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静默许久,终是六王爷轻叹一声,先开了口:“玲珑,你当真如此想要离开王府吗你可知外头又会是哪般”
“不,倘若是玲珑,她一定不想离开六王爷才对,她曾为六王爷做了那么多,就连性命都搭进去了”宋玲月极是缓慢地摇头,然后用一种十分平和的语气继续道,“可惜,我不是玲珑,六王爷待我好,我会感激六王爷,却再也不可能是玲珑那般了”
这话说的太过直白,直接导致两人间的气氛再次变得尴尬起来,其实宋玲月觉得自己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至少对她来说这话很普通,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从来都不是玲珑,现在不是,以后更不可能是。
宋玲月等了又等,也没等到六王爷开口,无奈之下,她只好站起身来,走向窗边,开始欣赏风景,她看到外头的院子里中了一棵银杏树,随着深秋的脚步逐渐临近,而渐渐染上了金色,很美好的样子,于是她便含笑开了口:“六王爷,你知道我原先生活的地方是怎样的吗”
六王爷固执地继续沉默了片刻,才哼道:“本王怎会知晓。”
“是呀,六王爷当然不会知晓,就好像我也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过上现在这样的日子,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啊,”宋玲月轻声地感慨了一句,又隔了一会儿,这才继续了刚刚的话题,“在我们那里呀,女子和男子是一样被平等对待的,女子可以为了生活而走出家门,为别人做工,或是请别人来为自己做工,所以女子也是自由的,可以主动去追求幸福的。”
六王爷应该在认真听,不过却没有接话。
宋玲月瞧瞧回头瞄了六王爷一眼,又斟酌了一下语言,才继续道:“还有一点,在我们那里也是很重要的,如果要成亲的话,在我们那里,一个夫君只能有一个妻子,而一个妻子自然也只可以嫁给一个夫君,只有这样,才是合合规矩的,倘若夫妻双方中有一人对对方不忠,那么另一方是可以要求获得获得一定的赔偿的,还可以主动提出提出分开,也就是脱离夫妻关系。”
“放肆”六王爷又是一声低喝,不过这次倒是忍到了宋玲月把话说完。
宋玲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回到桌边坐下:“我知道六王爷是怎么样的,因为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观念不同也是在所难免,只是六王爷也该是明白的吧试想,若是六王爷的妻妾中有谁背叛了六王爷,当然,我只是说假如,假如是这样的话,六王爷一定会很气恼吧那六王爷为何不想想,当六王爷同时有着三妻四妾的时候,您的那些妻妾又是如何作想的呢”
“玲珑,你逾越了”六王爷的目光已经越来越冷,却仍在隐忍着。
宋玲月耸了耸肩,也觉得自己的说法对这人而言,想必是太过惊世骇俗了:“算了,六王爷不愿想,那便不想了,可我也不愿想象自己与众人共侍一夫的情景,因为那样我也会十分气愤,难以忍受,还望六王爷成全。”
六王爷蓦地站起来,冷冷地看了宋玲月半响,却终是一拂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赴约
之后的几天,六王爷都没有再出现过,宋玲月觉得有些难过,果然古代这些男人的想法实在是固执,估计他当时没直接把自己拉下去毙了,都是在忍耐了。
不过不管六王爷答不答应自己,宋玲月都想好了,十五那天,他一定要出府,要去找叶凡,就算不一定能讨论出什么来,却至少也是希望。
然在十月十一这一日,六王爷却是突然遣人来,让宋玲月带着包裹搬回之前的小院去,宋玲月也没问缘由,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这个住了好几日的地方,她想,六王爷或许是真的厌倦她了吧不过这样也好,当两看相厌的时候,或许也走得更轻巧。
回了小院,便又只是宋玲月和双儿两人,没了守门的下人,也就是在变相地宣布,宋玲月是自由的了。
所以她并不知道,六王爷之所以把她轰回了小院,其实是要开始准备与邻国公主的大婚了,而这布置的主要地点也就是六王爷的居所,换句话该说,这里即将是六王爷与那位邻国公主共同的居所。
不过这些宋玲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或许也只会淡淡地笑笑,要是见了六王爷,还会说一句恭喜,但毕竟宋玲月的主色调并不在这里,她要想的事情还有很多,至于这些很快就会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事儿,还是先放一边儿去吧。
时间走得很快,转眼间,挂在枝头的月亮已经从弯钩变成了圆盘,照在地上也是明晃晃的,不用点灯都看得清路人的模样,而宋玲月也已经准备好了明天的赴约。
她是真的做了准备的,因为是要和对方详谈有关煤炭的事儿,她就已经把一些利弊都总结好了,甚至还把蜂窝煤都给拉了出来,虽然她已经不记得每一块蜂窝煤上都挖了几个洞,但是至少画出来还算像模像样的。
次日清晨,也就是十月十五这一日,宋玲月早早地便起了身,简单洗漱后,便拉着双儿出了门。
醉荫居她是去过的,这一回生、二回熟说的倒是不错,这次宋玲月就显得熟门熟路的了,一进门,自有人迎上来招呼:“这位客官里面请,不知是几位呐”
“我是来找叶凡的,不知道他在不在”宋玲月微笑着询问,待人客气些总是好的。
那伙计上下打量了宋玲月一番,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阁下可是与少东家有约”
“正是,还劳烦师傅带路。”宋玲月大概明白对方打量自己的缘由,无非便是先前叶凡有交代过,兴许为了好认,还格外说了自己面上有疤、又是哑巴的事实,只是这次自己脸上伤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话也能说了,也难怪对方要这么前前后后地打量自己了。
那伙计又看了宋玲月两眼,这才把人往楼上引:“客官楼上请。”
上了楼,伙计又引着宋玲月一直走到尽头,这才敲响了一间厢房的门:“少爷,那位姑娘来了。”
“进来吧。”叶凡的声音倒是没有变,狡黠中透着欢快。
宋玲月推门进去的时候,就见到一身白衣的叶凡正在把酒临窗,宋玲月记得上次见到这人时,他穿的还是黑衣,这次却又成了白的,看起来还真是反差巨大。
“叶公子。”宋玲月先开了口。
这话一出,果然见那人诧异回头,在对上宋玲月的目光后,叶凡就更诧异了:“几日不见,姑娘的变化当真是大呐。”
gu903();宋玲月抿着唇轻笑,回道:“叶公子又何尝不是前次还是个窃贼,如今却成了翩翩公子哥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