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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劫录 赤军 2352 字 2023-10-02

“等等,”我赶紧再次举起“血剑”,“你有没有本领带我下去否则我反正是要死在这里,定要杀死这棵该死的树”

一声叹息再度响起,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亮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硕大的桑叶和稀薄的云彩。看看脚下,那是湛绿的草地我下来了我竟然就这样倏忽间回到了地面,这是仙人的力量吗这力量如此的神奇而不可思议

就在仙人离去之前,我一口气问了最后三个问题:“远方那座山叫什么名字那是南方大地的尽头吗在它的背面究竟有些什么”仙人回答说:“那是萦,是我所居住的地方。它不是大地的尽头,大地远没有尽头。”

“带我去”我叫了起来,我相信,自己若能到达仙人居住的地方,或许可以学到他所拥有的本领和力量,那样的话,我的梦想就可以实现了。

但是仙人没有回答我,那影子终于化成了稀薄的雾气,然后连雾气都逐渐散尽,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似的。我低下头来,抓起一把青草在口中咀嚼着,藉以恢复体力。没有关系,你不愿意带我去那叫萦的山上,我就自己前往,我一定会再找到仙人的。一时间,我把未曾见过的宝玉抛在了脑后,而将有所接触的仙人当成了自己新的目标。

第十六章出

史载:鸿王六年春三月,彭侯刚始出大荒之漠,以天最之命告王,使革命,伐不道。〗

我向着仙人所居住的高山行去那座山是叫作萦吗多么奇怪的名字。一路上,我嚼着野草,捕杀偶尔遭遇到的各种野兽。野兽的数量并不多,全都奇异得难以名状,或者似虎而小,或者似豹而有蹄。每隔三两天,总能猎到一只。

然而,命运就是这样喜欢捉弄人吗在我失落的时候,它把渺茫的希望递送到我的面前,但当我捉住这希望的影子,竭力去追寻,希望又象云雾般飘散了。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萦一直远远地就在前方,却丝毫也不见接近。我的精神终于濒临崩溃的边缘,我知道自己双目赤红如火,心底焦躁不安,我从来也没有沉沦到这样的状态中过

一切的改变,都产生于那一瞬间,我即将疯狂的那一瞬间。我终于停下了脚步,拔出腰间的“血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萦掷去:“去死吧,狗屁仙人”“血剑”如一道陨星所带的赤色尾翼,直向前方飞去。突然间,我感觉四周的环境在飞速地改变中,树木、草原,都模糊成线状掠过眼际,就仿如我正以从来没有过的惊人速度,跟随“血剑”一起向前飞纵

转眼间,我就来到了萦的面前,我看到陡峭的灰色岩壁就在身前不到一丈处,而“血剑”,深深地插入了岩壁,并且不停地抖动着,发出初见时那种刺耳的鸣叫。岩壁开始晃动,无数巨大的石块从空中坠落,呼啸着,就砸在我的身边。我忘记了躲避,只是呆呆地望着“血剑”,喉头象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攫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岩壁在“血剑”的振动中,终于龟裂了开来,仿如张开了一张可怖的黑色巨口。“当”的一声,“血剑”掉落在地上。不,不仅仅是血剑,还有一块红色的玉石,从岩壁的裂缝中滚落出来,滚落到“血剑”边上。那就是我所追寻的宝玉吗我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急忙弯下腰,一手捡起了红玉,一手握住了“血剑”。

“你不能取走它,它落于下愚之手,必将祸患无穷”听到脑海中的这个声音,不用抬头,我也知道仙人终于出现了。我的心中涌起一股胜利者对拜倒在脚前的俘虏似的喜悦和嘲讽,完全不理会他的警告,就要把红玉揣入怀中。

但是,我的手被攫住了,被没有形体的什么东西攫住了,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毫不犹豫地,我挥起“血剑”,向面前那个模糊的虛影斩了过去。脑海中一声惊呼,虚影徒然散去,我另一只手上的力量也突然消失了,因为惯力,手猛然向内扭曲,把红玉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胸口。

胸口一阵剧痛,我感觉一股强大的火热的力量,从宝玉直传入五脏六腑,就仿佛吞食了一块烧红的木炭似的。我不禁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来的时候,眼前是鲜红的一片。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被血糊住了眼睛,但立刻就惊惧地发现,那是四周的环境再次改变了。我身处于一个艳红的世界中,草原消失了,绛桑消失了,萦也消失了,四外什么也没有,只有红色的地面和红色的天空,在远方不可知不可达之处,浑然一体地交融着。

我缓缓地直起腰,游目四顾,我立刻发现这红色的世界中不仅仅自己一个人,在我的左前方,正有一个人慢慢地悠然地走近。这个人,身着一件式样奇特的雪白的袍子,面色深黄如金,眉高目陷,长相非常奇特。那是谁那不是和鸿王所描述的梦中的天最是一个样子吗我再度感觉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这个人,我肯定曾经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虽然在听鸿王描述他的相貌的时候,从来也没有产生过这种感觉。

那个人继续缓缓走近,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是的,我曾经以天最之名,托梦给威鸿。”他确实是在说话,和那个仙人将思想直指入人心的方式不同。他的声音如金属交击,那样的刺耳,却又给人一种神秘的诱惑力,使人想继续听下去。就象少年初次饮酒一般,酒浆割着他的喉咙,刺着他的脏腑,是如此的难受,但他仍会忍不住再去喝第二口,直到习惯并且爱上饮酒为止。

“曾经以天最之名那么你究竟是谁”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血剑”。这个人给我如此强烈的压迫感,初战鹏王的时候,见到仙人的时候,甚至身处苍茫无际的大荒之漠中的时候,都不曾产生过如此的压迫感。

“你听仙人孤弘说到过上人、仙人和至人了。你可知道,下愚并王,上人一王,仙人无王,至人皆王,”那个人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而我,就是上人之王。我是蒙沌。”

上人之王天最蒙沌我的头脑中猛然被塞入一大堆自己所从未听闻过,从未想象过,也根本无法理解的概念,立刻混乱成一团。向前望去,那人金色的面孔,在赤红的世界中,耀得我眼睛刺痛,几乎要流下泪来:“你你为什么要冒充天最”

“没有天最,”那个人微笑着,但笑容是如此的可怖,“孤弘告诉过你,由先祖所化生的、会护佑后世子孙的天神,其实根本只是人类幼稚的幻想。威人的祖先最吗还有畏人的祖先畏,你的祖先辅,他们都死了,简单地死去了,化为乌有了。我,没有冒充任何人,我只是借用你们头脑中的幻想,指引一条明路给人类而已。”

“明路就是要鸿王对抗鹏王,使战争爆发,血流飘杵吗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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