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同样住在京都,同样室町幕府的足利将军在卖名字。听说哪家有力武士的儿子长大要元服了,将军大人就会吧自己名字里的一个字写下来送到对方那里,对方如果满意也会送上一大笔钱,给儿子起的名字里就会加上这个字。
像武田信玄的儿子武田义信的义字就来自当时将军足利义辉,同时得到义字授权的武士在同时代还有很多。拿到的这些钱财勉强够天皇、将军和公卿们喝碗粥的,根本不会有盈余拿来修缮房屋。
有一年,台风将皇宫吹得摇摇欲坠,台风过后不少宫室都变成危房,可是天皇哪里有钱来修缮房屋天皇尚且如此,一般百姓就更惨了。原本整齐的街道成了贫民窟,街道上走着穿着破烂的行尸走肉,房屋破旧不堪,有些早已变成废墟,也没人能去清理。
掌握着京都的三好家对京都的恢复根本没有多少兴趣,在他们执政期间,倒是放过好几把大火,烧过几处残存的寺院和住宅。
不过,京都还是吸引了很多百姓和商人,就在这样的战乱中,人口居然又逐渐增加到了20万人,竟然比全盛的平安时期还要多。这要归功于京都便利的交通,大坂和堺的商人看中这里的便利,蜂拥而至,使这座曾经的雍容之都居然变成了商业都市。
只不过,商人才不会花钱搞市政建设,所以到处依旧还是破破烂烂的危房与废墟。这种情况一直到织田信长进京后才有所改观。信长支付了大笔钱财来修缮宫殿和公卿房舍,对百姓的房屋也一同加以修缮,并为将军修建了二条御所来居住,京都逐渐恢复了生气。
在丰臣秀吉崛起后,为了拉拢皇室和公卿,花了更多的钱财资助京都复兴。后来为宣示权势,丰臣秀吉投入巨资在京都修建超豪华居所聚乐第,聚乐第大量使用黄金做装饰,金碧辉煌的程度远超过天皇的宫殿,成为桃山时代的标志性建筑。
建成后第二年,秀吉又举行盛大仪式,欢迎后阳成天皇来巡幸。年轻的天皇被聚乐第的华丽所惊叹,几乎产生了赖在这里不走的念头。
整个战国时期,许多有实力的大名都怀着乡下人对大城市的幻想,期望着将自己的旗帜插到京都城头。从今川义元到武田信玄,许许多多的人都曾经率领大军上洛进京,企图占领这座早已风光不再,只具有象征意义的城市,但他们都没能如愿。京都这座古都,寄托了战国大名们最多的梦想。
走在京都的街道之上,义氏一直在考虑为什么,这个并不是繁华的京都人人都向往,就连自己也不能免俗似的来到这里,虽然说这里来是办事的,但是心中总是有一些难以割舍的,大唐文化义氏摇了摇头,看向了孩童嬉闹的街道之旁。
看着一车的货物到了京都,总是要寻个地方出售了,至于地点应该左京的商人众。商人众的地区是一个新的地方,没有一条,二条街道有名,但是往来的樱花树,以及青石板铺设而成的座町使得这里的富庶远近皆知。一条,乃至到九条都给战争摧毁,商人座却是如杂草一般顽强的生长着,即使给踏平,还是有着不少甘愿冒着切腹的生命来到这里居住,今天要见的就是这个其中的一位中岛四郎。中岛四郎以前是一位靠着贩卖吴服起家的商人,现在因为有了一些闲钱,许给了京都总代管一定金额之后拿到了座的许可,现在这件店已经不光卖着吴服还有各种奢侈品。
人说有了钱以后,就会变,至少对于那些商人来说改名字是很正常的。吴服商店已经改名叫茶屋,中岛四郎也叫做了明延,不过他更喜欢喜欢人家叫他茶屋明延。“茶屋先生,您说这里的货物可以兑换多少钱呢”义氏指向了那一马车的东西。
明延没有看着义氏点的方向“我想您是第一次来京都做生意的商人吧。”双手插在袖子之中,呆呆的看着义氏。
“这个和我第一次来京都做生意有什么关系。”对于这句话义氏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茶屋站起身来,从边上的货物拿下了一匹布匹“这个就当是学费了。”放在了一边,直盯盯的看着“来往京都的这么多豪商来说,能做到今天非一朝一夕,当然你也知道。”打开了边上的布匹“比如这批布匹,我做起来的衣服就可以卖给那些公家,他们就是卖给那些农人,为什么呢。”
“对于京都的商人来说,金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所收获,什么是收获呢”茶屋拍了拍手“就是帮助自己的大名,守护京都,否则这些商人来说将无法立足,这些零零总总的商铺有着各自支持的大名,或小或大,对于一个有着座的买卖商人来说,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些大利润而去获得小利润。”微微跪起身来“一只苍蝇来说,首先回去叮最臭的,而不是最近的东西。义氏大人您明白了么”
