几朵红花。”
我胸口的鲜血,正如一朵朵嫣红的鲜花。
我倒下后,眼前一片漆黑,只听到周围响起连连尖叫。然后,有人报警,又有救护车到来的声音。
而我,却越来越冷。
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想,这时的我,脸上的五官一定因为疼痛而扭曲到了一起来了吧。或许别人看到我的脸庞,都会认不出我来吧。
第十章隐秘交易第三节起死回生
在救护车上,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没事了。”
gu903();我蓦地睁开眼睛,看到了身边的狄力度,他手里还提着一只黑色的皮箱,与陈博士丢失的那只皮箱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