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宜年捂着脸,发出一种近乎受伤野兽般的低嚎,那声音是如此的惨痛,如此的撕心裂肺,就算是最铁石心肠之人,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宜年,你别这样高绣茹想解释,可所有的话到嘴边都觉得无比的苍白而无力。
终于,卫宜年放下双手,艰难的瞥了她一眼。
高绣茹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一眼,可她显然感觉到,从前那个热乎乎的,永远站在她身后的卫宜年正在离她远去。
她突然有些害怕,她想挽留,可是,她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挽留,就在这样的犹豫之中,卫宜年走了。
不过在一只脚踏出门槛的时候,他留下一句话,别忘了,三日之后。
高绣茹的心一沉,她说那话其实是有点赌气的成份。可他,竟然也不拒绝
卫宜年走了。
关门的时候,把外面的世界也一同隔绝了,呆呆看着帐顶,双手颤抖的搭上自己的小腹,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谁叫她今天去看大夫的时候,竟然遇到她了
简氏,公孙弘的母亲,带着两个大儿媳妇出来逛街,顺便也找那位著名的妇科大夫把了把脉,正巧就遇上了。
高绣茹认得简氏,从前战乱之时,她甚至在简氏家里养过一段时间的伤,颇受简氏的照顾。所以她知道她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好人,也就越发的觉得对不住她。
因为当年她是故意骗走公孙弘还有他家的所有人。嫁给卫宜年的。她那时以为她非那么做不可,可是如今,她又有些不肯定了。
不管怎么说,撒谎总是不对的。简氏更是个眼里揉不得一点砂子的人。
高绣茹欠她一个道歉,却又不知该怎样开口,所以只能怯怯的,嗫嚅着上前问,婶子,您最近身子好吗
简氏淡淡答,好。劳郡主惦记了。
难堪的沉默后。高绣茹又问。给家里送的药材好用么上回我特意寻了副虎骨。听说
她是特意给公孙弘寻的,习武之人若是用虎骨泡酒,长期饮用,可以强身健体。
可简氏打断了她。那虎骨我全配了膏药,用郡主的名义分给从前一起征战过的老兄弟们了,都说很不错。不过这东西太难得,往后郡主要是再有,还是自己留着吧,不必再专程送来了。
高绣茹的手心攥出了两把汗,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她鼓足勇气想为当年的事情开口道歉时,简氏却要带着把完脉的媳妇走了。只留给她两个字。告辞。
高绣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里乱得象一团麻,连大夫恭喜她有了孩子时,还茫茫然回不过神来。
她有孩子了她和卫宜年的孩子可她为什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烦闷与负累
等到卫宜年打发下人找到她。让她来平王府做客时,她就更烦了。不过那时,她还没有想到不要这个孩子。
直到,她见到念福,看到她佩戴的一副红玉耳环,她一下就怔住了。
那副红玉耳环是公孙弘拜年那次送来的,蕙娘觉得好看,就给女儿戴了。念福压根连是谁家送来的都不知道,只觉得跟自己今天的衣裳很搭就戴上了。
可高绣茹认得,那对红玉耳环是简氏的爱物。
从前,连简氏的女儿几次想要她都没给,不过简氏倒是想送给高绣茹来着,那时的高绣茹隐约明白是什么意思,却又不敢确定和公孙弘的关系,于是拒绝了。
可如今,那副红玉耳环就这么自自然然的挂在了念福的耳朵上,这是什么意思
高绣茹的心一下子乱了,随后做的事似乎都不在自己控制之中了。
然后,孩子就这么没有了。
是有一点故意的吧
高绣茹不敢去想。她想哭,可眼窝却又干又涩,掉不出半滴眼泪。只是一颗心,象是被揉进了海盐里,又咸又苦。
欧阳康大清早就换了身素净衣服,带着礼物登门赔罪了。
不过卫府的气氛有些古怪的压抑和沉闷,就连卫宜年,也似是一夜未睡般,显得苍白而憔悴。
这是出了什么事
欧阳康也不好问,正想开口道歉,卫宜年却道,我知道欧阳公子是为什么来的,可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几句话
那你说吧。
卫宜年的神色严肃而认真,如果欧阳家肯把欧阳小姐嫁来,郡主府会向皇上求一道诰封,允她以平妻之位。日后产下子女皆算嫡出,全由她自己抚养。我名下的田庄地产也会悉数归她所有。
欧阳康听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了
这可是一般人家正妻也没有的待遇啊就这样全都慷慨的给了欧阳慕兰,卫宜年究竟是受什么刺激了
卫宜年忽地对他深深一拜,我漂泊半生,诸亲全无,难得遇到欧阳小姐,虽是一面之缘,却肯为我慷慨陈词,仗义执言。此份情意,胜过万千黄金珠玉。奈何我已身有家室,无法允以妻位,但仍愿竭尽平生所能,善待于她,与她携手终老,望世兄成全
2更在7点为了存稿,搞得自己昏天黑地。。。
、第360章礼不可废粉红680
听说郡马卫宜年要纳自己女儿为平妻,谭氏是坚决反对,可欧阳锦却喜出望外。
这可是门天大的好亲事,又给名声又给钱,况且常国郡主有权有势,就算是一时受了贬谪,可保不定哪日就会起来,你可不要目光短浅,耽误了女儿。
谭氏象是护崽的母鸡般,少见的发怒道,真把她嫁去才是耽误了她妾就是妾,就算打着个平妻的名号,给慕兰一个诰命,能压得过常国郡主吗况且她家封地远在西南,等到她们哪日走了,女儿就得千里迢迢的跟过去,万一将来在那边发生什么事,有谁知道
欧阳锦嗤笑,就是搁在眼皮子底下,要是在夫家受气,你还能天天跟过去吵闹不成这卫宜年除了媳妇厉害了点,上头没有公婆,旁边没有大姑子小叔子,只要他把钱交到你女儿手上,她有什么不好过况且都允她生的孩子算嫡出了,搞不好是那常国郡主有什么毛病不能生,日后你外孙说不定还能继承府里的爵位封地,这样好事上哪儿找去
不得不说,欧阳锦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谭氏想反驳,却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求助的看向老太太,可老太太却也保持着沉默。
直到欧阳康匆匆赶了回来,看一眼在座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