很快义氏在损失了一匹布匹以后就离开了茶屋,没想到的是居然和这么多商人打交道的义氏在这里碰了钉子。看来京都之行,不只是买官,卖官还要扶持商人众。从茶屋的话语之中了解到,你光光送上一些钱是不能够买到官职的,还有自己要在京都有着产业以及势力,是不是供奉上一些,才能获得你想要的东西。而商人可以再大名的手上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林木开采权,矿石修筑,金山开挖等等。
脱离开了这些道道,就有着名不正,言不顺的味道。你可以不要官职,不要那些弹正,但是这个也表示了不要了争取这个天下的机会。和三人拉着牛车,继续走在了京都马路之上,原本平坦青石板路在义氏眼中,变得咯脚。拉着一车货物,以及怀中揣着不多的钱币,义氏有些何去何从的迷茫,到底是打道回府,亦或者在寻求门路。
第二百二十章巧妙之法
夜晚,义氏插着春雨,踏着木屐一个人走在了商人众的街道之上,发出的嗒嗒的声音给街边的吆喝所掩盖。一些外乡来的难民,赤裸着身体躺倒在了关上的店门边上。烤豆包的味道飘散在空中,让人垂涎三尺。摸了摸怀中,掏出了几文钱,递给了商贩,换来了一个用油纸包住的咸豆包。卖豆包的边上就倒着一个快要饿死的青年,相对于此义氏有些恻隐之心,不过还是狠狠的咬上了手中的豆包,油腻腻的汁水溅的满手都是,烫的义氏连忙丢掉了手上的豆包吹了起来。
豆包摔在了青石板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饿死的青年座起身来,伸出一张黑黝黝的双手想要去捡起义氏掉的都豆包。看着这一情景,义氏觉得自己也是朱门中人了。既然不能救万民,那么也只能早点结束这个乱世了。仁对于这个时代已经遗忘与陌生的,就像最早传到了扶桑的礼记一般。
中国儒学仁重于礼,“对内在心性的主动塑造和追求远重于对外在规范的严格遵循和顺应。日本则不然所致力的是外在理性的建立、即对行为规范、姿态仪容等礼文细节的坚决确立和严厉执行,而并未去着重内在心性的塑造”
扶桑人的思想来说认为要靠外在的“礼”,而非内在的“心”。“认为,仅凭口耳说教似的道德灌输和内在良知的自我制御,是不能发挥实际作用的,事实上也是靠不住的。主张,社会公德的真正建立,需要的不是内在自觉,而是外在训练。”
中国人强调私德,只要心是好的,外在言行可以不拘甚至放诞。许多人缺乏公德观念,却认为自己内心良善,“心”成了简捷的托词。扶桑人强调公德,在外在的言行举止上礼节繁多,哪怕流于虚伪做作,至于内心是否真诚并不注重,“礼”成了便利的装饰。对有违公德的事情,否定之的着眼点不是对行为本身发自内心的检讨,而是外在的“礼”的层面上给别人“迷惑”。由此义氏也就明白,当身处可以不计较别人的社会环境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战争中的敌国领土上时,“礼”的约束自然崩解,心中之恶自可毫无顾忌的倾泻而出。
下克上之风尤甚的今天,义氏也感到无比困惑,正的能做到仁对义氏来说不可能,但是把仁的思想带入到生活之中,让自己的领民能感到还是可能的。
摇着头,掏出了几个钱又买了一个豆包,摇头晃脑的走向了街边。商人众不单单是商人的地方,还有茶屋酒肆。每每到了夜晚,这里流莺都要装出一副妩媚的样子出来接待客人,两腿之间的吴服距离也越来越高,在这个生活部景气的年代,这种事情越发的多见。
看着这些拉着客人的流莺,露出雪白白大腿,起初义氏对这些画着浓妆的流莺和色眼迷离的看着他们绝无好感。但随着年纪增长,义氏渐渐学会用一点理解的态度去看待。“人家看的不是大腿,是寂寞啊。”,川端康成在睡美人中用细腻的笔触描述了一位老男人对年轻女性肉体的畸恋,在那些中年男人脸上,义氏似乎看到了同样的对衰老和死亡的由衷恐慌。而反过来打量女流莺,我看到的是一种不知所措,混杂着对青春仿佛陡然暴富之后的挥霍欲和困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