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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的花笺,冲皇后怒目而视。

“昭儿人都已经死了她有诬赖你的必要么昨天昭儿来你宫中,人尽皆知,回去之后就这样了,难道不是你逼的”

皇后:“”

她怎么就脑子抽了,当年看上这么一个货色。

要来诬陷自己,不说贵妃,好歹也得是个二品的夫人,哪怕是昭仪过来,她还嫌自己这个皇后掉价呢。

“那么敢问皇上,臣妾有何理由要逼死陆才人”

皇后把手里的书放去一边,又理了理有些皱了的袖口,抢在皇上说出那些随随便便一挑错漏一大把的理由之前,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皇上可是想说,臣妾嫉妒杏充媛有孕,所以指使陆才人去谋害皇嗣”

皇上气势看着看着就弱了下去,外强中干的点了点头。

“陆才人所居衍庆宫,与杏充媛安胎的上阳宫,隔了多远,想必皇上清楚。”

上阳宫在东边,衍庆宫居西角,活活要穿过整个后宫,这几天皇上两头跑,这点子距离还是算得清的。

于是皇上又点了点头,死鸭子嘴硬的堵了皇后一句。

“那又如何”

皇后看着皇上,慢慢的笑了。

“皇上忧心皇嗣,实为江山大统考虑,皇上有如此心,臣妾觉得,很高兴。”

顿了顿,皇后依照惯例先给皇上赏了颗枣,然后才开始上乱棍。

“臣妾贵为中宫,后宫无论谁有子嗣,臣妾都是嫡母,臣妾和皇上一样,都盼着杏充媛肚子里的皇嗣出生,于前朝,于后宫,于江山,都有益处,臣妾为何要去谋害一个对臣妾有利的孩子”

皇上的脸色,开始慢慢变得玄幻起来。

皇后再接再厉。

“退一万步说,就算臣妾要对皇嗣不利,为何不选就在上阳宫的薛昭仪,却偏偏挑中九嫔末流,还住在和上阳宫天远地远毫无权势可言的陆才人”

皇后算是发现了,和皇上说话,不能把话说得太深,最好是能用最简洁的话,把最浅显的道理摆在前头讲,否则越到后来,皇上大概会越理不清。

“就算臣妾挑中了陆才人,敢问皇上,杏充媛腹中皇嗣可有大碍”

皇上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太医说只是受了惊吓,没有伤及皇嗣。”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启了一击必杀模式。

“既然皇嗣无恙,本宫谋害皇嗣之说已是谣传,本宫为何要为了一个谣传,杀陆才人灭口”

青扇偷偷抬了抬脑袋,和青萝交换了个眼神。

表达的都是同一个内容。

为皇上点蜡。

皇后想了想,最后还是压下了想继续乘胜追击,和皇上哭诉自己辛苦操持后宫居然被人一朝陷害的念头。

虽然说在这儿哭一哭,是有可能在当下博了皇上的同情。

可天知道皇上出去会大嘴巴说漏了什么。

万一被谢慎行知道了自己已查到什么地步了,又不好收拾。

“太医既说杏充媛受惊,皇上何不去陪陪充媛。”重新把书拿起来,皇后终于走到了书桌边,看着皇上,目光前所未有的真挚。

“既然皇上觉得臣妾要谋害皇嗣,臣妾便不宜前去探望了,还请皇上多多费心。”

皇上张了张口,最后只扔了一句。

“那倒也不至于。”

然后落荒而逃。

皇后破天荒的没有冲着皇上的背影行礼喊恭送皇上,等青扇青萝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自家娘娘依然维持着皇上走时的姿势站在书桌前,连脖子都没动上一动。

“娘娘”青萝收拾散落一地的东西,青扇便把皇后扶去了暖桌上。

皇后微微低头,手指轻轻触了触放在桌上的泥金小手炉。

“青扇”

自入宫后皇后便极少再唤自己这两只陪嫁的名字,压根就不敢走远的青扇立刻屏气凝神静候吩咐。

出了一会儿神,皇后才冲青扇挥了挥手。

“不必收拾了,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从前未出阁时,在府里还算好,有些话还能和丫头们说一说。

自从入宫之后,天天防着隔墙有耳,有些东西,宁可烂死在肚子里,也绝不能说一个字。

青扇出去时,把所有伺候的宫人都带走了,皇后看着满地的东西出神,整个寝殿顿时寂静无声。

再然后,皇后就第一次,听到了房梁上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摩擦声。

“皇上来过了”施尉翻进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房里发呆的皇后,第二眼就扫到了满屋狼藉,瞬间就猜出了正确答案。

皇后甚至颇有闲心的指了指一边的凳子。

“坐吧。”

施尉只觉得今天气氛甚是诡异,生生止住脚步,干脆站在了原地。

按理说皇上冲着皇后发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今天这满地碎片来看,估计闹得还没上次贵妃谋逆时的大。

毕竟砸几个瓷器和甩皇后耳光,就不是一个量级上的动静。

“本宫觉得,本宫不认识皇上了。”

皇后侧头看了眼依然站在原地死活不肯再走半步的施尉,莫名其妙就笑了笑。

“本宫无权治你的罪,皇上也使唤不动你,谢慎行连有你这么个人的存在都不知道,平日里觉得你这人很讨厌,游离在权势之外,如今看来,竟也有些好处。”

施尉终于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斜侧着身子对着皇后。

“有些话,对谁也不能讲,讲出来了便是谋逆,本宫又怎知哪里没一双耳朵,把消息泄漏出去。”

施尉看着皇后的目光里终于噌的一下就给亮了。

“皇上还是太子时,从来不会如此”

顿了顿,皇后似乎似乎相当犹豫的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又看着施尉笑了笑。

“薄凉。”

就是薄凉,从朱氏开始,皇后就一直觉得,皇上大概是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