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射入它口中,立刻就被熄灭了雷也不行,火也不行,这怪物究竟怕些什么呢惊愕间,怪物已经到了面前,我向左一闪,同时狠狠一剑,劈在它的背上。“噗”的轻响,长剑只划开一点油皮。身量又大,又不畏惧我的道法,并且竟然铜皮铁骨的怪物,我可真是束手无策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一声暴喝:“大人休慌,尉某来也”随即一道闪电般的光芒直射向那怪物面门。怪物把头一偏,这道光芒射在它面颊上,“噗”的一声,只留下一个白印。我大叫一声:“小心,这厮皮厚得很”
只听尉忌冷笑一声:“我却不信,天下哪有比人更厚的脸皮”这家伙,此时此刻还有心情开玩笑,莫非真的所谓“艺高则人胆大”吗我退到一边,只见尉忌抖动长矛,顷刻间往那怪物脸上连递了数十招。
那怪物“哞”的一声,在这样密集的攻势面前,似乎也有些吃痛,尾巴一摆,往斜刺里拐个弯,恶狠狠瞪着尉忌,想要发起新的一轮冲锋。我一个箭步躲到尉忌身后,往他背上拍了个定心符。
尉忌一声冷笑,拧动手里长矛,不等那怪物冲过来,先狠狠一矛刺去。怪物把头一偏,这矛又刺在面颊上,似乎现出了几点血珠。我站在后面,看得分明,提醒尉忌说:“这厮总是摇头躲避,恐伤了眼睛,莫非那便是它的要害所在”
尉忌答应一声:“好,那便刺瞎它眼目”长矛直指怪物额头。那怪物见此情景,果然颇为忌惮,四蹄一错,向旁闪避。一人一怪,动作都越来越快,直看得我眼花缭乱,矫舌不下。
约摸六七个回合,只听尉忌叫一声:“着”随即那怪物一声怒吼,转过头去,没命地逃走了。尉忌也不追赶,只是柱着长矛,呼呼喘气:“好厉害,好厉害若再有三五个回合扎不到它眼目,我难免要受伤哩”
我长舒一口气,走过去问他:“可刺瞎了它眼目吗”尉忌轻轻摇头:“刺是终于刺中了,是否刺瞎了它,却不好说。这是什么怪物,似牛而大,白首独目”
听他说到这八个字,我脑中猛然灵光一闪:“莫非是蜚”“蜚是什么”尉忌转过头来问我。我回答说:“记不清哪本书上有过记载,说有怪物名蜚,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蛇尾,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或许就是这种东西吧。”
“见则天下大疫”尉忌吃了一惊,“可不是嘛,东面的临渊郡疫情正烈。如今这家伙又跑到临涟来了,莫非此处也将瘟疫横行吗早知如此,拼了性命也不能放它离去”
我微微一笑,指指地上:“你看,这怪物所经之处,草木并未枯焦死亡。或许是我猜错了,或许古书上所记,不尽不实。合你我两人之力,可以打败它,却未必能杀死它,你又何须懊悔”
尉忌摇头叹息:“唉,最近各地天灾人祸、妖精怪物层出不穷,究竟是什么兆头莫非天要崩毁,地要塌陷了吗莫非这个世道,即将走到尽头了吗”我闻言皱紧了眉头:“是啊,象雅范、集异志之类的古书,虽然记载了不少妖精怪物,可不在东海,就在南荒,要么在冰天雪地的西方和北方那么多怪物出现在中原地区,这种异事,是从百年前开始的吧”
说到这里,突然一个古字掠进我的脑海劫。所谓“劫”,据说在威王朝时候,是用来指代仙人和上人所必须经历的灾祸的字,有时也转意借指下愚的灾祸。因为相关仙人和上人的传说越来越少,因此这个字如今也不大使用了。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字来
摇了摇头,驱赶脑中奇特的念头。
小晟县,因为紧靠着晟山而得名。本来可以先绕路去晟山,若能请得一两位修道师相助我有朝廷诏旨在手,就算请不到道法高深的能人,也不至于空手而归擒拿膺飏就更有把握了。但我实在不赶再上五山,怕被真人责罚尉忌对自己的本领颇有自信,或许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也没有向我提议。
先进入小晟西面的郴南郡治东剧城,拜见了太守。太守颇为重视此事,命令都尉崇则亲自统率一百五十名兵丁协助我。我和崇都尉商议过后,决定所有官兵都改扮成普通乡民模样,秘密潜入小晟。
据说膺飏改名换姓,在小晟县城西面购买了一片不小的庄园,庄中有仆佣三十余人,门客四十余人。以二敌一,就人数上来看,我们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不知道那些门客中都有一些什么奇人异士,若不采取偷袭的手段,恐怕未必能一战而胜。
于是我们挑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分三路隐秘地靠近庄园。若能顺利潜入庄中,先擒住膺飏本人,想必他的走狗们定会一哄而散吧。我把膺飏和姓硃的形貌描述给大家听,说这两个是主犯,谁都可以放走,这两个务必生擒实在不行,就地正法也无所谓。崇都尉练的兵都很守纪律,我不禁又增添了几分信心。
我亲自率领五十名士兵,从西面潜近庄园。一名士兵悄无声息地翻墙进去,砍倒守门的仆佣,打开扇小小的角门。我不敢身先士卒,命令大家略微散开一些,把我重重卫护在中间,然后谨慎地走进角门
第二十章仇雠
古诗云:聊舒我忾,讨此仇雠,子其来援,秣马整舟。〗
进入膺飏的庄园,我们怕打草惊蛇,也不敢点燃灯笼火把,就这样摸着黑,往隐约有亮光闪现的庄园深处无声摸去。我事先已经往身上拍了定心、固胆等多个符咒,又用符水擦亮了眼睛,黑暗中看得要比士兵们远些。
四外寂静无声,连虫鸣也听不见,多少使我有些踌躇。我希望夜袭的计划没有走露半点风声,否则膺飏若预先逃走,或者将计就计设下了埋伏,此行不但无功,还有凶险。然而事情既然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退缩了。我心中默念至圣的名号,请他保佑自己旗开得胜,将那些恶党一鼓成擒。
进来的地方,应该是庄中的花园,正是夏末,园中花草繁茂,若在白天看来,应该青翠欲滴,景色绝佳吧。我们在花间碎石路上曲折穿梭,远处朦胧的亮光看似很近,但因为无法直线前进,走了整整一顿饭的功夫还未能到达。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就算这些碎石路再曲折,就算这园子比欲估的要大上两倍,我们也该走到了呀我从金台门穿入大内,这么长时间都应该进入正殿好久了,难道膺飏的庄园比皇宫还要大吗真是岂有此理
我感觉被膺飏这家伙给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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