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了,忍不了了
晋王是喜新厌旧,负心薄幸。可在他的面前公然玩弄他还没有完全抛弃的人。那岂不是当面给他带绿帽子么他好歹也是堂堂的王爷,皇上亲子吧哪能就这么叫人给羞辱了
眯眼露出一道凶光,晋王虽然很想亲自上前去把那个姓苏的断袖掐死,但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而是转身让人悄悄取出一副碗碟。
那是一套孔雀蓝的圈足划花荷叶碗碟。非常精美。是高显开国后官窑好不容易才烧造出来的新品种,每个皇子也不过只分了两套而已。晋王自己都舍不得用,平时收着当摆设的。可眼下为了出气,他倒是舍得拿出来了。
命下人悄悄上前,给苏澄换上新的碗碟,想趁他不备打破再栽赃给他,没想到苏澄这老小子贼精,一见颜色有异,顿时就道,“这样的御用瓷器怎么能给我用王爷太客气了”
晋王心里窝火,脸上还得赔笑道,“先生难得来府上一趟,就是拿些好东西招呼也是应该的。”
可苏澄却硬要还给他,“那怎么能行,万一失手打碎了”
他话音未落,只听清脆的啪地一声,那只精美绝伦的小瓷碗已经跌到了地上,摔成三瓣。
这这算不算天助我也晋王脸皮子抽搐几下,“先生”
他话还没出口,苏澄已经哭丧着脸哀嚎起来,“这可怎么办哪失手打碎御用瓷器,皇上一定会追究我的罪责。王爷,您干嘛好端端的非给我拿这个来呢”
一帮子好友纷纷上前劝解,“算啦,打都打碎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事情是发生在王爷府上,他一定会帮你开脱的。”
“皇上就是怪罪起来,王爷仁义,断不会叫你一人受罚的。”
晋王一口老血快喷出来了,谁要替他开脱,谁又要跟他一起受罚怎么这些糟老头子净却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扯偏还无法反驳,真心憋屈
“唉,那我就回家等着受罚吧。”苏澄一副倒霉相,带着帮吃饱喝足的好友们告辞了。
晋王再看看他们剩下的空盘子,还有那个摔成三瓣的碗,心里更加憋屈了。
等到苏澄回了家,先向全家人打了一个预防针,说他搞不好要受罚。
欧阳康很是怀疑,“先生不是在皇上跟前很能说得上话吗不过是打碎个碗,没这么严重吧”
“那你以为我在博同情”苏澄恨恨的白了他一眼,“要是我真被罚了,你记得要叮嘱福丫头,最好在家闭门不出,少惹点事,否则到时我可救不了你们”
骂他也就算了,欧阳大少嘟囔,“念福哪有惹过事都是别人来惹她。”
“总之不管怎样,夹着尾巴做人就没错了。”苏澄只能再唠叨徒弟几句,“把我教你的剑招好生练熟,出门的时候自己小心些,别再给人欺负。这里有瓶药,你收着吧。”
先生还会炼药欧阳康疑惑的接过,倒出来一看,就见小小的药丸一粒粒跟老鼠屎大小,色泽殷红,芳香扑鼻,极是好闻。这什么东西呀
苏澄还有点舍不得给他,“这可是江湖中上好的药,只要一粒,足以迷倒一个墨云那样的壮汉了。你自己收着防身,不到万不得已别拿出来用了。”
这个可以有,欧阳康不客气揣怀里了。
眼看徒弟收药走了,苏澄心中微叹,他能做的也只到这里了,皇上要干的事是万万不能泄露的。而晋王顶多得个禁足的惩罚,可等到皇上走了,他真要闹起来,又有谁拦得住只盼着徒弟自己机灵点,别被人欺负才是。
杜川跟他相伴多年,瞧出他神色有异。“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苏大先生先是矢口否认,又道,“不过是怕出事,家里没人照管而已。从前就咱们俩,无拘无束的也不觉怎么样,如今有了徒弟,倒象是多了个儿子似的,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听他这么说,杜川反倒去了疑心,只是笑道。“你若想要孩子。或是从你们老家过继一个,或是找女人生一个,我都是不会见气的。”
苏澄却摇了摇头,“孩子又不是养来解闷的。要教好一个人。就已经够花心思的了。再来一个。我非疯掉不可”
杜川笑了,“那要是阿康日后有了孩子,你也不管的”
苏澄愣了愣。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此时想想,却又觉得有些意思,“要是生得跟他一样俊俏,倒是可以拿来玩玩。”
杜川噗哧笑了,“那刚是谁说,再来一个,非疯掉不可”
苏澄强词夺理道,“那是儿子,只能养一个,孙子倒是多几个热闹。”
杜川哈哈大笑,“人家正经爷爷还在京城呢,你倒想的好事”
可苏澄却冷笑撇嘴,“那样爷爷,要了还不如不要”
听得此处,杜川不再说下去了。却也暗暗替欧阳康发愁,摊上那么个爹,日后就算顺利娶了妻,只怕过日子也是有得闹心的。
隔日,皇上听说了苏澄醉后砸了御用瓷器之事,非常生气。国子监放假了,那就将苏澄抓到宫中的经史馆里去修经文,又令晋王闭门思过。
苏澄打碎的有罪,可这个保管不善的人也一样有罪。晋王心想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他亏不亏的
然后不到天黑,就听说皇上病了。然后太医说是可能祭天的时候冻着了,然后又动了肝火气到了。
这么大盆污水泼下来,晋王也傻了眼。心想打碎碗碟本是小事,再生气又能怎样可据也不知是哪个半仙说,在皇上刚祭祀过后,儿子家里就打碎了碗碟,这是大大的不吉之兆,皇上信了,所以气得病倒了,很快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皇宫外。
收到消息的欧阳康心急如焚,顶着鹅毛大雪一直守在宫门外等王粲出来。
不等他开口,王粲见他就摆手,“别想求情的事了,皇上都病倒了,除了几位丞相,谁也不见,哪里有我说话的份儿搞不好从明天起连早朝也上不了了。”
欧阳康忙把两只大大包袱取了出来,“就算师父有罪不能回来,那能不能想法给他送些衣物进去这样冷的天,可别把人冻坏了。”
这个王粲倒可以帮忙,找了一个相熟的小太监,把包袱交他验过无异,小太监帮忙送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