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见状,夕鹭急急滚着轮椅上前。
“我没事,你自己先练着吧。”没喘两口,霍酒词再次提起裙摆,一口气跑进了正殿。
夕鹭顿觉奇怪,好奇地跟了上去。
楚兼将裴知逸放到床榻上,拉过两床被子盖着,接着,他抽出长剑坐于床边,做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平时是木,这会儿便是冷了,带着杀意的冷,迫人骨髓。
“出去。”他看向两人。
霍酒词只管盯着裴知逸,他为救她受伤,她如何会丢下他。“他说要娶我,我也答应了。所以我不是外人,我要留下。”
楚兼不会说话,更不会跟人争辩,只得吐出两字,“随你。”
第49章同床取暖
夕鹭滚着轮椅靠近霍酒词,小声道:“姐姐你别担心,太子殿下定会平安无事的。”
霍酒词勉强扯开嘴角,一瞧外头的天色,低声道:“时候不早,我先推你回房休息。”
“不用不用。”说着,夕鹭滚着轮椅往后退去,“姐姐担心太子殿下还是留下吧,外头有宫女,她们会帮我洗漱。”
“嗯。”霍酒词点头,再次看向榻上的裴知逸。她使劲回忆着,可能想到的大多都是调动阳气的方子,还有一点姑姑施针的画面。
屋内气氛压抑而沉闷,夕鹭自认帮不上忙,慢慢退了出去。
楚兼侧头看了霍酒词一眼,眼神微动。
“咔吱”,“咔吱”,“咔吱”,昏迷中,裴知逸牙关打颤,突然咬起了舌头。
霍酒词眼尖,一见裴知逸咬舌急忙冲了上去,这一次,楚兼倒是没阻止,反而任由她动作。
“别咬舌头!”霍酒词下意识将自己的手指放进裴知逸口中,此时的裴知逸六识全无,张嘴就是一口。
“嘶!”痛疼顺着神经传入大脑,霍酒词疼得泪眼朦胧,差点掉泪,乍然,她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似乎,许久以前自己也被他咬过。
纵然霍酒词没什么恶意,甚至是关心更多,但楚兼的警惕性却没放松,她一进入一丈内,他的手立马按上剑柄,五指捏得紧紧的。
倘若霍酒词有一丝一毫的不轨,楚兼的剑便会割断她的脖子。
霍酒词的余光注意到了楚兼的动作,她半点儿也不怕,反倒觉得楚兼做得对。一名合格的侍卫就该如此。眼下,裴知逸虚弱至极,谁都能伤害他。
裴知逸下嘴没轻没重,霍酒词疼得热泪滚滚,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将泪意又逼了回去。与他的安危比起来,这点疼,她忍得住。
楚兼一眨不眨地盯着霍酒词,内心触动。之前,他听了霍酒词与卫焚朝的谈话,暗自将她从自己人的名单里头踢了出去,这会儿又默默把她加了回来。
此刻,寝殿房门紧闭,里头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
琉璃灯灭了俩,光线昏暗。不知过了多久,裴知逸终于松口,人也稳定了,霍酒词小心翼翼地从他口中将手指拿出。她看向自己的手指,隐隐有血迹渗出,牙印可深。
楚兼依旧保持着拔剑的姿势,开口道:“药箱在书架上。”
闻言,霍酒词握着手指看了眼楚兼,“谢谢。”她自个儿拿了药箱,上药缠布条,一气呵成。
楚兼不声不响地看着,周遭气氛安静。此前,裴知逸寒症发作都是他一人守着,当然,一年也守不了几次,如今有人在旁,他委实不习惯。
盖上药箱盒子后,霍酒词问:“楚兼,太子殿下得寒症多久了?怎的还没好?”在她为数不多的印象中,裴知逸的寒症便没好过。但若是没好,他不是应该吃药么?为何从没见过他吃过药。
楚兼简单利落道:“十四年,不知道。”
“不知道?”霍酒词听得满头雾水。跟楚兼说话,她还真得动点脑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不确定他好没好?”
“嗯。”楚兼应声。
霍酒词挑出脑子的零星记忆,拼拼凑凑,再加自己的猜测,算是理清了点裴知逸为何会去道观的事。“既然他的寒症没好,为何要下山?”她不明白,裴雍瞧着正值壮年,应该暂时不用考虑继位的事。
“为你。”楚兼直直望着霍酒词,两个字说得格外有力。
被这答案震住,霍酒词吃了一惊,再次看向裴知逸,他面上的寒气没消散,也没加重。,还算稳定。
他急着下山是为自己么。真是个傻子。
“冷,冷,咯……”倏地,裴知逸抖得更为厉害,面上也开始结霜,嘴里不停地念着,“冷……”
“我去拿被子。”想不出治疗寒症的法子,霍酒词也只能去衣柜里拿被褥,用最简单的方式。她惶急慌忙地打开衣柜,特地挑了一床厚厚的大棉被,一转身,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楚兼背对着她,直截了当地解开了腰带。
她尴尬地低下头,不自然道:“你这是要给他取暖?”记得姑姑说过,人与人之间最好的取暖方式便是脱掉衣衫抱在一处。
虽说楚兼是男人,可一想到他要脱掉衣裳抱裴知逸,她整个人都不舒服了,跟全身穴道被堵住了一样,血液不畅。
楚兼果断道:“嗯,你出去。”语毕,他脱下外裳放在床榻边的凳子上。
眼看楚兼就要的掀被子了,霍酒词脱口道:“住手!”然而话一喊完,她自己也呆了,脑中想了许多,又什么都没想。
楚兼放下被子,转头问道:“理由?”
“你,我,嗯,这……”霍酒词咬着唇瓣为难,后一句话,她还真说不出来。楚兼这么做是为了救裴知逸,她喊住他,自己便该有相应的法子。
事实上,她没有。
夕霍酒词后头的话说不出,楚兼转过身,继续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