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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笔吏 沐轶 2385 字 2023-10-02

这一顿花酒,他下一部的调查方向,本来就是准备找汪老爷调查的,现在正好,这种场合的调查,会比正儿八经坐着闻讯能问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第196章原来如此

汪老爷对萧家鼎是毕恭毕敬,还多了一份讨好的味道,不仅给萧家鼎安排了两个绝色美女,而且还频频举杯敬酒。

萧家鼎知道,在歌舞尽兴之前,他们是不会谈正事的,所以也就安心喝酒,只不过,对那两个作陪的美女,他没有假以辞色,他不希望给人留下一个好色的印象,虽然这两个女子当真美貌,并不亚于痴梅、雅娘。

终于,三个人都喝到了半醉,而精彩的歌舞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汪老爷这才一挥手,让歌舞的女子都出去,只留下萧家鼎身边的两个绝色歌姬,想必这两人应该是汪老爷比较信任的。

汪老爷这才起身,颤巍巍走到萧家鼎座榻前,竟然一撩衣袍,咕咚跪倒,口中道:“执衣,我女儿被那畜生费锦所杀,死得好惨,求你为我女儿报仇雪恨啊”

萧家鼎赶紧起身搀扶:“老人家不必如此有话好好说”

汪老爷泪如雨下,泣声道:“我当真是老眼昏花,看错了这个畜生,原以为他是可以给小女托付终身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要了小女的性命这个千刀万剐的畜生,我看错了他”

萧家鼎搀扶他坐下,道:“有话慢慢说,老人家。”

于是,汪老爷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当初女儿如何被费锦实施家暴,打得几次昏死过去,每次逃回家,都是全身到处淤青,有一次还把手打骨折了。养了好几个月才好。女儿每次逃回家,费锦都派仆从去告诉她,如果不回家,有她好看的。开始女儿害怕了,就回去,又是一顿痛打,后来汪老爷不让女儿回去,于是费锦就带着仆从找上门,说这是他的媳妇,强拉硬拽拖回去。又是暴打。这件事情发生之前。费锦殴打女儿的次数饿程度都明显增加。费锦总是说他怀疑女儿勾引男人,多次声称要打死她。果然,没几天女儿就被砍头而死,他坚信就是女婿杀了女儿。

看着汪老爷声泪俱下诉说女儿受到虐待的往事。萧家鼎心里也很沉重。这一点跟费锦父母所说的事情差不多。可是。这些都还不能成为指控费锦杀人的理由。所以,萧家鼎并没有表态,只是静静地听着。

吉捕头一直在一旁观看。见状便也宽慰汪老爷。当然,这汪老爷也知道,光靠自己掉眼泪是不可能实现自己梦想的,要达到目的,还得拿出实际的东西。于是他收了泪,端着酒杯到了萧家鼎面前,抹了抹眼泪说要敬酒,然后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萧执衣,只要你能替我女儿报仇,杀了费锦这王八蛋,老朽一定重重酬谢于你。这两个歌姬送给执衣,就当是定金,她们可都是黄花闺女,另外还有一箱铜钱。不管成不成,这些都是给执衣的。等到事成,另外再谢执衣良田百亩,美女三人为谢。如何”

萧家鼎大为感叹,为了给女儿报仇,这老头竟然送五个美女行贿,还不包括金钱,这就是土豪。

萧家鼎连声说不必,自己不能收,汪老爷一个劲的劝解,又让哪两个绝色美女过来表态愿意追随萧老爷一生一世。但是萧家鼎执意不收,只说自己会尽力查清案子,给一个公道。

汪老爷赶紧对吉捕头使眼色,吉捕头便对汪老爷道:“你们先退出去,我单独跟萧执衣说说。”于是,汪老爷和那两个歌姬都退了出去,拉上房门,屋里只剩下萧家鼎和吉捕头。

吉捕头对萧家鼎道:“我知道萧执衣担心什么,不过执衣请放心,汪老爷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绝对不会出岔子。这一点我可以拍胸脯给你打包票”

