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zi洗洗,再换身衣裳时,老太太来了。
坐着软兜,来看念福和小芋头。
欧阳康忙上前卖乖。可瞧孙子这一身的狼狈。老太太只瞥了一眼,“嗯”了一声,就进屋有说有笑去了。
听老太太眉开眼笑的在里头说,“小芋头你也醒啦。睡得好不认不认得我是谁呀”
欧阳大少心里痒得跟有十七八只毛毛虫在爬似的。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可愣是什么也看不见。
念福瞅瞅窗子上的那个晃来晃去的人影,想想,很厚道的说。“要不,让他kankan孩子吧。”
“看什么看”老太太故意提高了嗓门,冲着窗外道,“让他老老实实洗一个月的尿布,洗完再说。”
该念福能说她是故意激老太太说这话的么咳咳,有时偶尔装好人,也会起到反效果的。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欧阳大少当真老老实实洗起了尿布。
早上洗,下午洗,晚上洗。
当然不止是尿布,还有小衣裳小裤子。开始是小芋头的,后来看他渐成熟练工种了,又加上了小薯仔的。
欧阳大少这才知道,一个会跑会跳的孩子究竟有多脏。
从前看儿子摔一跤,他只担心孩子有没有摔疼,如今看小薯仔摔一跤,他开始头疼,要洗的衣裳又得加多一件。
更别提,小薯仔开始学习zichifan,每天弄得那一身油腻。就算有围兜,还是脏得不行。
弄得欧阳大少最近总是很苦闷的盯着小薯仔的下巴瞧,那里是不是漏了个洞
一个月后,小芋头满月的前一天晚上。
欧阳大少忍无可忍的摸到媳妇门边,“我就在这儿跟你说句话。”
也不等念福答话,便道,“小芋头还是换个名儿吧。薯仔也就算了,毕竟是男孩子,叫什么都无所谓,可她一个小姑娘,叫芋头不是让人笑话吗你要shizai喜欢,不如叫阿玉,或者榆树的榆,那小鱼的鱼也可以呀换一个吧,行不”
等了半天,也不见人答话。
欧阳康觉得奇怪了,往里瞄瞄,可惜啥也看不透。他想想又道,“你要shizai不想换,那咱叫阿芋行不别芋头了,真心不好听”
“芋头怎么不好听了”
忽地,念福从他身后出来,裹着件披风,她也刚刚开禁,去洗了个澡,却只听到最后一句。
终于搭上话了,机会难得。
欧阳大少迅速跟上,接了丫鬟手上的干软布巾,一面给媳妇擦着头发,一面赔着笑脸把刚刚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只他说完这话,忽地发现丫鬟们的表情都不太对劲。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念福对着镜子,飞个白眼上去,“我只生过儿子,你要给你闺女起名,找她娘去。”
欧阳大少呆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你不生的闺女么你生产那天,我亲耳听到的。”
念福撇了撇嘴,“你有证据么没证据可不要乱说话。”
欧阳康一哽,转头去找他家老二了。
春苗悄悄递了个眼神,欧阳大少终于在床边的小床上,第一次见到他家芋头了。白白嫩嫩的小家伙歪着naodai,睡得正甜。
欧阳康小心的揭开小襁褓,往孩子开着裆的光屁股底下瞅了两眼,又瞅了两眼。
“行了,你看够了没有别弄得他着凉了。”念福低声嗔了一句,欧阳康终于缩手了。把儿子重又妥妥当当的包好,当爹的心情颇为纠结。
心心念念了一个月的小闺女变臭小子了,那他想好的花衣裳,甚至择女婿可怎么办
念福正在准备明天满月酒的新衣,闻言瞟过去一眼。瞧那人一脸不加掩饰的失落,有些好笑。也有些同病相怜的理解。
只不过,zi嫌弃是一回事,被别人嫌弃那又是一回事了。
“怎么,不高兴”
欧阳康一怔,突然反应过来,张嘴就说,“不敢。”他还在戴罪立功,媳妇这凉凉的小眼神,他可招架不住。
念福越发冷哼起来,可还没开口。欧阳康就抢着解释。“我这不是一直以为是闺女,一下又说是个儿子所以,有些突然嘛。不过添丁进口总是好事,小薯仔能有个兄弟帮着他。总比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强。再说。咱们还答应了先生。要给他过继一个的,这个就正好了。”
这还差不多。念福才气顺了些,忽听那人又道。“小妹妹上面要是能有两个哥哥,也更不怕人欺负了。”
话音未落,瞬间扔来两记眼刀,念福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啊,再生就是,十个月就一个,也快。”
欧阳康脸色一僵,瞄瞄左右,下人们很识趣的走开了。他这才走到媳妇跟前,老老实实的道,“呐个,你听我说,好吧。”
念福扭过身去,轻哼了一声,但也没有把人赶走。
欧阳康想了想,在屋子里左右kankan,去花瓶里抽了根鸡毛掸子过来,塞给媳妇见她不接,便zi捧着,在媳妇身后单膝跪下,开始说了。
“有些外头的事,我不说你也知道,那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说我这一块儿”
念福板着脸瞥他一眼,等着听。
事实上,除了没心没肺的胖白薯,整个破园,或者说,整个京城都没人过好这个年。
大年三十的夜里,当皇上把那道圣旨派人送来时,念福就惊着了。这样的玩意儿,怕是要招祸的吧
果不其然,三更天刚过,就有人明火执仗的来围攻破园了。捧了皇后的懿旨,说是有小人矫诏圣旨,要追回那东西。
这当然不能给。
念福还想着要不要派人去求援,苏澄很淡定的让她回屋shuijue,让府里的侍卫开打了。
念福心想,自家虽有几百侍卫,可怎么打得过这么多士兵结果大出她的意外,自家的侍卫好似打了鸡血一般,不仅战斗力变得格外生猛,然后人数好象也多了。
黑灯瞎火里,念福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设的防,总之把整个破园围的是固若金汤,打了足足一夜,愣是没让人攻进一寸。
破园的下人们也算是见过阵势的,见此情形,就帮着烧茶蒸馒头的提供补给。据章大婶回头偷偷给念福回报,这里好多人都是陌生面孔,根本不是原本驻守破园和王府的侍卫。
念福想着皇上今儿突然过来,似有所悟,再看一眼淡定的苏澄,果断回去会周公了。就算外头吵了点,但把门窗关严实,耳朵塞两团棉花,还是很好睡的。
不信看那只胖白薯,睡得小肚皮一起一伏,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大年初一,整个京城都戒严了。