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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劫录 赤军 2315 字 2023-10-02

gu903();第三十九章会

史载:檀王十八年秋七月,彭公筑坛以会四方诸侯。〗

我再次听到郕燃那幽幽的叹息,比起上一次来,似乎已经可以明白这令人心痛的叹息中隐含着一些什么了,但我不敢去想。慢慢转过身,坐了起来,我看到郕燃正小心地点燃油灯。

“我听说了远令叔父的事情。”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干脆从这个话题开头吧。

郕燃苦笑着摇了摇头,在我对面敛衽坐了下来:“我并不悲痛他的死亡,他是咎由自取,何况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他,我们之间虽有血缘,却并没有感情但是我很失望,本来想跑去投奔他的”

我望着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渝世子的求婚吧,你想悄悄逃出新渝去吗”郕燃望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渴望,还有无尽的痛苦:“我是怎样想的,你真的不明白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愿意或不敢去弄明白”

我皱皱眉头,低下头去。“我知道某些事情,可能永远也没有结果”郕燃也慢慢地低下头,似乎不敢看我,“但心中如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我实在无法忽视自己的这种感情”

她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无法再逃避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可怕的预感。这孩子,果然阴差阳错地恋上我了吗可我是她的父亲啊当然,我无法向她说明这一点,并且如果向她说明,只会令她更为痛苦

我愣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郕燃慢慢抬起头,悄悄望向我的眼睛,但我刚想看清她眼中蕴含了一些什么,她又急忙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屋中非常寂静,只有灯芯偶尔发出轻微的剥啄声。不知道过了多久,郕燃突然咬一下牙关,猛然站起身来。

一定是我对她的暗示,长时间没有回应,终于使她愤怒了吧。她一甩袖子,转过身,向门外走去。“你小姐”我急忙叫住她,她似乎满怀期盼地转过头来,但我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

“总之,”郕燃咬了一下嘴唇,“我不想嫁给渝世子,你愿意帮助我逃出新渝去吗虽然相当危险”这孩子,是在试探我吗如果我答应带她逃出新渝,实际也就是对她许下了另外一种承诺吧。但那是我无法给她的承诺“逃出新渝”我只好犹豫着回答说,“太危险了,没可能的”

她听了我的话,立刻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过头来。我注意到在她眼中所蕴含的失望和痛苦,这种失望和痛苦使我连续三天夜不能寐。反复权衡此事可能会造成的影响,并且反复咀咒送我来此世的仙人空汤,最终我只得下定决心,不管郕燃是否能够理解,是否能够认同,一定要把真相讲给她听。

自己的女儿爱上了自己,而这种爱,并非真正的父女之爱这种境况,真的让人苦笑不得不,是欲哭无泪。仙人空汤啊,你希望我看到的,大劫未曾发生的未来,就是这般混乱并且使人痛苦吗使人痛苦,并且无从逃避。

第四天一早,我起床后梳洗了一下,就走出卧室,向郕燃的居处走去。钟宕笔直地站在她的居处外,手执长戟,警惕地望着四周。“在下求见小姐。”我请他通报,但他却摇了摇头:“小姐说身体不大舒服,今天谁都不见。”我愣了一下:“她可有提到特别不想见到我”钟宕有些奇怪地望了我一眼:“你又得罪了小姐吗她倒并没有那样说。”

我舒了一口气,才要转身离开,突然一名家臣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不、不好了渝世子”话音未落,一支羽箭呼啸而至,插在他的后背上,他呻吟一声,伏倒在院子里。

钟宕大吃一惊,端起了他的长戟。只见渝世子晏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怒气冲冲地率领着六七名骑兵,直接冲进了院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我慌忙拦在钟宕的身前,张开双臂,“骑马进入人家,是不合乎礼”

没等我把话讲完,渝晏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衣领:“哼,你也还被蒙在鼓里吧”他的力气好大,一下子把我揪离地面一尺多高。我双手用力攥住他的手腕,双脚连蹬,却根本无法挣脱。

渝晏就这样提着我,驳转马头,又向院外驰去。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他一抖手腕,把我扔到车上。我双脚终于沾到了实物,而不再虚悬,才想要稳住身体,身高膀粗的车右一把把我按住了。

渝晏瞪我一眼:“跟着我来吧。”说完,催马向城门的方向奔去。我所乘坐的马车的御手吆喝一声,抖动缰绳,驾车跟在他后面。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我们已经驶出了新渝的西门。一匹快马从西方驰来,马上骑士向渝晏行礼:“殿下,已经把他们包围在驿道旁边了。”

“他们”,那是指谁我有些摸不清头脑。渝晏冷哼一声,继续向西驰去,马车和其余随从自然也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后。跑出约摸两里多地,突然看到十几个手持长矛的骑兵,把一辆轻车团团围在路边。轻车的两匹驾马,已经被射死了一匹,还有一匹前腿跪在地上,不住发出凄惨的哀鸣。

渝晏用手一指,我们正面所对方向的骑兵左右闪开。我这才看清楚车上的情景,不由大吃了一惊。

只见素公子昱手扶车轼,垂头丧气地坐在车中。郕燃就站在他身后,手持短剑,双目圆睁,怒冲冲地望着前来追她的渝晏。天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郕燃并不在她的卧室中吗她怎么毫无征兆地跑出了新渝,并且还和素昱在一起

不,并非是毫无征兆的,郕燃早就想逃出新渝去了。望着她喷射愤怒和仇恨目光的瞳仁,突然间,我什么都明白了。既然我不肯带郕燃逃出新渝,她就只好去找别人一个人行动,实在是太危险了。她大概明白钟宕或别的家臣一定会阻止自己的,于是干脆连他们也全都蒙在鼓里,她悄悄地去找了素昱。

我望素昱一眼,这个年轻人的脸上,似乎写满了“后悔”两个字。真是愚蠢的年轻人啊,我原本还对他寄予厚望,以为他是一个目光远大,通达并且善于忍耐的贵族公子。他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呢逃掉的机会微乎其微,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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