萧家鼎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你打包票莫非你也收了好处”

吉捕头神秘兮兮道:“漫说是我,整个衙门,上到县令,下到伙夫,有谁没拿过汪老爷的好处跟你说吧,汪老爷说了,只要能为女儿报仇,他便是散尽万贯家财也心甘情愿。因为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女儿死了,她还有什么指望,家财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只要你答应帮他出力,不管以后是不是能办成,他都会重重谢你,你要是觉得他的出价少了,尽管开口。他一定会再增加的。”

萧家鼎点点头,不置可否。

吉捕头见状,声音压得更低,道:“萧执衣,你可能不知道,汪老爷给你的开价,比他给县令老爷的都要高因为听说王妃力荐说你能办成此事,你是王妃推荐的人,汪老爷最为看重,所以一出手就是重注啊。切莫小看这两个歌姬,那是他花了重金买下的,每一个都花了上千贯银钱都是剑南道数得上号的头牌花魁呢”

萧家鼎苦笑,道:“我不是嫌出价不够,我是觉得,这个案子证据真的非常单薄,要想定费锦的罪,实在是很难啊。”

吉捕头点点头,道:“我是不懂查案的,所以有时候也帮不到点子上。执衣就不一样了,一定能想到好点子,你放心,你只要出主意,其他的我来办。”

萧家鼎心头一动,脸上故意一副迷惑的样子问:“出点子出什么点子”

“证明费锦杀人的证据啊我以前没有干过捕快,不懂行,做了手脚也没办到点子上,惭愧执衣听说是益州第一才子,又精通刑律,连王妃都非常的推崇,你出主意,一定能办成,这也是为什么汪老爷下了如此重注的原因啊。”

萧家鼎心中一凛,这案子曾经被做过手脚

他拱手谦逊了两句,又做沉吟状,又低声道:“那,你们以前都做了什么手脚”

吉捕头低声道:“以前我就跟汪老爷很熟,他曾经几次到衙门状告他的女婿费锦。但是县令老爷都说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一直不肯受理。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是因此跟汪老爷很熟络了。那天他得知女儿被杀,立即断定便是女婿干的,于是马上找到我,让我帮忙一定要为他女儿复仇。可是我又不会查案,便问了衙门其他捕快,什么证据最能证明杀人,他们说是血手印。现场倒是有些血手印,但都是残缺不全而且又擦拭过的。手下捕快都说无法进行比对。正好我的个子跟费锦差不多,估计手印也差不多,于是我借故把手下支开,然后找机会在现场印了几个血手印。其中最完整的一个留在桌子上。故意用东西盖着。在勘查的时候装着无意中发现的样子,最后提取了。想不到州府衙门却说只有这个血手印没有其他有力证据,无法定案。把案件发回来了。又听说要无罪释放,我真是惭愧,没办成这件事。”

萧家鼎听得心惊肉跳,想不到那血手印竟然是这吉捕头伪造的证据难怪血手印上提取的指纹,经过对比跟费锦的不一样,原来果真不是费锦留下的,而是吉捕头的

如果是这样,那原先做出的血手印排除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加上费锦邻居证词,那费锦作案的可能性一下子就增大了很多如果明天太阳出来,能够证明死者贴身亵衣衣领附近的那枚血指纹就是费锦的,那这个案子就板上钉钉,确定便是费锦杀死了他可怜的妻子

萧家鼎知道那作为排除证据的血手印竟然是吉捕头伪造的之后,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他重重给了吉捕头肩头一巴掌,道:“你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一巴掌力道很重,打得吉捕头半个身子都麻木了。他想不到萧家鼎这么一个斯文书吏,手下竟然有这等力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施展不出来,当下骇然,脸色都有些苍白了,也不知道萧家鼎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如此重手打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