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雪继续认认真真地写卷子。
上辈子教室里坐满了人,前后左右都有人在咳,她都没感染上流感,这一次更加不怕了。
这大约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坐在这样的教室里,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做这样的试卷,她倒是挺沉浸进去的,全身心地享受着最后的学生时代。
而此时,富安小区里来了一拨人。
李天磊带着几个员工,扛着各种工具,大摇大摆地来到502前,拿钥匙开门。
隔壁张春兰探出脑袋,脸上是被丈夫打的青青肿肿,看到这些人就叫了起来:“你们干啥?”
李天磊道:“装修啊,看不出来?”
张春兰道:“谁让你们来的,你们经过房主同意了吗?”
李天磊不耐烦地道:“这房主是我表妹同学,她当然同意了。”
张春兰叫得更大声了:“你说的是虞雪?这房子可不是她的,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我马上叫物业哦!”
她很兴奋,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抓住虞雪的小辫子,打电话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李天磊冷嗤一声,好在他早就被卢晓蓝提醒过,虞雪对外说这房子是她租的,如果有人阻拦,不用理会。
他打开房间门,一群人进去后,嘭的关上了门,免得外面那八婆吵吵。
看着眼前这个套房,李天磊啧了两声:“装得这么素啊,兄弟们,给它砸了,咱给客户装个欧式奢华风!”
他往手心里呸了两口,搓搓手,这一单看他不坑她个二三十万!
只是他抡起榔头正要砸,忽然视线猛地暗了下来。
倒也不是完全的漆黑,就是黑蒙蒙一片,很模糊,影影绰绰还有几条晃来晃去的影子,格外诡异。
可今天分明是艳阳天,这屋子里窗帘虽然是拉着的,但还是挺亮堂的啊!
他心底一惊:“怎么了怎么了?”
他带来的人也大叫起来:“咋回事?我瞎了!”
就在此时,一个什么东西从他小腿上蹭了过去。
凉凉的,一个长条,似乎还带点刺。
李天磊脑海里顿时出现无数可怕的联想,脸色唰地惨白:“谁?谁碰我来着?”
但其他人叫得比他更大声:“谁?谁摸我屁股?”
“谁拍我肩膀?”
突然此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个女人阴瘆瘆的笑声,带着一道道回音:“来——啦、啦、啦,过来陪我——吧、吧、吧……嘻嘻嘻……”
几个大男人差点被吓尿了,此时一个冰冰凉的东西贴上了李天磊的后脖子,还有什么东西往他脖子后面吹气,他发出了有生以来最尖利的一声尖叫:“啊啊啊啊——”
多多悬浮在上空,看着下面几个男人鬼哭狼嚎,而几条藤蔓时而碰碰他们这里,时而碰碰他们那里,又时不时缠住他们的手脚、脖子,把人绊倒,逼得他们到处乱窜。
还有一条从天花板倒挂下去,长出几张大叶子,往那些人头顶后背扇风。
而卧室里,狗子叼着一个手机出来,手机里正播放着那阴森的女音,那是某部恐怖片里截下来的。
这就是虞雪早上离开前做下的布置,她让灵植分了几条藤蔓,留在这里,帮她完成整蛊。
而突然“天黑”,自然是多多的杰作,他屏蔽了他们的视觉,让他们暂时看不见。
……
考试结束,虞雪走出教室,卢晓蓝对她笑了笑:“阿雪,一起去吃饭吧!”
她笑得十分灿烂,想着李天磊这会儿可能已经把虞雪的房子都砸得乱七八糟的了。
李天磊毕竟在这座城市里混了那么多年,人脉还是不少的,从前就用相似的手段坑过不少人,都得逞了。
虞雪势单力薄,就是事后愤怒,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交钱?
反正让李天磊整修她的房子,可是她亲口答应的。
卢晓蓝想到这里,笑得更愉快了。
凭什么她要被逼着嫁人,虞雪却连房子都买好了?
凭什么她的未来如此迷茫,看不到出路在哪里,虞雪却能做城里人了?
最好让虞雪欠上一大笔债,最后交不上贷款,房子被拍卖掉,最后钱也没了,房也没了,还要倒欠银行一大笔贷款。
虞雪看了卢晓蓝一眼,卢晓蓝脸上的得意是那样直白,甚至不再掩饰自己的恶意。
“不知道表哥那里弄得怎么样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卢晓蓝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虞雪崩溃的表情了。
虞雪笑了笑:“我还有别的事情,你先去吧。”
说完她就去拿车了,两分钟后,卢晓蓝就看到她开着车从地下车库里出来,她嫉妒得咬了咬牙。
又有房,又有车,怎么她就可以这么潇洒惬意?
卢晓蓝快走了几步:“阿雪,你带我一程吧,我还没坐过你开的车呢,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但那辆车却连个减速都没有,毫不留情地远去了,让卢晓蓝吃了一大口汽车尾气和扬起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