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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船顺着江水直下去势自然奇快,弹指间已漂出百丈,至尊宝回头看时却见那大船依旧被钉在原处突自打转不已,船上众人呼喊连连尽自和浸腐尸殴做一团,根本对此毫无闲暇顾及。
船家怯怯的抬头朝后看了一眼,心中寻思片刻,居然噗通一声在船板上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道爷!道爷求你饶了小人吧,饶了小人吧!”
“你是啥意思?”八爷撑着船睖了一眼道:“你自来撑你的船送我们下去,我又怎会害你性命?你且把心收拾收拾搁肚子里,绝对不会有事的——来,船桨我交给你了。”
那船家在船板上匍匐两步接过船桨却不起身,继续哀求道:“道爷,袍哥会那边下了命令,但凡是袍哥会手下讨生活的,谁都不准和你们城隍庙的道爷打交道,无论是买卖物件、送货送粮、拉车载人均是不许…陆上的还好些,但是江面上这一块全部是袍哥会的范围,您说这要是…”话说一半但意思表明,若是他要被人知道送了八爷至尊宝,那以后这片江面上的活计是和他没多大关系了。
说道这里他也是连连磕头,船板撞得是咔咔直响。
见此人确实老实憨厚,八爷也不忍心断了他的生路,当下问明此人的生辰八字,掐指细细一算命数,顿时拿定了主意。他眺望四周见已出了巴山范围,群山中似乎有个江边小小的村落,于是朝着那处道:“好吧,你且把我俩送到那里,接着你就速速回去吧——记住,若是三日内你能赶到蓉城,万事无忧,若是不能则有大祸临头,切记切记!”
船家见八爷应允,立刻站起来奋力朝着那处村落划了过去——后来这船家果然在三日内赶回了蓉城,在城外的时候巧遇那小青姑娘带了丫鬟出来游江租了小船,过后觉得愉快就连租了几天。第四天一早,袍哥会开始挨着查那江上小船近几日的去向,到他处正好遇上了小青的丫鬟路遥,见姑娘美貌口出不逊,结果被洛子涵留守的几名兵丁狠狠教训了一通,后来洛子涵知道后又命人去把那几个泼皮无赖抽了几十鞭子…至此再无他人敢来滋扰小青姑娘,他也就捡回了一条性命。
此是旁支我们不一一细说,只说那八月老头和至尊宝在小村下船之后也不耽搁,从村民手中买了些干粮,辨明方向就直接翻山而去。
刚刚才走出村子,突然那路边林中呼呼飞出一片鸟雀,八爷把至尊宝一拉,停下脚步朝着四周空荡无人处道:“在下阴阳师王八月,尊驾何人?在此等候有何事?”
只听那林中吭吭几声咳嗽,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原来是阴阳师高人,怪不得手中阴差鬼侍用得如此娴熟,术法本领如此高明——在下是被王大师你所救的江中婆子!逃难之中得尊驾援手实在感激,可惜身无长物也无法略表感激之情,只能在此间等候问问姓名师承,待到来日给大师供上长生牌位,日日上香祈求福泰安康罢了。”
她这番话就像是乡野村妇所说的话语一般,丝毫没有泄露自己同属法门的情形,八爷知道有隐私也不道破,只是回礼道:“这却是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门中人份内之事,不求回报亦是不求香火——只是我这徒儿说起似乎被尊驾救过一次,所以插手也算不得是有恩,仅仅不过报答一二罢了,无需多谢。”
“咿?”那林中婆子听得这话似乎吃了一惊,顿了片刻才道:“原来你便是至尊宝那孩童的师傅,阴阳师五轮宗的弟子?”
听那语气不善,八月也同样吃了一惊,道:“正是!听尊驾的话语,似乎对我阴阳师有所误解…”
“误解?”林中婆子哼了一声:“你阴阳师别的我不敢说,也没见过许多,但是我见过的雁荡丁甲、昆仑五轮二宗只不过是术法高超一点,人品其他完全无可取处…今日被你所救算是我欠你一命,来日必然还予你!我们两家的仇怨深厚,其他的我也不想再说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说完只听那林中哗啦啦一片响声,也不知是用了何种法术,只知道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轻,顷刻间就走得远了!
八爷心中疑惑却也不好追赶,只能带着至尊宝继续赶路,路上叫他把那上次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可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答案,心中存着老大个问号却也只能作罢。
这巴山虽然是大山连绵,可那山中也有不少的猎户山民,至尊宝和王八月沿着山路一步步的走下去,数日中尽是在那山中行走,每每遇到山民就买些山药、番薯之类的带着,加上山中野味,倒也不愁吃食顺利走出了大山。
出山之后王八月雇了大车,拉着两人直奔咸阳,然后顺着驿站官道一路朝西而去达到金城,随后经宁西城直达盐城地界。路上只见兵荒马乱战火四起,军阀土匪一般都指着百姓压榨,所幸两人衣服破旧也不像是有钱人,所以倒也不甚引人注目。偶尔遇到那不开眼之流前来冒犯,八月随意使出个迷糊咒便糊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