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学校,虞雪先去吃了一顿饭,然后就差不多是班会的时间了,她直接去了教学楼。
一进门,众人看到她,神色各异。
虞雪倒是淡定得很,反正快末世了,她和这些同学不会再有多少交集,这些人对她而言,以后就都是陌生人了。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
“呦,我们的大忙人终于回来了。”一道讥讽的声音响起。
虞雪看去,是韩青青,她一脸的阴阳怪气:“买了房子就是不一样,一周都没来学校了,听说直接跟辅导员请假到期末了。都在忙什么啊,什么时候请客吃饭啊?”
虞雪觉得有些好笑,还真是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
上辈子,这人就老用这种酸溜溜的仇富语气和自己说话,仿佛自己买了房子就是多么十恶不赦一样。
她懒得和她较真,开口便哭穷:“我这些日子还不是在忙着找工作?身上背着房贷,压力大啊,我现在打着三份工,从早忙到晚,连个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请客?别开玩笑了,我现在自己都快吃不起饭了,都是同学,要不韩青青你借我点钱?”
韩青青听她借钱噎了下,不过听到虞雪过得不好,她心里平衡了不少。
有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做一辈子房奴?
看看这穿的,越发差了,再看看这气色,皮肤都熬得蜡黄了。
咦?这皮肤黄是黄了点,但怎么看上去还挺光滑的?
韩青青仔细看了看虞雪,虞雪戴了口罩,她想看得更仔细些,虞雪却对她眨巴眨巴眼睛:“你在考虑借我多少钱吗?”
韩青青脸一黑:“我哪来钱?不过你倒是可以跟卢晓蓝借,她现在天天请人吃吃喝喝,肯定很有钱,拆迁户就是不一样啊!”
语气越发地酸了,不过这次是针对卢晓蓝的。
虞雪有些意外,卢晓蓝天天请人吃饭?那她还好意思跟自己哭穷?
韩青青接着又说:“不过打零工也不是长久之道,等毕业了,拿着毕业证书去找一份正经工作,比什么都强。”
虞雪直点头,是是是,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韩青青说教完,心满意足地离开。
倒是其他同学,有些好奇她在做什么工作,现在住在哪里,纷纷过来询问。
如今毕业在即,课基本都上完了,接下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毕业答辩和找工作。
有的学生已经找到了实习工作,但更多的人还在茫然当中,于是过来跟虞雪取经。
虞雪随口就说起来,她打工经验丰富,说得就跟她真的在起早贪黑打工似的。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从教室外头进来,一个虞雪熟悉又憎恨的声音响了起来:“阿雪,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人影奔到虞雪面前,虞雪握了握手心,遏制住自己想掐对方的冲动,才面带微笑地抬头:“晓蓝。”
来人是卢晓蓝和她的室友,同时也是虞雪的室友,室友们簇拥在卢晓蓝身边,看起来感情十分要好。
虞雪挑了挑眉。
虞雪她们六个人,四年都没换过寝室,照理说感情应该很好,但虞雪日常和卢晓蓝同进同出,其他四人也是两两组队。
所以虞雪和其他室友关系其实比较一般,从前还以为卢晓蓝也是如此。
但现在看来,卢晓蓝仿佛成了五人的中心,虞雪心想,这不会是请客吃饭的功劳吧?
卢晓蓝站在虞雪桌边不动弹,另一个跟虞雪取打工经的女生会意地起身,卢晓蓝便高高兴兴地坐下来,挽住虞雪的胳膊:“阿雪,这些天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要不是我问了辅导员,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虞雪被她恶心得不行,把左臂抽回来,又把打工的那套说了一遍:“真的没有时间,上班不让带手机,下班后都是累得直接睡了,抱歉啊。”
卢晓蓝嘟了嘟嘴,刚想说话,班长宣布班会要开始了,她只能作罢,低声说了句:“我一会儿有话跟你说。”
虞雪只当自己没听见。
班会上班长发了准考证、提了考试时间和考试要点,然后就是让大家准备论文什么的。
到后面,辅导员也来了,跟大家聊了好一会儿。
结束后,大家收拾东西离开,虞雪也准备走,卢晓蓝却紧紧缠着她。
室友凑上来笑眯眯道:“晓蓝今天请我们吃什么啊?”
卢晓蓝笑得勉强:“阿雪回来了,我得和她一起,不陪你们了。”
室友们看看虞雪,笑了笑:“那这顿饭先欠着啊!”
卢晓蓝强撑着走出教室,然后就是肩膀一垮,对虞雪抱怨:“她们要我请吃一个星期的饭,脸皮有够厚的,我现在被她们烦都烦死了。”
虞雪没有吭声,只管自己埋头走路。
卢晓蓝有些幽怨地说:“阿雪,要不是你说我能分到房子什么的,我也不会被她们缠着请客,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虞雪道:“你家要拆迁了是事实吧?你爱面子,总跟别人说你爸对你多好,是事实吧,按照你的逻辑,你爸肯定会分你房子吧?”
她一脸认真,仿佛为卢晓蓝着想:“所以我是给你做面子啊,而且你不是也挺享受其中的?怎么样?被人追捧的感觉很爽吧?”
卢晓蓝一噎。
仔细看了看虞雪,见她表情认真,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这么想的,还是在讽刺自己。
她觉得,虞雪一定是哪里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