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丫鬟忙拿了一柱香点上,黄诗筠和汤荣轩都各自走开,冥思苦想。
杜二妞拿起一只烧鸡,又拿了一壶酒,道:“我去江边,边吃边想,谁也不许来打扰我谁要过来打扰我了,输的酒,他替我喝”
众人忙不迭的答应不打扰她,让她一个人静静地思索。
趁人没注意,杜二妞抄手将那贯钱也拿着,来到江边,果然便看见了江边低洼处躺着的萧家鼎,不由心中大喜,也不回头,便席地而坐,将那烧鸡撕了一条腿塞进自己的嘴里,其他的给了萧家鼎,再把那一壶酒也给了他。又把那一贯钱也给了他,低声道:“喏,这首诗是你帮我写的,赏金归你”
萧家鼎也老实不客气,拿过那一贯钱,沉甸甸的,放进怀里可不行,只能缠在腰间。
想不到,自己到了唐朝,赚取的第一桶金却是靠小时候父母大棒政策威逼背下的唐诗。老爹老妈,儿子谢谢你们棍棒出好人啊
杜二妞道:“这次还是以春为题”
“不用说了,我已经听见了。”萧家鼎道,撕开烧鸡就着酒开始吃了起来。
杜二妞低声道:“你想出来没有”
“着什么急,一柱香呢我没有吃饱,可没有心思想做诗的事情。”萧家鼎咀嚼着嘟哝道。
杜二妞心想也是,只好耐着性子等着。
等到萧家鼎把那大半只烧鸡都吃光了,一壶酒也喝光了,回头看看,那香已经燃了一半,好在这一次赌得太大,黄诗筠和汤荣轩都非常的谨慎,不愿意先落笔,因为必须拿第一才能不喝酒,所以都尽可能多一点时间琢磨推敲。务必能盖过其他二人,便都在桃树下凝神苦思。见此情见,杜二妞这才稍稍放心。
萧家鼎吃完了,瞧了杜二妞一眼,道:“要不,你还是认输吧”
杜二妞大惊,道:“为什么你吃了我的烧鸡,喝了我的酒,却告诉我你写不出来你”
“别着急”萧家鼎摆手道,“不是我写不出来。看他们二人这个架式,就算今天你把他们赢了,以后的诗社又怎么办他们还是不会放过你,那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他们又加码了,你怎么办还不是更加吃亏,不如现在就认输的好。”
杜二妞挠挠道:“你说的也是,要是你能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要不,你到我家当仆从怎么样这样不就可以一直跟在我身边帮我了吗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萧家鼎嗤的一声笑,指了指自己,大大咧咧道:“说什么呢你看我这样子,象当奴仆的吗”
杜二妞瞧着他那土得掉渣的样儿,心里想你还真的象。嘴上却说:“当然不象,嘻嘻,你不想在我家当仆从,那你有甚么主意吗”
萧家鼎其实早已经想好了说辞,故作沉思,片刻才道:“你爷爷不是衙门刑房的老书吏吗,他老人家有没有法子让我进衙门也混个书吏,那样我在衙门,也就可以帮你了。你放心,进衙门打点的钱我自己出。”
“不是钱的问题,衙门的书吏可都是县令老爷说了算。我爷爷只是个小小书吏,说不上话的。”
“这个我知道,”萧家鼎一摆手,“我不是让他说了算,他不是几十年在县衙里混,去年才隐退吗那衙门的规矩关系,潜规则啥的,他肯定很清楚啊”
“啥叫潜规则啊”
第6章二月春风似剪刀
萧家鼎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把这现代词汇说出来了,便随口道:“就是官场升官提职暗中如何操作的办法啊。哎呀就是怎么花钱打点,就这个”
杜二妞哦了一声,有些不屑道:“你早说花钱打点我就懂了嘛,说那些土话做什么,谁听得懂啊”
靠“潜规则”这么新潮的名词,成了听不懂的土话了萧家鼎道:“你爷爷懂行,官场上的规矩都知道,让他帮忙想个什么法子,能让我进衙门当书吏,说清楚,是书吏,不是衙役,虽然我打架也不错,但是我不想当衙役的。”
杜二妞嘻嘻一笑,道:“帮你出主意这个没有问题。你住在哪里”
“我住在”萧家鼎神色一暗,一付泫然欲泣的样子,“实话跟你说吧,我不是益州的人氏,我家在,在很远的地方,我爹娘已经不在了萧家鼎心里嘀咕:老爸老妈唐朝的时候是还没有出现,这倒没有说假话,我可不是诅咒你们。老爹老妈别在意就我孤苦一个人,我就到处流浪,可是出来了才知道要什么路引,我没有,只好东躲西藏的,前段时间,还想去寺庙里当和尚,因为听说当和尚不需要甚么路引。我把头发都剃光了,去了寺庙,才知道当和尚要得更多,还要什么度牒才行,没有还要打板子。这度牒我更没有了。和尚没有当成,头发已经成了这的样子了”
萧家鼎把头上包着的幅巾取下,露出了一头短发。
杜二妞噗嗤一声笑,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真够可怜的,吃了很多的苦吧你放心,你这人这么好,我一定想办法让我爷爷帮你进衙门当书吏为了我,也为了你对了,我再想办法给你补办一张路引,你按你的原籍情况填上就是了。没有这个当书吏是不成的,衙门不会招收来历不明的人。”
“好啊谢谢你”萧家鼎心想,原籍我填什么原籍呢当地人可都是有户口的,说不得先答应了,回去琢磨一下怎么填,道:“那这样好了,明天中午午时,我在县衙外等你。”
“好就这么说定了”
正说到这里,忽听得远处纪夫人高声道:“二妞,怎么样了香快燃完了哟”
杜二妞回头一看,只见黄诗筠已经起身,走到几案前准备落笔了。那汤荣轩却还在那里低着脑袋思索,便答应了一声,道:“马上来”
杜二妞回头望着萧家鼎,道:“怎么样想好诗了吗”
萧家鼎微微一笑:“我吃鸡喝酒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要不然,怎么会有闲心跟你罗嗦”
杜二妞大喜,道:“那快说啊我听着呢”
萧家鼎低声吟诵中唐诗人贺知章的名篇咏柳。
听完这诗,特别是最后一句神来之笔“二月春风似剪刀”,杜二妞整个人都傻了,怔怔地望着他,这哪是什么农人,整个一牛人太牛了以后要是有这个人相助,别说是益州第一才女,便是大唐第一才女也不在话下杜二妞眉开眼笑站起身,正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蹲下低声道:“他们两人的诗,可有甚么破绽”
萧家鼎苦笑:“他们的诗都还没有念,我怎么知道写的是什么啊你让他们念一下啊”
“对对”杜二妞讪讪地一拍脑门,回头望见汤荣轩也已经写好收笔了,便道:“纪夫人,我已经想好了,他们两个的诗写的什么,念来我听听,我好对比一下看看能不能胜。
纪夫人大声吟诵黄诗筠的道:
尽日寻春不见春,
芒鞋踏遍陇头云。
归来笑拈梅花嗅,
春在枝头已十分。
接着,纪夫人又吟诵汤荣轩的诗道:
gu903();花落长川草色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