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犹豫了一下,猛地听见欧阳康怒吼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东西里头,藏着有人从生了痘疮的小孩衣服上刮下来的粉末,还有好几味有毒的草药”
兰姑惊呆了。
半晌才白着脸道,“这这怎么可能”
“你不信吗你不信的话,现在就去破园,去看一看白祥一家。他家的小孙子,小狗子就因为玩了你这个香囊,出了痘疹,差点没命”
欧阳康仰起脸,咽下心中的酸楚,忽地有些不敢想,要是那孩子没救回来,白宣又去了,让他们一家怎么活
兰姑这才颤抖着道,“这个,这个不关我的事是,是谭夫人给我的”
欧阳康再次望向她,目光里说不出的失望与还隐含着一抹说不出的东西,让兰姑心头发冷,遍体生寒,“少爷大少爷”
欧阳康疲惫的摇了摇头,“你不要叫我,你已经是自由身了,跟我没关系了。你这香囊原本是要拿给小薯仔的吧”
欧阳康说不出,当他听到孙老大夫把真相告诉他时,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没看到小狗子发痘疹的样子,可他看到白祥那样一个老实人,居然都要来跟兰姑拼命的架式,就能想象到当时的危急。
如果,这一切发生在小薯仔身上,他得怎么办让全家人怎么办
“幸好,白祥媳妇不敢。也幸好,那几天小薯仔不在家。”
兰姑的脑子完全乱成一锅浆糊了,欧阳康说的每个字她都明白。可连在一起,她偏偏又全部不明白。
她只能凭着本能说,“香囊是我做的可香料是谭夫人给的当时,说是郡主不在家”
欧阳康已经完全明白了。“你把消息告诉了谭夫人,她把消息告诉了瑞安。然后,你知道瑞安做了什么吗她勾结土匪,绑架了念福和小薯仔。而为了保护小薯仔,白宣,死了。而我的儿子,也差一点被害死”
兰姑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会害了大少爷的孩子她怎么会害了大少爷的孩子
白宣是她认得的,白祥媳妇更是她认得的。可白宣是怎么死的,他的儿子又怎么会出了痘疹
好半晌。她才艰涩的开了口,“这这不是我”
“对啊,这些怎么关你的事呢”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知是嘲是讽的笑,“你对我那么忠心。你永远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你的好,却差点害死我的妻子,我的儿子,害得我家破人亡难道就因为你的忠心,你的好,我就要舍了他们,只讨好你一个么”
“不是。不是这样的”兰姑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心中又急又怕,总觉得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要离她而去了。
欧阳康道,“你不是这样那是怎样我跟我的妻子,我的儿子本来过着好端端的日子,是你。三番五次来破坏。那谭夫人是什么人我们家连面都不想见的人,你还帮着往我们家招”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兰姑急得哭着跪下了,“我去给他们磕头,大少爷你说吧。要怎么罚我,都可以的。”
可欧阳康越发冷笑起来,“罚你罚你能让白宣活过来吗罚你能让小狗子不遭那么大的罪吗我不会罚你的。我说了,你跟我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如果你还要说我欠了你的,那么我现在还给你”
他忽地抽出把匕首,在自己胳膊上狠狠划了一刀,鲜血连同着半片袖子,一起狠狠的掷到兰姑面前。
“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再无瓜葛。生死不复往来”
兰姑瘫坐在那儿,彻底傻了。
自残身体,割袍断义。
最重的誓言,最无法挽回的绝交。
可是,连给她悲恸的时间都没有,忽地有一队衙役冲了过来,还押着米富盛,“哪个是你媳妇”
“这个,就是这个”米富盛指着兰姑,哭丧着脸,“大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要不是欧阳家给的陪嫁高,我才不会娶这个女人。她要犯了什么事,你们抓她,别抓我呀。”
忽地,他注意到了欧阳康,忙又指着他道,“这个就是她的主子,嘉善郡马,你们找他去”
“胡闹”忽地,有一位官员走上前来,不是别人,正是徐子骞。
望着欧阳康施了一礼,“将军在上,下官有礼了。只因眼下有个案子,牵扯到将军府上的旧仆,故此前来捉拿,不会冒犯了将军吧”
欧阳康淡淡瞟他一眼,“你既知道她是我家旧仆,就该知道她的卖身契早放了出去,再说女子出嫁从夫,与我家可再无瓜葛。要查什么,那也是徐大人你的职责所在,没必要向我禀报。”
徐子骞讪讪一笑,“将军教训得是,那就请吧。”
欧阳康再不停留,自行离去。
不过望着他的背影,徐子骞却在微微冷笑。真没想到,他居然娶到那么一个媳妇。这下子,就算是不用他动手,皇上也必生了嫌隙。
转头再看兰姑,要是她能再多说点什么就更好了。
“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连累得我”眼看连欧阳康也甩下他们离去,米富盛无法,突然生出一个主意,“大人,我现在把她休掉行不行这是不是就不用坐牢了”
徐子骞却借机冷笑着看向兰姑,“听见没有你相公要休了你呢,你要是跟我好好说说,你相公就能没事,可若你要不配合”
“听见没有”米富盛双手和脖子上戴着枷锁,脚却能动,踹了兰姑一脚,“赶快把事情应下。否则我就把你儿子赶出去做乞丐”
兰姑的眼泪惊得都止住了,“你说什么那也是你亲生的儿子啊,你怎么能”
米富盛却冷酷无情的说,“换个女人。一样有得生。我又不是非他不可。”
兰姑只觉齿冷,手背不自觉的掩上了嘴,彻底看穿这个男人的真本性了。
能把元配留下的女儿当丫头一样使唤,又怎么不能把儿子赶出家门去女儿养大了,还可以替他挣一笔彩礼,但儿子讨媳妇可是要花钱的。
这话是那天晚上,他听说紫霞看上了那个绸缎铺的少东家后,在背地里说的。还教唆着兰姑去诱导女儿,跟人家生米做成熟饭,也好大大的讹上一笔。
可她的儿子。这辈子唯一和兰姑有血亲的人,如今才几岁如果他被赶出家门,会是怎样的下场
大少爷已经不要她了,她不可能再失去自己的儿子。或者,人都是有私心的吧
这一刻。兰姑也不敢去探究自己内心的想法了,她只看着徐子骞,面色雪白的说,“我说。你问我什么,我都会说”
破园。
小薯仔泡过药澡又开始睡大觉了,根本不知道家里的气氛如此凝重。
苏澄沉着脸,半天没说话。
到底还是念福不忍心。过去替罚站了半天的老公说情,“先生,他他也是不想的。”
终于,苏澄凌厉的眼刀在欧阳康脸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